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 张公馆忠仆

  这场山城外不远处的空战,自然也难逃国军将士的眼睛。只是当他们看到,接二连三从天空掉落的都是小鬼子的战斗机时。很多国军将士都感叹,为何他们的空军不能把小鬼子的空军揍成这个样子。
  至于收到消息的蒋委员长,似乎知道日军不可能这样容易就把张少帅放回东北。现在想来他的猜测还是没有出错,只是没想到小鬼子碰到民兵总队,不过陆军还是空军似乎都疲软了。
  这让收到张少帅平安抵达北平的他,多少有些羡慕民兵总队拥有如此强劲的空军部队。只可惜,这是一个不服他调遣的军阀所拥有。没错,在这位委员长员中,除了国党部队其它都是军阀,就连人民党在他心中恐怕也是如此。
  为了欢迎张少帅返回北平,邓成功这个民兵总司令也是亲自到机场接机,同行的还有胡光宗这位原东北军的团长。当然,也少不了一些在北平军政官员,算是充当陪客一起到机场欢迎张少帅的回归。
  面对这个年纪比自己大,却对胡光宗没什么印象的张少帅,也感叹他东北军不是没能人,而是少了一个能将这些能人能力挖掘出来的人啊!相比眼前这个比他还年轻的民兵总司令,他突然感觉自己一下子好象老了似的。其实,他也不过正当中年啊!
  看着车外的景色,张少帅也感叹这一别就是快十年了。想到当初他父亲,就是领着东北军在这里号令全国。可现今,除了身边的妻儿,他好象一无所有了。这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年河西啊!
  因为邓成功考虑将这里做为新华夏的首都,因此对于这里的治理无疑比其它地方更加严格,当然重建的速度也快了许多。很多从民兵总队基建部队调来的工程队,正在机场至北平城的道路上施工。这种繁忙热闹的场面,让张少帅似乎看到了一种希望,一种华夏崛起的希望。
  考虑到张少帅这么多年一直被软禁,突然转移到这里有些不习惯,邓成功特意将当年张家居住的张公馆给让人收拾了干净。从机场回来之后,就直接将张少帅夫妇送到这里。
  等到张少帅带着夫人孩子下车,看着眼前这幢熟悉的宅院还有院子上三个熟悉的字体时,很受感动的道:“邓司令,有心了!”
  邓成功却笑着道:“应该的,只是这里当初被小鬼子的高级将领居住过,我们收复之后也没怎么动过里面的东西。但多少应该跟当年少帅居住时有所不同,如果少帅到时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找我。”
  张少帅却笑着道:“邓司令替汉青考虑的已经够周到了,我感谢都来不及,那里还好意思再麻烦你呢?其实对我而言,只要能够回这里看上二眼,我就已经很心满意足了。”
  邓成功也客气的道:“不管别人怎么说,我相信少帅那六个字是出自真心。今天你刚来,我们就不进去打扰你了,晚上如果方便的话,我到时会在司令部给你摆宴,希望到时少帅全家都能来。虽然都是些军中的粗食,但我想少帅应该还是习惯的。
  另外我要跟少帅说一下的是,考虑到日本人有可能对你造成伤害,因此在宅院附近我布置了一个分队的飞鹰保护。这四个飞鹰,则是在你有需要外出的时候贴身陪伴。当然,少帅可以完全放心,他们只是保护你和你家人的安全,其它你在北平的活动一切都是自由。只是希望少帅不要误会成功这番好意就是!”
  张少帅听到安排了一个飞鹰小队的人保护,有了之前飞机上的经历,也很淡然的道:“那里话,我感谢你们都来不及了,以后就麻烦诸位多费心了。晚上邓司令只要派个人通传一声,汉青必定赴宴。”
  双方又在门口客气了一番后,负责保护张少帅的飞鹰军官,很快就帮忙提前行李道:“少帅,请吧!”
