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祂 第85节

  “阿晚,小道士……不干嘛呀, 就喊喊你。”
  “阿晚阿晚阿晚阿晚阿晚阿晚阿晚……啧, 你在的话为什么不理我?”
  “阿晚,你是不是到要开始准备收徒的年纪了?”
  “阿晚, 别收徒弟好不好?”
  “还能因为什么?不想别人跟我分享你…你收了徒后来这儿的时间就会更少了吧, 本来就少, 啧。”
  “阿晚…我想出来看看你。”
  “阿晚, 你不想见到我吗?”
  “阿晚, 别那么凶嘛, 只要你让我留在你身边,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阿晚, 你为什么总是向着那些人呢?”
  “……阿晚, 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你会杀了我吗?阿晚。”
  “我会永远爱你的啊, 阿晚。”
  “哪怕有一天你要杀我,我也依旧爱你。”
  ……
  陈山晚好像梦到了好多事, 无数的画面在他的脑海里浮现闪过, 却又在他睁眼的那一刻变成了无数的泡泡消散, 再抓不住一点。
  陈山晚的大脑有点昏沉的钝痛感, 但并不是因为那个过于冗长却又什么都没有记住的梦,而是因为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小生事。
  他感觉从郁睢跟他说“他”…到了后,就没有停过。
  因为来得太突然,陈山晚一开始是很抗拒的。
  可他的抗拒并没有什么用,郁睢的力气大过他太多,还有那个手饰。
  那个手饰套上后到现在,陈山晚才知道这个手饰为什么被郁睢心心念念了这么久。
  因为手饰上的链子可以随郁睢的心意变换、延长,直接将陈山晚的双手连同两条小臂束缚在一起,一点挣扎的空间都没有。
  鱼人的特殊时期真的很恐怖。
  陈山晚感觉自己一直在被反复地吻来吻去,从头发丝到足尖,再从足尖到发梢,一遍又一遍,流连忘返,足以看出郁睢对他的珍重和痴迷的爱意,但留下来的斑驳痕迹还有一个又一个荒唐的齿痕也足以看出“他”那浓烈到几乎要摧毁什么的占有欲。
  陈山晚的身体也在被翻来翻去,不停地承受着一切。
  一开始他的手被绑着,后来因为没力气了,郁睢松开了他,但鱼人…也不知道是真的丧失了理智还是没有,反正花样百出,折腾得陈山晚被“他”搂一下腰都本能地轻颤。
  ……陈山晚真的不止一次觉得自己会死掉。
  他轻呼出口气,能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沉重不仅来源于那些疯狂荒唐,也是郁睢现在抱他抱得太紧。
  鱼尾死死地纠缠着,勒得他都快要感觉不到自己双腿的存在了。
  “他”的手臂更是如同锁链般搂着他,一边封锁住他的脑袋、脖子和肩臂,一边揽住他的腰身,把他的双臂再加了一层封印。
  就这样,郁睢都还嫌不够,非得把半边身子的重量压在他身上,让他大半张脸都埋在了枕头里,呼吸实在是有些困难。
  陈山晚的眼睫抖了抖,无声的怒气已然在悄悄酝酿。
  尤其,鱼鳞上的滚烫还贴在他后面。
  “……醒了?”
  郁睢察觉到怀里的人类的呼吸有点不一样了,低声问了句。
  陈山晚现在完全不想理“他”。
  郁睢垂眼看着陈山晚,无声地弯了弯眼。
  “他”真的很喜欢陈山晚跟“他”闹脾气。
  “…对不起。”郁睢的声音可怜兮兮地:“我没想到来得那么突然,可能因为喝了你的血,诱发了…我当时……”
  “郁睢。”
  陈山晚打断“他”,本来是想要再说点什么的,但就这么两个字,他就听见了自己的嗓子有多哑。
  无疑在告诉陈山晚他到底经历了怎样的荒诞。
  郁睢停了停,这回是真的有些弱弱地、悄悄地搂紧了陈山晚。
  反正“他”想好了,“他”的人类就算再生气,要捅“他”多少刀,又或者把“他”的肉一片片剜下来,“他”也绝不会松手。
  松开了,他就会跑了。
  陈山晚怒气值+20,目前40。
  他深吸了口气,缓了下,才哑着嗓子继续:“你演的,是吗?”
  郁睢沉默了两秒,只承认了一点点:“没有那么失去理智。”
  “他”到底做不到粗丨暴地对待陈山晚,所以最初忍到恨不得自己给自己一刀去缓解那份要逼疯“他”的难耐,也不愿暴力解决。
  陈山晚也肯定感觉到了那份温柔和克制。
  陈山晚闭了闭眼:“…还有呢。”
  郁睢谨慎地看着他的发顶,迟疑了片刻后,才问出这句话:“阿晚是指什么?”
