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回到家，魏衡惬意地给自己斟了一杯柠檬水，前去地下室查看自己昨天的战利品。
  喻言味道的名字已经取好，就叫“weed”。试用后，其寡淡的香气让魏衡觉得自己再也不可能打开，于是把它放到橱柜的最上方。
  魏衡退后几步，手撑在工作台上，颇为满意地欣赏起自己整整一面墙的作品。在橙黄灯光下，各类玻璃小瓶整齐地列在展示柜中，闪烁着不同的光泽。形形色色的味道，在此处汇聚一堂。
  “我这是在进行伟大的艺术创作。”
  魏衡口头上为自己辩护，心里却知道自己比那些骗炮的人渣好不到哪里去。
  但至少，他会忠于对象，即使是假模假式的恋爱，不是吗？
  魏衡饮尽了杯中的饮料，哼着小曲关上地下室的门，想起今天喻言一本正经的脸，竟然有点期待明天的约会。
  “先生。”喻言在校门口叫住魏衡，“走吧。” 两人心照不宣地走到无人僻静处，像大多数情侣所做的那样，拥抱，接吻，放开后就分头离开，像执行公务一样冷酷死板，反正他们之间，本来也就不存在什么温情。
  一连几天都是这样，魏衡有点耐不住，在一次拥吻后，魏衡问对面还在喘气的喻言。 “接下来去吃个饭怎么样？”
  “只是提个建议，你可以采纳或者不采纳。”
  “可以去。”喻言点点头，“还有，先生，我们可以牵个手吗？”
  “就这种事？想牵就牵，别那么教条。”
  “好的。”
  魏衡感受到喻言掌心传来的温度，不知道是不是刚接过吻的缘故，异常灼热。
  魏衡带着喻言经过西餐厅，放慢了脚步，喻言却盯着对面热火朝天的麦当劳。
  “吃快餐？”
  “可以吗？”
  “…可以。”
  魏衡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答应下来。 走进快餐店，明亮的室内装潢，欢快的流行音乐，略显嘈杂的就餐环境。
  真是不一样啊…
  喻言问魏衡想吃什么，他咕哝着说了句随便。 喻言带回来两个鸡腿汉堡和两杯可乐。
  “…这是他爱吃的，先生你试试看？”
  “呃…”魏衡反感一切油腻的食物，不过不好拒绝，只得硬着头皮小口小口咬下去，趁喻言去拿一次性手套，把鸡腿抽出扔进垃圾桶。
  喻言倒是很享受，大口大口放肆咀嚼，在丢擦嘴的餐巾纸时，看见委委屈屈躺在黑色塑料袋里的鸡腿，愣了一下，摇摇头笑道。 “我说的没错，先生，你真的一点也不像他。”
  这还是魏衡和喻言这几天见面来，喻言第一次笑。
  “别太拘谨了，喻言。”
  魏衡此刻在用随身携带的湿巾强迫症似的擦去桌上的油污，“稍微放轻松一点不行吗？你这样让我很不爽。”
  说着加重了擦拭的力道。
  “对不起，先生。”
  魏衡没有接话，专心于手上的活计。
  “我会稍微配合一点的。”
  “行吧。”魏衡黑着脸收抬干净桌子，“各回各家，下次别来这种地方。”
  “知道了。”
  魏衡走出快餐店，户外的空气截然不同，清新的让他恍如隔世，但胸口那股气并没有随着风飘散。
  喻言不过是调剂生活的玩偶而已，玩偶嘛，就是用来取乐的，与他生气，太不值得。 魏衡想通以后，心境反而开阔许多。
  接下来的日子，像是既定程序一样，见面，拥抱，接吻，在同一家西餐厅的同一个位置点同样的菜品，偶尔做点饭后的娱乐活动。
  魏衡并不喜欢这样的一成不变，毕竟他本来是为了寻求新鲜感才答应了与喻言交往的。可是人这东西说来也怪，似乎只能从重复的事情中得到一丝安全感。
  “什么都不要改变，一直这样下去就好。”
  这是大多数人都有过的想法。可是不存在永恒的东西，随着时间的流逝，一切都在慢慢发酵变化，管你是惊天动地的爱情还是刻骨铭心的恨意都是放屁。
  魏衡忽然觉得所谓的感情或许只是长期相处后依赖心理的美化说法。
  那你喻言对秦朔，又算得上什么呢？
  魏衡饶有兴趣的看向身旁喻言熟睡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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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的感情或许只是长期相处后依赖心理的美化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