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

  顾浔亦咧嘴,哪能啊?他不是那种人。
  只能说是顾少眼光好。
  顾太子也没否认,甚至听了这恭维话心情还很愉悦。于是就有人心思不正,蠢蠢欲动了
  他们这些人每回相聚身边不带点人就跟没面子似的,在场的人看戚慕的眼神都开始不对味了,调笑的姿态明显大都是为了恭维顾太子玩人玩得好。
  给戚慕弄的浑身不自在,就见顾太子闲适的步子突然一停,张扬桀骜的眉目阴沉着,悠悠回头冷眼一扫,警告的意味很明显,眼珠子都不想要了?
  刚刚还隐隐想拿这事活络气氛的人,顿时浑身一哆嗦,扭过头,嘴巴闭的死紧,吱都不敢在吱一声,这狗子可是能因为看不顺眼你,就在赛车道上越道跟人硬撞的人,双双撞进医院重病监护病房啊,差点就抢救不过来,这种不要命的疯子,谁敢招他记恨啊。
  顾太子下赛道,戚慕当然不能再跟着,就和他两个哥们一起在室内看台等着,这次相处的时间算长,总算有时间弄清楚这两人的身份。
  温润男叫赵临,另一个吊儿郎当的是白书瑞,年纪最小,堪堪二十,名字和气质半点不搭。
  他们三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平常都在一块玩,只是赵临年长,已经开始慢慢地接触家里的生意了,待人处事就算装也得装的稳重一些,顾浔亦那狗脾气呢那是家里管不住,白书瑞上头一堆哥哥姐姐,轮也轮不到他,所以浑一点也无伤大雅,家里并不管。
  所以顾浔亦回来的时候,就看见那三人正聚在一起看比赛呢,还小赌了一把,压谁赢。白书瑞对这种事最感兴趣,脸都快贴屏幕上了,紧张兮兮的,正握拳给自己压的人加油打气。赵临双手抱怀站一边,一脸的稳操胜券,怡然自得。
  戚慕呢,好像胸有成足淡定的一匹,又似乎是狗屁不通在那装象呢
  顾浔亦走近就乐了:玩什么呢这是?
  赵临说:赌车呢,你怎么没下去玩?刚我们还在这猜哪位是你,也就小戚说里面谁也不是,看来还是小戚了解你啊。
  戚慕一听就傻了,他那不是不想跟他们聊顾浔亦这人吗?各种讨论分析动作习惯什么的,只好随口说觉得那里面谁也不是了。
  顾浔亦没看出来戚慕心里想什么,勾了勾嘴角,莫名有点沾沾自喜,说:今天不玩车了,没意思。
  白书瑞兜头一盆冷水就泼过去,他那哪是了解你啊,人家那是不稀得提你。
  还是白兄弟通透 ,戚慕暗赞了一声,瞧着顾太子瞬间变色的脸就有点心虚,赶紧转移话题:顾少,您要不帮我看看我选的选手怎么样?能赢吗?
  顾太子看了一会儿屏幕,又看着戚慕,一言难尽。戚慕看他那鄙视的眼神,顿觉不爽,怎么了?不能赢就不能赢呗,鄙视人智商就不厚道了吧。
  你为什么选他?
  戚慕瞧他不解样子,伸出两根手指:两个原因,第一,人好看,第二,车好看。
  反正长的好看,就什么都对。不然他还能怎么说?
  话落,周围安静了三秒。
  忽然就是一串狂笑。
  哈哈哈白书瑞猛拍大腿,浔亦,你说的没错,这人太特么有意思了。
  赵临在一旁憋笑憋得一脸内伤,顾太子倒是没笑,就是看戚慕的眼神很不对劲,最后淡淡的瞥了一眼白书瑞:你还笑呢?跟他赌车,就算赢了你高兴的起来吗?
  戚慕一听这话心里就不是滋味,他是哪种人啊?还有趣?当看耍猴呢?
