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身带着淘宝去异界 第60节

  精灵亲王沉吟了一会儿,桌面的树精灵眨了眨眼,歪了歪脑袋,然后碰了碰对面的红色大圆球。气球轻轻弹动了一下,树精灵睁大眼睛,也往后退了一点。
  “感谢你的邀请,不过归程一路,我们仍需蒂塔骑士团的助力,那五头翼蜥携带的补给只够此次回程所需,久拖不利,对此只能说抱歉了。”精灵亲王说。
  “无妨,还是树精灵能平安归去更重要。不知他在路上有什么需要的?只要是我能够提供的,请不必客气。”云深说。
  树精灵大着胆子拍了气球一下,充气并不特别饱胀的红气球原地蹦了两蹦,微微一滚又不动了。树精灵也不动,但他看着大红气球,那副小身体表现出的语言比刚才主动多了,他又噗噗拍了两下,气球也如他所愿地给了反应,树精灵的大眼睛开始闪闪发亮。
  亲王非常自然地想起了这两天树精灵表现出来的令人叹为观止的食量,“如果方便的的话,我想交换一些种子。”
  “是受到这孩子喜爱的几种蔬菜?”
  亲王颔首,“金铃木,白蓉花,青翡和一些药草,不过你们这里的土地只适合白蓉花和少量药草的生长,养护也需要特别关照。”
  “能够被亲王随身携带的都不是平凡之物,至少白蓉花就对人类相当有益。”云深微微一笑,“即使麻烦也是值得的。”
  树精灵突然往前一扑,圆滚滚的身体刚压到大红气球上,根部用橡皮筋系在桌面的气球立马弹了出去,随即被弹力拉回来,迎面撞在树精灵的小脸上,虽说这不是多大的力道,树精灵那头大身圆重心不稳的小身体却经不起这么一撞,仰面就倒了下去。
  “……”躺在桌面上很迷惑的树精灵。
  “……”云深。
  “……”西梅内斯亲王。
  两位精灵近卫颤抖着把脸别了过去,完了!即使阿尔瑟斯殿下长大了,他们也绝对忘不掉这个画面!云深侧脸看了一眼放在折角另一端桌面上连接着笔记本的数码相机,无论塔克拉把这个气球送过来的时候有没有坏心眼,他的目的至少在某种意义上是成功了。
  精灵亲王用一只手把树精灵从桌面上扶了起来,经过这次教训,树精灵没有再扑上去,他蹭到气球旁边,伸出两只短短的胳膊一抱……抱住了一半,但是……弹性很好的气球表面压住了树精灵的小鼻头,整张脸都被完全挡住的树精灵不要说玩,连动都很难动。他不得不把体积比他大了很多的气球放开,然后低头再抱起来,结果自然还是一样的。
  于是树精灵原本就鼓的脸颊变得更鼓了。
  用手指轻轻地顺了顺树精灵软滑的绿发,精灵亲王移开视线,看向云深,“不好意思,远东术师,这种……”他停顿了一下,这种软球叫什么名字来着?
  “这种小玩具我尚有许多剩余,殿下可以移步到隔壁尽情挑选。”云深微笑道。这是他在这个世界过的第一个新年,虽然物资相当匮乏,仍然值得好好对待——即使他能准备的也不过是气球这样的廉价的小玩意。
  精灵亲王一行连同蒂塔骑士来到这块移民土地上的第三天,维持翼蜥内部温血循环的法石数量已经不足,姑且不论相处气氛,经过这三天的休息,除了不得不待在严寒的野外而显得无精打采的飞行兽,即将离开的诸人看起来都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恢复。精灵亲王和利亚德先后和云深互赠了礼物,因为云深出让了愈伤之叶而得救的格奥尔也上前去表示了谢意。
  至于此时的塔克拉在哪儿——郁闷的不想送行的他正在观看看数码相机拍下来的树精灵录像,用云深的电脑。
