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男友的坦白局 第44节
苏澜都快哭出来了,“你这个死男人。”
今晚他没醉,头脑无比清晰。
见着苏澜就想起那天晚上,对方也是这般摸了自己的手臂一下,男人对这方面不敏感,很少往骚扰的方向上想。
顺着这一点线索,穿针引线,他一点点记起来梁晴去接自己在车上说了什么话。
卖肉?
她说了这两个字么?
她怎么知道的?是看见了?
储臣坐在车里给梁晴回了条消息,说今晚回自己那边的房子,叫她顾好妞妞,过了半天梁晴都没有回复,直到代驾来了,储臣给了梁晴那边的地址。
梁晴来开门时穿着睡袍,迷迷糊糊地问他来做什么。
储臣没往里看,感觉自己有点多余,这是他的家说他来做什么,故作不高兴,“我的床位。”
梁晴说:“枕头被子,床单,都换了。”
呵,她真当他是交钱来住宿的学生了么?
“你们小姐妹聊着,发现这世上没有好男人,我回来的时候也是罪人了吧?”
梁晴笑了笑。
“我走了?”
梁晴打了个哈欠,点头道:“路上慢点。”
重新回到车上他感觉有点空,想起今晚的无妄之灾。偶尔,他在脑海里冒出一个想法来,如果梁晴也愿意和他吵架,亮出彼此的底线。
*
金晓雯和郭辰的别扭闹了好几天,直到学校的处理意见出来,没有对她做出职务上的处罚,工作保住了。
郭辰人模狗样来接老婆,承认是自己的不好,还写了保证书,金晓雯也娇滴滴地摸了摸自己的孕肚,一边是委一边是思念,两人重归于好。
梁晴没眼看,只庆幸当初自己没有劝他们离婚。
当然,这不妨碍她很是厌恶郭辰这个人。
作为朋友夫妻吵架的唯一受害者,储臣被迫和梁晴分居一周。他傍晚准备去一趟车场,中途接到电话,说他两个月前定的车子到了。
储臣刚领证的时候给自己买了摩托车,后来给梁晴也定了一辆,准备当新婚礼物送给她。
他要的那个颜色国内没有,重新定需要等。
朋友兴奋地跟他说,这车开起来太拉风了,眼光很好。
“给我老婆的。”储臣试驾了下。
“女的开更拉风。”朋友说:“储哥对老婆真好,我能当你老婆吗?”
储臣想了想,没有立马提走,忽然觉得颜色太冷了不好看,内饰也略显土气,有点像男人办商务开的,于是给了一堆的参考意见,总而言之,需要改。
“你这是图什么啊?为这个颜色等了这么久。”
“改吧。”他决定了。
储臣上一次送梁晴车,是在他们刚谈恋爱的那年。一辆白色的宝马,普通配置,是当时他最好的条件了。
买之前他没有问过梁晴的意见,到分手的时候她把车还给他,也没说喜不喜欢。
二十出头时,两个人都有鲜明的性格特点,梁晴不爱说话,对一切委屈的承受力很强,他又太强势,总是把自己认为好的强加给别人。
但最后的结果导向是,她想吃苹果,他给了西瓜。
给梁晴买车的契机并不话,方便她回家是一方面,还有难以启齿的背面。
那个时候的储臣开着ktv的生意,身边混着的都是各路中年老板,喜欢去学校里找小女友,鲜活,明艳,嫩得能掐出水来。
跟鲜花插在牛粪上没区别。
但是存在即合理,有钱的老男人对小女朋友都很好,香包名表,应有尽有,能用钱博美女一笑何乐而不为呢。
曾经有个老哥对储臣说,“咱们的未来就是个糟老头子,凭什么让小姑娘爱呢别做梦了,可不就是等价交换么?”
储臣那会满眼都是钱,挣钱,哪里懂得感情?
“漂亮小伙子无非是甜言蜜语,不值钱的时间,且消磨呗。哄小姑娘开心,谁也没比谁高贵。”老哥心中也住了个纯爱战士,“既然都是哄小姑娘开心,那我买包,买首饰,买车,她要什么我就给什么不是更好?”
储臣觉得对方说的很有道理。
他认识梁晴时情窦未开,年龄还太小,到了青春期却又不能喜欢,真正动了心思时梁晴已经在大学校园里混得风生水起。
当然不是说她性格高调,而是她被更多人看见,他像是墙外的一条野狗,看她摇曳生姿,自己抓心挠肝。
要说煎熬吗?