  不过,他没胆子甩脸子,老实说,他自知这里的人算是m城最拔尖的那一拨权贵二代们了,而且他总觉得顾浔亦对他的态度怎么看怎么奇怪,怪吓人的。
  没兴趣看比赛,顾太子招呼人一起去打桌球,往看台里走,里面娱乐设施一应俱全,不仅仅只是赛车场,甚至还有射击这种一般人摸都摸不到的高雅运动。
  戚慕一路看下来,只觉得他一贫苦阶层的打工人到底是怎么混进这群腐败分子地盘的啊。
  第10章 离开
  顾太子虽然脾气不好,但玩什么都是优雅闲适的,弯腰俯身,慢悠悠地锁定目标,然后啪,一击必中,例无虚发。身体线条流畅漂亮,动作干净利落,一杆入洞,不少人发出雷鸣般的掌声,顾太子收杆姿态懒散,对周围赞赏似乎并不在意。
  戚慕就坐在他身后的椅子上,困得不行,上下眼皮不停打架,还要努力张大眼认真地看着前方,其实眼神空洞无光,内心一片茫然,那滋味就跟上高中那会儿没有午睡下午上第一节 物理课似的。如若没人注意他,哪怕是在这般吵闹的环境里怕是也能睡着,可惜顾浔亦那狗子就不让他安生,每次打完一杆都要问他一句打得怎么样,让他给点评一下,戚慕肚子里的那点夸赞人的墨水,全给用来吹彩虹屁了。闭着眼吹,瞎吹,旁人都笑得不行,也就顾太子一副乐此不疲的样子,反反复复来问他意见,给戚慕烦得啊,真想就这么再干一仗。
  最后没忍住,对站在眼前的人不耐烦说:顾少,你有完没完?你打的怎么样我看没看见,你心里没点数?刚说完戚慕的瞌睡虫就吓得全跑了,直愣愣地看着顾太子那张沉默霸道的脸,心里只有俩字:要完。
  顾太子谁啊?除了隐姓埋名那一年大概就没人敢当面这么跟他说话,周围慢慢安静下来,大都噤若寒蝉,紧张兮兮的,不知是害怕顾太子发作殃及他们,还是在期待顾太子发作好看大戏。
  曾经就有一人带来的小明星,为了给自己金主争面子,不知死活讥讽了他一句,顾太子当场就把杆给扔了,一声巨响惊得所有人都看过去,就见人姿态优雅,模样矜贵却也透着一股凶狠野蛮,跟个留洋归来的土匪头子似的,二话不说把那小明星踹了出去,碍眼的东西。
  人家也不管此举是不是符合身份,会不会太掉价,就那么就那么把小明星的脸踩在脚下,一边碾压一边冷笑着问:会不会说话?
  做人做事全凭喜恶,半点都不含糊。
  戚慕自然是不知道这些,只是他刚说完,顾浔亦看他那眼神就暗了一瞬,之后十分古怪地看着他也不说话,眼神还有那么点神游,不知在想什么
  可把周围人给奇怪坏了,暗戳戳的都在想戚慕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让顾太子吃哑巴亏,脸上神色各异,五彩缤纷的。
  最后还是赵临上前拍了顾太子一把:怎么了?没人埋汰过你,觉得稀罕无比呢?
  白书瑞立刻接口:那可不,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啊,顾浔亦!转头给戚慕竖大拇指:戚哥威武!
  这俩货是来解围的吗?戚慕无语,默默垂下头,想着他现在给人道歉求饶还来不来得及,就见顾太子莫名其妙淡笑了一下,半点不计较的样子,慢条斯理说:困啦是吧?那就回去吧。
  就就这?
  这么好说话的?
  想不通,戚慕也不再多想,当下转身就要离开,又被顾浔亦他们叫人专门开他那辆迈巴赫给他送回去。
  三人目送人走远,白书瑞翻了个白眼,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奇奇怪怪的,自从遇到这人就变了。
  顾浔亦神游那一会儿脑神经都有点松懈,没在意他那态度,也没接他话。
  赵临凑过来说:不只是奇怪,还有你看他那眼神。
  顾浔亦清醒了,不赞同的反驳:我眼神怎么了?
  你看他那眼神,恨不得立刻把人给办了。
  顾浔亦还没来得及说话呢,白书瑞突然反应过来,大惊小怪,不可置信问:这是动凡心啦?
  赵临就跟白书瑞挤眉弄眼,一脸高深莫测,跟个神棍似的。
  顾浔亦懒得理这两个家伙,淡淡道:想太多了你们。就是觉得熟悉而已,好像以前在哪听过那句话似的,连语气态度都微妙的相同。
  时间太晚,戚慕也没打算再回剧组,就在市区随便路过一酒店让人停车,进了房间倒头就睡,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才醒。
  拿起手机一看,二十多通未接来电,有一多半是王编剧的,还有几个是导演和苏牧呈的,剩下的就全是乔小二的了。
  戚慕一边洗漱一边挑了王编剧的电话给回过去,先探听探听情况。
  就听王编剧的大嗓门跟中了五百万一样的兴奋劲在电话另一头说:解决了,解决了,投资的事情,今天一早顾太子就安排人来接洽了,人家说了钱不是问题!就连后期特效这些,之前那边都紧巴巴扣着用,现在导演都放话了,务必精美优良,钱不是事儿。
  哦,那挺好的。
  你这语气有点情况啊,说吧,昨晚上去哪了?把我几个扔暖玉轩自己走人了,什么情况啊?还是不是兄弟?要不是投资的事解决了,导演能放过你?我后来问了暖玉轩的人,人家说你是跟顾太子走了,所以顾太子今天一早砸钱不会是因为你吧???
  你闭嘴吧,想什么呢?我哪有那么大面子,人家小情人在剧组呢,昨晚上就是
  就是什么?
