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信任(1)

  在三人离开之后，他们在回程路上谈论着赛姬的事。
  「之后怎么办？就放任着不管了？」佩儿西凤问。
  「当然不是，我那根金羽毛用处可大了。」潘恩得意的说。
  迪密特忽然想起，「话说回来，阿斯克勒庇俄斯怎么会把赛姬的事告诉你？」
  潘恩轻蔑一笑，「才不是他告诉我，是无意间听见的，他与邱比特碰面的时候，我就在附近隐密的地方偷听。」
  「那怎么叫无意间听见，这根本是监听。」佩儿西凤翻个白眼。
  「囉嗦。」潘恩撇了撇嘴，「要不是你缠着我死活着要我说出经过，我还懒得告诉你。」
  佩儿西凤哼了一声，「谁叫你那天鬼鬼祟祟，明显有心事。」
  「好了，都别吵了。」迪密特阻止两人的斗嘴，「眼下最重要的，是接下来的计划。潘恩，你可有主意？」
  「当然，全权交给我负责吧。」他得意的拍胸保证。
  「你有主意自然是好，不过，」迪密特一顿，「这件事千万别让维纳斯知道。」
  「我知道，再把维纳斯牵扯进来只会让事情更复杂。」
  这正是迪密特所担心的，于是她頷首说，「那么事情就交给你办吧。」
  于是，三人达成协议，而还在揣测三人动机的赛姬全然不知情。
  之后，潘恩常化作普通牧羊人的模样，到城堡窗外走动。
  起初赛姬不愿理会他，但他却自己以法力穿墙而入，赛姬不得已，只好爬窗和他在屋外会合。
  「给你的金羽毛呢？扔了？」潘恩随意问。
  「没有，在这里。」赛姬拿出放在口袋里的羽毛。
  潘恩从衣服上抽出一丝线，穿过羽毛，「来，我给你戴上。」
  「不愧是神，真是厉害。」也许是为了掩饰身分，她从未见过邱比特变把戏给她看。
  赛姬正要接过羽毛，但潘恩更快的绕到她身后，迅速的给她戴上，她甚至来不及抗议。
  「好了，你可不能拿下来，否则就再也戴不回去了。」赛姬扯扯项鍊，看起来挺牢固的。
  「佩儿西凤和迪密特呢？为什么都没见到他们？」这几日，潘恩几乎天天报到，但其他两人却再也没出现过。
  「他们忙。」他随口答了句。
  赛姬调侃，「原来牧羊神是个间职啊。」
  「哼，你这凡人少瞧不起我。」潘恩望着赛姬胸口，那颗插着金箭的心脏现在被一层金黄完整的包覆住。他走上前，捏住她下巴，「你会知道我的厉害。」
  潘恩明显踰矩了，但赛姬却不排斥他这样的举动。「牧羊人能有什么本事，你倒是露一手。」她说完话才扭过头，而那温热的触感还留在下巴。
  「像是……」他斜吊的眸子转向她，「你现在已经完全信任我了。」
  赛姬怔住，按住自己的胸口，总觉得今天的心跳特别平缓，她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就是隐隐觉得不对劲。
  「我没怀疑过你什么，也不觉得你是什么坏人。」她强自镇定的说。
  「是吗？」他饶富兴味的看着她，「那你倒是说说，比起我和邱比特，你更信任谁？」
  「当然是邱比特。」她毫不迟疑的回答。
  「你的回答，我并不意外，但是……」他凑近她，几乎脸颊相贴，「等我下次再问你，也许就不会是这个答案了。」
  语毕，他消失在她面前，而下一秒，房间的门开了。
  「赛姬，你在外头做什么？夜深了，容易着凉。」丈夫回来了，最近潘恩总是不避讳邱比特似的，出现的时间愈来愈晚。
  「我这就回去。」总不好爬过窗子，她只得从大门回屋，而当她绕过城堡时，丈夫已经守在门口等候。
  邱比特将毯在盖在她身上，柔声说，「快进来吧。」
  赛姬望着邱比特，心里想着潘恩的话。为什么自己会对邱比特的信任產生动摇？她完全不相信自己的信念会瓦解，只是潘恩语气如此篤定，这又是为什么？
  「在想什么？」两人褪去衣衫后，邱比特从身后抱住她。
  「没什么。」她旋身，接着是他略带急切的吻落下。
  不知怎地，她总觉得自己似乎没了平时的兴奋，或者说，那颗始终为邱比特跳动的心脏，出奇的平静。
  赛姬稍微推开他，想知道邱比特是否有相同的感受。
  「怎么了？」硬生停止举动，令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赛姬对于他的反应很失望，但她逼自己甩去那些烦人的想法，于是紧紧抱住邱比特，像是说服自己一般，对他说：「我爱你。」
  「我也爱你，赛姬。」
  如同每晚，又是一段狂风暴雨，但赛姬觉得自己特别抽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