他承认,那是把他的心放在油锅里炸。
梁晴不懂得他无缘无故脾气烦躁的原因,他难得借机会去见她一次,总是能看到她身边有不同的男生。作为男的,他知道某些雄性动物装着什么腌臜心思。
梁晴也不清楚他想要什么,他喜欢她几年,她只会用无辜又水汪汪地大眼睛看向他,顺便害怕他。
她无需明白。
他偏偏要觊觎自己不该幻想的东西,他要一生荣华富贵,也要她。也知道,自己没什么值得梁晴喜欢的。
听了那个纯爱老哥的话,他给梁晴买各种东西,买车,给她养小狗。他希望梁晴能够喜欢他一些,多爱他一点时间。
储臣自己上手给梁晴的车改装,依然没有征询梁晴的意见,问了,梦碎得更快。
忙了好些天,顺便反思两个人从恋爱到分手的过程。
他见证郭辰和金晓雯吵架不可开交,鸡同鸭讲,驴唇不对马嘴,完全在两个频道上。某种程度上,像过去他和梁晴的状态。
他第一次真正地回忆他和梁晴分歧的细节。
其实很痛苦,犹如割裂的伤口,汩汩冒血,怪不得梁晴也总是在逃避。
人的欲望和心态总是此一时彼一时,二十岁时,他爱梁晴也爱钱,不忌惮某些她看不惯的手段。
如今反思,付出的代价未免太大,他为抢占那几秒的红灯,车毁人亡。
*
赵健仁的邀约和公司的电话同时打来。
储臣先接了后者的电话,下属告诉他,教培公司今年的办公楼租赁面积缩减百分之六十,他们集团内部也将大面积裁员,为响应政策,不再做中小学学科类教育。
至于是什么政策,储臣没有问,因为赵健仁早前就跟他透露过风声。不出意外的话,赵健仁的电话就是跟他讨论接手和盛广场商业楼的事。
梁晴是教初中语文的,也就是说,很有可能即将失业。
*
梁晴看完了公司内部邮件,关掉电脑,伸了个懒腰。
这鬼天气很热,开着空调了关一天的窗户太闷,妞妞也受不了;可是开了窗户热空气拼命涌进来,梁晴的脸像是糊上一层热膜。
她开了一条缝,给它吃一块宠物雪糕,准备也给自己做一点清凉解暑的东西。
储臣进门的时候,身上带了一身的热汗,梁晴正在吭哧吭哧地剥杏仁,看他一眼。今天他穿着牛仔裤,黑色的t恤沾了汗,不是十分精致,很强的人夫感,一看就是别人家老公。
不修边幅,好在脸还是很有味道的。
“在做什么?”
“你今天去车场了?”
后一句话是梁晴问的,储臣仔细看梁晴的脸,没看出有什么不对,“出来了一个什么‘双减’政策,你知道么?”
“看到了。”梁晴淡定地点点头,不太在意的样子,“你去洗澡吧,睡衣洗好了挂在架子上,进去就能看见。”
储臣垂下眼,不太理解她,但松了一口气。
男人洗澡很快,因为头发只需要冲洗一下就可以,出来的时候梁晴还在跟杏仁作斗争。
“这是干什么?”储臣脖子上挂着毛巾,擦了下滴落的水。
两人几天不见,梁晴使唤他倒是很自然,“来帮我剥。”
“嗯?”储臣在她对面坐下,看见桌上有两个玻璃碗都倒了水,带皮的在一个碗里,剥好的在另一个碗里。
他模仿着梁晴的动作开始耍流氓,脱人家杏仁的衣服,脱得白白胖胖。
没想到他一个看着很粗糙的男人心灵手巧,比梁晴剥得快还好,一点都没剥碎,梁晴见状,在心里啧啧称奇。
“我猜,你要做杏仁豆腐?”储臣若有所思地道。
梁晴惊了,“你怎么知道?”
“猜的。”他故作高深:“读心术。”
其实是那天早晨偷拿了她的食谱书,看见教做这道甜品。
梁晴去拿破壁机,储臣紧跟在她身后寻找帮忙的机会,于是关于这个她所处的行业地震,且导致她可能失业的新闻,莫名其妙地被琐碎的家务掩盖了。
破壁机在橱柜的最上方,梁晴够不着,储臣一伸手就摸着了,“家里还是得有个男人。”
梁晴嘴倔,“我踩着凳子也可以。”
“小心摔下来成傻子。”他说。
“成傻子也不错,减少人生百分之八十的不快乐,只考虑吃喝拉撒。”
储臣又说:“傻子会流口水,随地大小便。”
梁晴终于忍无可忍,踢了他小腿一脚,“没完了是吧?”储臣没给她机会,趁机搂住她的腰,贴向自己,在她耳边用很小的声音问:“床换回来没有?”
梁晴知道那代表什么意思,“你猜。”她几乎是挂在他身上的,感觉呼吸不顺畅,男的一天最帅的时候莫过于刚洗完澡,刮完胡子很干净,只有下巴一点点隐约青森,身上也是香香的。
梁晴忽然觉得,山坳处有些微凉意和粘腻。
储臣看着她棕黑色的眼瞳,很勾人,喉结不自觉滚了滚,但嗓子依然沙哑,“要不你带我去检查?”
梁晴挣脱,“心机吃不了热豆腐。”说完就跳到了一边,把杏仁倒进破壁机,加入一定比例的水,打成水糊状。
储臣不太着急,因为清楚豆腐无论是热的还是冷的反正都会吃到嘴里,都会是他的,反而喜欢被抻着情绪的感觉。
他问梁晴:“我做些什么?”
梁晴指着冰箱说:“有一包琼脂片,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