姑娘她戏多嘴甜 第185节

  这些闲话说完了,他才问起了李三揭。
  温子甫心里明镜一般。
  他现在在毕大人手下,消息不算顶顶灵通,但也不至于“耳背”,各种讯息多多少少有一些。
  工部右侍郎的位置空出来了,工部下面有不少官员在活动,想要顶上去,或者盼着自己的上峰顶上去。
  衙门里的位子就是这样,一个萝卜一个坑。
  脑袋上的那个不走,底下就几乎没有跃上去的可能。
  而且,温子甫离开临安时,李知府也与他说过,写了文章给霍怀定,之后有机会想调任工部。
  可这些话,温子甫不会直咧咧与皇上讲。
  吏部定下李知府,其中必然有霍怀定的推力,温子甫在一个劲儿说好话,就显得关系太近了。
  斟酌了一番,温子甫道:“李大人很是勤勉,这些年,临安府在他的治下,总体是向上的。”
  他出身临安府,对府衙中的事宜就是数家珍。
  旧都临安城是自古繁华,但临安府下还有不少地方需得发展开拓,李知府这些年没少努力。
  温子甫只当不知他要调工部,只说他在地方上的业绩。
  无需夸大,本身他们这些人就干得很不错了。
  皇上摸着胡子,笑了笑:“听起来是个很上进、用心的知府了。把他从临安调走,朕还挺舍不得的。”
  温子甫垂着眼不说话。
  皇上见状,也就不问了,示意温子甫退下,同时,又交代吴公公,赏定安侯府的姑娘们几匹料子,用来做骑装。
  温子甫谢恩。
  吴公公去安排了,再进来时,就见一直放在桌案一旁的吏部调官折子已经收到了先前批阅完的折子之中,他捧着那叠折子,回了外间,自己先看了眼后,让小内侍们分发下去。
  李三揭调任工部的折子,皇上朱笔准了。
  傍晚时候,温家三个姑娘坐在院子里的石桌边,桌上扑了垫布,布上又备纸墨,商量着给白玉团做衣裳。
  这是成安公主要求的。
  白玉团长得俊,公主好奇一只猫穿衣裳都穿出什么花样来,便让温宴三人多画几张图纸给她。
  三姐妹凑在一块,你一言我一语的,各种想法冒出来。
  温婧擅长画画,提笔不断修改、备注,等商定之后,再重新细画。
  正屋的窗户开着,桂老夫人坐在窗下的木炕上,时不时看她们三人一眼。
  她不喜猫,除了黑檀儿和白玉团。
  黑檀儿是自家的五品官,白玉团是成安公主的爱宠。
  给公主的爱宠做衣裳,那是别人家轮都轮不上的好事。
  桂老夫人打理家业的水平一般,但一手绣艺很是出众,她已经想好了,要是这三个孙女绣出来的东西不够好,她还要亲自指点、教育。
  劳七媳妇急匆匆从前头小跑着到了二进,禀道:“宫里来人了,说是赏赐。”
  温宴讶异:“哪个宫赏的?常宁宫?景秀宫?”
  劳七媳妇可分不清来人是霍太妃宫里的,还是惠妃娘娘宫里的,只能摇头。
  温宴抬声唤黄嬷嬷。
  黄嬷嬷交代了几人整理仪容,又赶紧去大门口走了个来回,道:“奴婢认得,是御书房的徐公公,管吴公公叫老舅。”
  一听是御书房来的,桂老夫人也坐不住了,赶紧从木炕上下来,催着刘嬷嬷和青珠给她换了身合规矩的体面衣裳,拢了发,带着曹氏与姑娘们一块过去。
  黄嬷嬷已经先行一步,与徐公公说着话。
  徐公公抬眼见到桂老夫人,忙上前来:“侯夫人安康,您这气色,看起来可真不错。”
  桂老夫人道:“上了年纪了,惜命。最小的孙儿还不到十岁,可不得多活两年,好歹看到他成家立业。”
  “您定能高寿。”徐公公哈哈笑着。
  第225章 几身
  徐公公没有多耽搁工夫,说了来意:“今儿皇上召见温大人,听说千金们没有学过骑马,也没有做过骑装,让杂家送些料子来,好好做两身精神的,以后也能常常随着去围场。”
  桂老夫人的心扑通扑通直跳。
  温子甫面圣了,还得了赏。
  别说是赏给姑娘们的了,便是赏给黑猫的,只要进了这宅子的门,都是赏给定安侯府的!