  “口头的礼节是必要的,”云深淡淡地说,“最后,我也祝两位婚姻幸福。”
  格奥尔像被风呛进了喉咙似地猛然咳嗽了起来,只有利亚德依旧泰然自若,“承阁下的吉言。届时我将差人送来请柬,瓦伦丁的哈格达堡等候您的莅临。”
  云深笑了笑,“不必着急,你我终有再见的一日。”
  然后他转过头,看着再度披上白色的厚重斗篷的精灵亲王,准确地说是只从亲王斗篷中露出一双绿色大眼的树精灵,他全身上下包括头顶的帽子都是由这里的女性专门为他制作的,精灵们也没有因为即将归去而舍弃这些馈赠。
  云深走了过去,低头看着偎在亲王胸前的树精灵。虽然相处时日很短,这个受到大家喜爱的孩子要离开还是让很多人感到了不舍,这般稚童的模样很可能是最后一次见到,如果在未来的某一天再次相见,遇到的那位树精灵应该只能当做初次见面的对象了。
  树精灵扬起脸看着他,被手套包得毛团团的两只小手伸出来,抓住了云深的手指。
  “……yu……yu……yuyu……”稚嫩的声音几乎消散在寒风之中。
  云深怔了怔,然后微笑起来,脱下手套,用微温的手指摸了摸他软嫩的脸颊,笑道,“好好地长大吧,我们到那个时候再见。”
  “此去天长路远,祝亲王和诸位一路顺风。”云深最后说道,“我们后会有期。”
  “自然的祝福也尽献于你,森林欢迎你的到来。”亲王用斗篷掩住了树精灵,“远东术师……云深,再见了。”
  雪风在白色的斗篷下回荡,精灵们和蒂塔骑士转身走向趴伏在远处的黑色翼蜥,云深看着他们离去,目送着飞行兽展开长长的膜翅飞上天空,细小的雪花飞过来沾上他的睫毛,直到肩膀上感受到增加的重量,他才回过神来。
  “天很冷。”解下外套给他披上的范天澜说。
  “天澜。”云深转过视线,在细小的颤动中,那片单薄的雪花从他的眼睫上轻轻落了下去,“翼蜥外观显示的生理结构理应不可能从平地上起飞,但它们不仅飞起来了,还有这么大的升力……这太不科学了。”
  “……”范天澜。
  精灵一行已经在归程中,云深也回去展开筹划已久的基础教育,同时为即将来到的新年做准备了,而在中央帝国中南部的某个山区里,反常的冬雷已经响了三天。
  “那对雷鸟要发疯到什么时候?如果天上有块,他们来来回回翻了这三天也够种点什么了!”奥兰托这句话刚说完,又一个霹雳炸响滚过天空,他的手一抖,放出一个火球偏了,差点烧着同伴的长袍。
  “你别也跟着发疯就好。”奥术师劳伯斯往旁边让了让,奥兰托终于点着了地上的树枝,半湿的树枝被炎热的火球炙烤,一边发出浓烟一边燃烧了起来。就算奥兰托用风术把大部分的烟气吹了出去,回旋在洞穴里的那些也把他们熏得够呛。
  “咳,咳,咳!这就是不带仆人出来的好处!”劳伯斯捂住被熏疼的眼睛抱怨。
  “我的下仆都被克罗恩那个混蛋杀掉了,”奥兰托面无表情地说,“你应该庆幸至少还有我活了下来给你服务,娇滴滴的库拉恩先生。”
  “你们师兄弟总得死一个,他先找到你,你死,你先到达最近的法师协会,是他完蛋,”劳伯斯·库拉恩说,“只是可怜了无辜被扯进这堆烂事的我。我说你弄那么大的烟出去,要是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奥兰托沉默了。
  劳伯斯惊悚地看着他,“你不会是没想到吧?!”
  “闭嘴!”奥兰托咬牙切齿地说,手忙脚乱地去弄熄地上那堆半死不活的火焰,火灰将他本就湿漉漉脏兮兮的长袍变得更加糊涂,深感挫败的他在听到一声“请问……”时不假思索地怒道,“干什么!”