  戚慕憋了半天,憋出四个字:无可奉告。
  聊了一会儿,打发了王编剧,戚慕又给路导回电话,路导语气甚佳,整个人极度兴奋,压根想不起来计较昨晚上的事,说了没两句就挂了。
  另外两人的电话,戚慕是半点不想回。
  洗簌完看着洗手台镜子中的脸,想到昨晚发生的一切,总觉得不对劲,一晚上尽做噩梦了,梦里全是一个人的脸
  想了想,也是时候离开剧组了,反正也没他什么事,最主要的是不能再和顾浔亦有什么牵扯了。
  到剧组的时候,王编剧远远看见他,就迎上来,手里还提着一保温饭盒,到了近前就塞他手里,没吃午饭吧,给你,快吃吧,苏牧呈助理拿来的,说务必交你手里。说完见戚慕不接,只好提着跟后面进了休息室。
  戚慕摊在椅子上,一脸的生无可恋,没精打采,想到顾浔亦万一要是哪天恢复记忆了他就一点儿提不起劲。
  王编剧看他那样,难得良心发现,没再追问昨晚上的事,脑海里却脑补个不停,看这可怜见的,怕不是被人逼迫卖声了吧?不过谁让他遇上的是上京太子爷呢,只能哀叹无能为力了。
  把保温桶打开,拿出几层饭菜摆上桌,王编剧问戚慕:是不是不想吃啊?不想吃我帮你吃啊?
  是啊,没胃口,戚慕回了一句,然后拿起筷子往嘴里塞饭,吃的津津有味。
  王编剧:
  吃完饭,又整理了一下稿本,确认无误后,戚慕去跟导演递辞呈,路导纠结了一下,直说戚慕有才华,本子写的好,符合当下观众的审美和思维,非常惊艳,各种夸完之后同意了,还说下次有机会再合作。
  戚慕连连点头,临走前又被交代了一句,万一后面有问题他还得过来看看,戚慕答应了。
  回来跟王编剧交接,两人正聊的起劲呢,就听一人过来问:戚慕,我能跟你说会儿话吗?
  戚慕一听声音就知道是苏牧呈,想着也要走了,干脆道个别吧。
  苏牧呈戏服都没脱,广袖长袍,仙风道骨站在湖边,寒风吹着,也不嫌冷,站的直直的,问他:你要走了吗?
  戚慕裹紧衣服:嗯。
  什么时候走?
  马上。
  ,我们还能再见吗?
  戚慕耸肩:不知道。
  苏牧呈察觉出他的冷淡和故意疏离,嘴唇张了张什么也问不出口,一身高岭之花的姿态在戚慕面前就像是霜降时节的寒梅,被积雪压弯了抽条的枝桠傲气没了,连傲骨都碎得干干净净。
  于是就站在戚慕身边看着,想着能多看一会儿是一会儿,那眼神,戚慕看着都于心不忍,只好主动说:好好演戏,我看过你的剧,演技不错,就是缺少点世事浮沉的淡定,演电视剧尚可,大屏幕就欠点火候,以后好好磨练一下,大红大紫,指日可待。
  苏牧呈还是那样,只要戚慕语气稍微软点,就能让他忽略一切伤痛,露出笑容满面的样子:好,我会听你的。
  那行吧,就这样,停了一下,戚慕想起了什么,突然严肃道:不要跟顾浔亦提我的事。
  苏牧呈一笑,浅浅的梨涡漾起,放心吧,我一个字都不会说。不仅不会说,我还会想方设法帮你瞒着。
  戚慕看他这样,还是挺放心的,不然早在第一次见面顾浔亦就该知道他的事了,于是随口说了一句谢谢就转身离开了。
  走了一会儿发现苏牧呈就默默跟在自己身后甚至有意的每一步都落在他的脚印上,戚慕愣了一下,这人怎么还跟以前一样死心眼啊,以前都是孩子,这么做人家看见了当作同龄人之间的游戏一笑置之,现在两人都这么大人了,再来这一出,多尴尬啊。
  你别跟着了,以后有事给我打电话。接不接就看他心情了。
  好。
  这么说完,苏牧呈倒是不跟着他了,就是站在原地盯着他的背影看,看得戚慕好想撒丫子就跑,心里还有点同情,这苏牧呈八成是太缺爱了,这么多年还当他成是情感寄托呢。
  下午临走的时候,剧组的人说一起喝一杯,戚慕拒绝了,带着点逃的味道离开了这个魔幻再遇的起点。
  他走的干脆潇洒,自然不知道,后来上京太子爷再次来探班的时候,似乎只是随口问了一句大作家呢,知道人离开了之后突然变了脸色是为了什么。
  第11章 圣诞节一
  圣诞节那天,戚慕一整天都在家赶新书进度,耽搁了几个月,责编在电话里咆哮声差点能把他家房顶掀了。
  写了一天的书,写的头昏脑胀,出去磨了杯咖啡,准备继续肝,书房的门都被他家戚夫人给暴力推开了,儿砸,你还写什么写啊?今天什么日子不知道啊?
  什么日子?戚慕看了看手机,哦,圣诞节,怎么了?今天你和老头有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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