  他们侯府,有多少年没有正儿八经得过御书房的赏赐了?
  桂老夫人心里激动,面子上还是端住了。
  谢了赏,又说会督促孙女们学会骑马。
  曹氏陪在一旁,笑容满面。
  好事谁会不喜欢呢?
  可惜她就生了一个姑娘,庶女也只有一个,若是身边有七八个姑娘,那能得多少赏赐呀!
  转念一想,若各个都和温慧一样讨债鬼,她怕是没等到赏赐就先气病了。
  罢了罢了,没有那个命!
  就两个,也挺好的。
  再说了,不还有宴姐儿吗?
  要是都和宴姐儿似的,机灵、通透、有本事,谁家嫌多呀!
  曹氏让胡嬷嬷准备了个红封,交给了徐公公。
  这个银子,必须给得足足的。
  断不能小气吧啦,惹人笑话。
  送走了徐公公,桂老夫人让人把赏下来的料子都送到她屋里。
  她爱不释手地摩挲着。
  宫里的就是宫里的,真真就是好东西。
  这料子正适合做骑装,结实、耐磨,颜色花样又十分好看。
  她招了温慧到跟前,拿着比了比:“衬!”
  温慧弯着眼笑。
  桂老夫人让她们姐妹自己去分料子,喜欢什么颜色自己商量。
  而后,她交代曹氏道:“明儿请个好裁缝,给她们三个裁几身新衣,把骑装也做了。”
  曹氏一愣,道:“几身?”
  不是她小气,而是银子得算着用。
  “你别舍不得好料子,”桂老夫人道,“这大京城,最不缺的就是人精了,这几个月,没人给我们递过帖子吧?过半个月你再看看,什么赏春花的,什么品新茶的,全冒出来了!”
  曹氏听完,明白过来,赶忙应下。
  晚上,等温子甫回府,桂老夫人好好问了一下他在御书房里的进退。
  桂老夫人叹了一声:“皇上说得有道理,温家以战功封侯,不能忽略了武艺。”
  温家子弟不学武又不是从她这一辈开始的,早几辈就弃武从文了。
  可皇上提出来了,总不能说“老祖宗的东西都忘干净了”、“反正以后也没有定安侯府了、学不学都一样”。
  还是一个字,学!
  “你给辞哥儿也请一位师父,不求能立战功,好歹能拉得动弓、能舞剑。”桂老夫人道。
  温子甫替儿子说话:“辞哥儿会一些骑射。”
  桂老夫人摇了摇头:“书院里学的那些,可不够看!我明儿也得给临安去信,让三郎媳妇给珉哥儿、章哥儿也请师父,一定得学得更好。”
  温子甫想了想,也没反对。
  反正学着没有坏处,最起码也能强身健体。
  再说了,会些工夫,以后再跟先前一样,遇上不讲理的来打架,也不会吃亏。
  翌日,比桂老夫人预计得还快,里头裁缝正给温宴姐妹量身,曹氏就拿着帖子从外头进来了。
  “武安侯府上送来的帖子。”曹氏道。
  桂老夫人笑了声,接了帖子看了,道:“说是三天后请了一群老家伙们赏花、叙旧,她还没有见过我们家里几个小的,让哥儿、姐儿们一块去。”
  温宴刚量好,扭头看向老夫人。
  曹氏疑惑道:“咱们和武安侯府还有旧?”
  桂老夫人微笑着,没有多说。
  温宴一看老夫人这个神色,一下子就明白了她没有说出来的话。
  有个鬼的旧!
  也是,她上辈子进京,宫宴上也遇见过武安侯府的姑娘们,彼此都陌生,也没有什么往来。
  “您和我们说说那武安侯府?”温宴问道。
  “老婆子连他家府门往哪儿开都不知道,”桂老夫人哼了一声,“不过侯夫人与我,以前倒也认得。”
  武安侯府是世袭罔替,比传到头的定安侯府有脸面多了。
  可毕竟当年都在旧都临安,一个圈子,多少有些往来。
  桂老夫人和武安侯夫人的关系,在当时也是可以的。
  以老夫人的面善,也不至于好端端的要和谁交恶,起码面子上不会出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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