  “……两位有谁知道神光森林怎么走?”那个人继续问。
  奥兰托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那不是劳伯斯粗糙的嗓音,而他们更不需要去神光森林。看到对面的劳伯斯脸上惊讶的表情,奥兰托的冷汗也下来了,他僵着脖子,慢慢地扭过了头。
  犹如月光碎片的银色长发,淡金色的奇异双瞳,破旧的粗布衣衫下露出的洁白肌肤令人眼前发花,奥拉托的脸色渐渐变得通红,他,24岁的中级法师,完全有能力在30岁之前成为师的天才,经过文艺青春期和青年期的重重考验,终于在人生最美好的时光遇见了他命中注定的挚爱——他从未在任何一个贵族聚会上见过这样的美人儿,那些庸脂俗粉在她没有任何修饰的无暇面容下如同尘土,她的美貌和气质只能来自天上,当他对上她纯真无辜的眼神,心脏就跳得仿佛尾巴着了火的烈马!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又无下限了……
  此章注释一,龙爹在天上认得的路,到了地上就抓瞎了;二,青年是不可以常理度之的,龙爹是长得比较秀气,但是他的身高和体型一般人绝无可能错认……
  三,在斜击式水流发电机装上之后,云深就用上了电脑,不过我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地方把情节插进去……不过树精灵的黑历史就这么留下来了。
  第119章 一力降十会
  墨拉维亚的苏醒日记:第一天,聊胜于无的雷系能量10/10000,化身人形lv0;第二天,茫然地寻找离开雷鸟领地的道路,遭遇人数20+的强盗,得到粗布套装一,金钱若干,经验无;第三天,遇到本地角色二,奥兰托.布鲁姆(很弱),对己好感度75,劳伯斯.库拉恩(超弱),对己好感度35,警戒度55,向导请求成功;第四天,遭遇路障一。
  “把导师的手札交出来,我可以饶你不死!”灰袍的男人提高声音,手掌搓动间金色粉末闪烁,一条红色火蛇从中生出,尾部的余焰还未生成,蛇头一探一缩,瞬即向奥兰托电射而出。
  奥兰托立即挥动法杖放出两层火之盾牌,在法力相差无几的情况下,他手上的法石数量和品质都不如对方,只胜在施法速度够快,火蛇化身而成的巨箭连续击穿两层盾牌,去势受阻,已足够奥兰托模样很不好看地避开,同时发起反击。
  “导师的传承是属于我的!你哪儿来的就从哪儿滚回去!”
  灰袍的男人用法杖在身前一划,一道火墙从潮湿的地面升起,将接踵而至的白色火球一一挡下,两种带着法师印记的火焰对撞,低而闷的爆炸声响起,灰袍男人曾被火烧毁大半的面孔变的更为险恶,伸手从腰间的皮袋中抓出一把法石粉末,“那你就去死吧!”
  “你也把命留下来!”奥兰托怒吼,手中法杖顶端镶嵌的黑红色法石开始发亮,他的嘴唇飞快动着,念动一个冗长的咒语。
  两名中级法师卯足劲干架的结果是周边的环境被破坏得一塌糊涂,炙热的空气与寒冷的雨滴交织,被高温的火焰点着的树林和灌木上跳动着金色的火焰,同时灰色的浓烟滚滚升起,人的身形在其中变得模糊不清。
  墨拉维亚站在一边看着这场战斗,一道被撞偏的火焰呼得朝他冲来,刚进入他周身数尺的领域就于无声中化为虚无。
  “再这么打下去他会输的。”墨拉维亚说。
  蹲在一边的劳伯斯被烟气呛得泪流满面,“他,咳,输了我就帮他收尸!”
  “他不是你的亲戚,你不帮他吗?”墨拉维亚疑惑地问。
  “我可帮不上他!”劳伯斯揩了一下鼻涕,他是男性,而且在奥术天赋上一贯表现平平,是已经被家族放弃的废品,否则也不会跑来跟奥兰托这种不着调的家伙厮混,甚至如果不是这场决斗需要一个有身份的见证者,证明这是一场公平合法的决斗以确保胜者赢得的权利,他早就跑了。帝国的法师协会对中级及以上的法师间的决斗有明确规定,私斗虽然无可避免,但是涉及传承和财产交割,一个具有身份的见证者是必须的。
  “可是我不希望他就这么死了。”墨拉维亚说。
  “我想(那个花痴)他听到这句话会高兴的。”
  墨拉维亚点了点头,“那我就让他更高兴一点吧。”
  在废柴奥术师震惊的目光中,他转身走到一边,吱吱嘎嘎地把一棵没被点着的树拔了起来——成年男子腰身般粗细,高数十丈,树根盘曲,树干笔直,树冠宽厚,未落的暗青色叶片丰厚浓密,劳伯斯如坠梦中地看着这位身形并不彪悍的银发青年单手五指扣入树身,像拿着一根干柴似地把这棵树拎了起来,然后向前走去。
  一身狼狈的奥兰托挣扎着从泥地里爬起来,他的对手已经在酝酿下一个攻击,疤痕纠结的恐怖面孔上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废物就不要留在这个世界上浪费资源了,沙曼罗降临——”他的眼中只有自己的对手,没有更多精力关注周围的动静,当他发觉来到面前的阴影时,一切都迟了。
  劲风刮的火焰逆反,墨拉维亚抓着树干不怎么用力地一挥,呼——然后是啪。
  奥兰托呆滞地看着呈抛物线高高飞向远方的灰袍法师,过了一会儿才僵着脖子转过视线。
  高个的美貌青年对他露出一个完全无害的微笑,把手中超出人类常识的打击物往旁边轻轻一丢,仿佛那只是跟柴禾,“我只是觉得这种小战斗有点浪费时间。”
  “……”奥兰托。
  劳伯斯抱头无声惨叫,长的帅的男人果然都不是好东西啊啊啊!!他就知道!