  陈山晚:“?”
  他几乎是嗤笑出声:“指什么?我不提你就不说,继续演我是吗?”
  陈山晚怒气值+50
  郁睢立马再紧了紧自己手臂的力气,用下巴尖蹭着陈山晚的脑袋,要不是抱得太紧,将陈山晚牢牢地困在自己怀里,还真的像是被凶了没办法在撒娇示弱求原谅。
  “变成少年体形,是不想让你害怕。”
  郁睢的人类语言还是艰涩的,为了能够让陈山晚听清楚,“他”咬字很重,语速也慢着:“成年体形的我,看上去会很凶。”
  “他”说着话,还在偷吻着陈山晚的发丝:“受伤喝你的血又或者别的体丨液能够痊愈是真的…汗液都可以。”
  其实效果更好的是陈山晚的皮肉、骨头,甚至灵魂。
  只要吃掉他,“他”就不用被困在世间了。
  “受伤的事也是真的,你一直在渔村,所以不知道,国外有不少鱼人的传说,所以每年都会有人出海来找我,想把我抓了献给他们的王,又或者将我圈禁起来。”
  郁睢说得随意,完全不像是在说自己的事:“只是之前他们从来都找不到我,但这一次……”
  郁睢说到这儿时,停了下来,没有继续。
  陈山晚皱起眉:“这一次怎么了?”
  “阿晚,你别生气。”郁睢捻着掌心底下的窄腰,感受着那细腻的感觉,摸着上头“他”留下来的齿痕,心情无比愉悦,语气却轻轻柔柔的,好像有点不想让陈山晚知道,怕陈山晚知道什么似的。
  陈山晚想躲开“他”宛若有多动症的手,但他和郁睢之间的距离本来就严丝合缝,紧紧相贴,往后根本没空间,往前也是往郁睢手心里送,更别说他根本就动不了。
  ……这鱼是什么狗皮膏药吗?缠得这么紧?
  陈山晚的怒气值+1
  “不说就松手。”
  郁睢噎了下,却笑得更深,偏偏还得藏住那份愉悦:“我说。”
  “你的亲生哥哥也在他们的队伍里,有他在,他们可以找到我。”
  郁睢不仅没有倒打陈壹一耙,还帮陈壹说话:“你别怪他,他应该是想找你,都是我的问题。”
  “也许我就不应该存在这个世界,惹人觊觎。”
  本来一开始郁睢还在泡茶,但说着说着,就有几分真情流露了。“他”声音低低的,那双宝石眼也黯淡失落:“不该喜欢你,不该想要靠近你……”
  到底为什么会喜欢上自己天定的食物呢?
  郁睢也找不到答案。
  反正陈山晚出生的那一刻,“他”的灵魂就在告诉“他”——
  找到了。
  陈山晚微微抿唇。
  这个动作牵扯到了唇上的伤口,也能够让他感觉到自己的唇肿了。
  可他的怒气值却没有再上升,甚至已经悄无声息地一点点消散。
  虽说不知者无罪,但终究是陈壹……
  “郁睢。”
  陈山晚闭了闭眼:“松开。”
  郁睢一顿。
  陈山晚用简单两个字挑起的暴虐气息差点失控,要不是郁睢及时咬住了自己的舌尖,要不是“他”习惯了克制,“他”恐怕在陈山晚说出这个词时就直接翻身将陈山晚摁住,然后不管不顾地俯首撕咬、侵占,不再留一点力,将陈山晚钉死在“他”的怀里。
  可“他”终究还是克制住了。
  在不知道多久的沉默和无声地对峙中,郁睢忍到青筋暴起,自己与自己角力,才慢慢松开了一点。
  也就是这么一点,给了陈山晚活动的空间。
  陈山晚稍微动了一下,就感觉自己全身的每一个关节都好像被打散了,酸痛到他几乎没有办法控制。
  ……好像确实在那些荒诞里有好几个很恐怖的姿势。
  陈山晚的怒气值瞬间又回到了九十往上。
  但他到底还是没有挣扎着非要倔强地自己来,而是无力且带着点赧然地跟郁睢说:“我想翻身。”
  郁睢默不作声地帮陈山晚翻了翻,缠在陈山晚腿上的鱼尾也动了动,露出了留下了指痕的大腿肌肤,又重新覆盖上去遮住。
  陈山晚抬着酸痛手臂,抱住郁睢,埋进“他”的怀里,终于后知后觉自己和鱼人都是赤条条的。
  只是现在他也懒得去在意了。
  “…没怪你。”
  陈山晚哑着嗓子呢喃了句:“也不能怪谁。”
  郁睢重新抱紧了陈山晚,又可怜兮兮地:“那…阿晚,你同意做我的配偶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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