  “我们可以继续走了吗?”墨拉维亚问。
  奥兰托迟疑地点头。
  “那么走吧。”墨拉维亚高兴地说。
  除了跟随,显然他们没有别的选择。
  奥术师一脸颓废的跟在后面,听到终究还是忍不住的奥兰托向墨拉维亚提问。“呃……墨拉维亚,你的力量可真惊人,这是天生的还是修行而来的?”
  真是个好问题,劳伯斯想,就算在帝都当学徒的时候,他也没有听说过哪种法术或者奥术流派有修习体质的分支,骑士倒是有相关的加强方式,不过如果人类能够“加强”到像这个存在一样的程度,他愿意把自己的脑袋吃下去。
  奥兰托已经有了被拒绝回答的准备,墨拉维亚却像听到一个普通问题一样,非常正常地回答了他,“是天生的。”
  奥兰托一脸惊讶,“天生的?”
  墨拉维亚点头。
  “一般人没有这种力量,”奥兰托看了一眼他仿佛有光停驻的银发,这个人的色彩是如此轻灵明亮,如同那个受到诅咒的异族的另一个极端,“难道……你是特殊种族?”
  墨拉维亚想了想,“算是吧。”
  劳伯斯惊秫地看着那两个人,接下来的发展该不会是“那你是哪个种族?”然后这个不知是人还是哪种强大生物的墨拉维亚同样回答了,最后用那种拍杀灰袍莫利亚一样的笑容说道“你们知道的太多了”把他们摁死在这荒山野岭中……吧?!
  但是奥兰托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他正色道,“接下来的问题我不会再问,墨拉维亚,一个认识不够两天的人如果向你询问这种问题,其实是非常不妥当的。”
  墨拉维亚停下脚步看着他被他那双清澈的眼睛注视着,奥兰托咳了咳,脸上有点发红,“你要懂得保护自己,虽然有些特殊种族的力量很强大,但那些对你们抱有不轨意图的人也非常可怕,更重要的是,他们做这事非常熟练,比如劳伯斯所属家族的那位母蜘蛛,她的未婚夫就是这样一个变态,他能将熊的心脏装到傀儡的身上让他们动起来,能将人的眼珠互换,用包括人在内的各种生物的血液和肢体做各种实验……总之离肯塔尔.博尔特这个名字越远越好。”
  墨拉维亚静静地看着他,接着微笑起来,“这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对我说这种话。”
  奥兰托被他的笑容闪得脑袋有点发晕,“还有……虽然让别人插手自己的决斗有点丢脸,但是非常谢谢你刚才救了我的命。”
  墨拉维亚又笑了笑,“既然你们选择跟从我,在适当的时候保护你们就是一个庇护者应做的事。”
  “……什么?”奥兰托呆了呆。
  劳伯斯也觉得自己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太妙的东西。
  “跟从……你?庇护者?”奥兰托问。
  墨拉维亚也有点奇怪地看着他们,“昨天我叫你们的名字,询问你们是不是跟着我一起到神光森林去的时候,你们答应了啊。”
  裂隙的另一端,魔族幼生体这几百年的种族传承中加上了这么一条:当一条龙呼唤你的名字时,必须想好了才回答,若是遇到一头完全没有恶意的黑龙,那么能躲多远躲多远。除非是高等魔族和少数特殊种族,否则在黑龙主面前使用名字,无论真假都与誓言臣服无异——魔龙一族六千年来唯一的黑色成体,意味着他是天生的霸主,能够号令世界上大多数生物,甚至他比数千年前那头黑龙更可怕,因为它的力量与躯体都是没有缺陷的……也许除了脑袋。
  温和的风吹过树海,在风与树的波涛中,一名坐在树上青年低着头,他的膝盖上横着一把长弓,金铃木的白色弓身弧度优雅流畅,青犀兽的背筋制成的弓弦紧绷,一壶红羽的长箭放在他的身侧。他伸手从箭壶中掂出一支长箭,站了起来。
  左手持弓,右手扣弦,弓如满月,箭在弦上,树梢在风中舞动,连同他脚下的树枝也在不明显地摇摆,青年的手臂和手指却如同静止在时间之中,黑色的瞳孔注视着远方的一点,笼罩在他身上的静谧气氛连旁观者都不由自主的为他屏住呼吸。
  一道红色流光修忽破风而去。
  “天雅。”青年放下长弓,回过头,“族长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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