  看着前方紧闭的家门,张少帅也长吸一口气推了开来。只是当他推开门看到里面站着的一排人时,忍不住有些热泪盈眶了起来。
  那些老老少少看到张少帅的时候,也同样很激动的道:“欢迎少爷夫人回家!”
  回家!
  多亲切的词啊!更让张少帅觉得亲切的是,这些当年照顾他们张家一辈子的佣人,此时也都不知为何被邓成功给找了过来。单单这份用心,就值得张少帅记住邓成功的好。
  看着为首的二个白发老人,张少帅也顾不上牵孩子的手,快步上前道:“张叔,张婶,你们怎么也在这里?”
  这对老年夫妇,正是当年张家馆的管家跟厨娘,就连姓也是跟张家一个姓。算的上是张家最贴心的一对夫妇,更让张少帅感到亲切的。小时候,厨娘在某种意义上,跟他的奶妈差不多。而且这对夫妇,对于他也是从小看着长大,不感觉亲切才怪呢!
  张管家此时也感叹的道:“少爷,回来就好!上天能让我再看你一眼,我真的觉得心满意足了。原本我跟秀想过去南方找你,伺候你跟夫人。可是我们老了走不动路,又不知道你们被关到那里,只能在这北平城守着。
  直到前段时间民兵把北平给解放了,他们将张公馆给封存了起来,也不知道从那里得知,我跟秀以前是张家的管家。所以,将我们老两口请了过来,照顾张家馆的物件。前几天,突然来了个军官告诉我们,少爷跟夫人就要回来。
  我心想到时少爷夫人,肯定少不了还需要人伺候着。我就把小狗子跟他媳妇,以及之前张家做过事的佣人都找了回来。除了花房的刘老爹找不见,其它的人我大多都找回来。这样一来,少爷夫人回到家,也会觉得亲切些。少爷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
  这种有情有义的管家,张少帅那里还有怪罪的心理,很多年不知道眼泪是何滋味的他。也忍不住流泪道:“张叔,张婶,谢谢!谢谢你们为汉青做的一切,谢谢!”
  习惯了当下人的张管家,对于这位看着长大的张家少爷感谢,反倒显得有些受不起般的道:“少爷言重了,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只要少爷不嫌弃我们老两口笨手笨脚,这辈子我们就待在这里陪着你们。
  等到将来那天我们老两口看到老爷,也好告诉他,我们没有失信。到死我们老两口,也看到你们平平安安,张家越来越兴旺。我想老爷一定会很高兴的!”
  人生能有这么一对忠仆,只怕谁都会感激的吧!
  何况张少帅非常清楚,虽然张管家没有说,他被关押之后在北平是怎么过的日子。但张少帅也能想到,做为张家的下人,只怕在小鬼子统治时期的北平城生活,也是万分坚幸的。要不然,也才六十不到的二口子,看上去跟七十多的老人一般无二。这其中吃了多少苦,只怕真的不为人知啊!
  而且张少帅非常清楚,如果没有民兵总队解放北平,只怕这对老人会一直待在这里,守着这幢被日本人占据的张公馆。就算北平被解放,他如果没有被解除软禁,只怕今生都不会知道。在这里,还有这样一帮人在苦苦等候着他们一家人的回归。
  相比张少帅拉着管家说着离别之后的事情,张婶则陪着赵四小姐给几个小孩子准备吃食。虽然张婶已经也有孙子孙女,但这位老人非常清楚。如果不是当年张大帅救了他们夫妻俩,并且请进张府做事。只怕在那种战乱的年月,他们早就不知道死在那个角落里了。那里还会有现在这种儿孙满堂的样子呢?
  虽说给人当下人有些丢人,但已经将人生最好的岁月留在张家的他们,已经视张少帅为家人为小辈。虽然面上保守着下人的本份,但他们都知道,这个少爷跟少夫人,并没有把他们当下人。有了这种想法,回到张家馆无疑是对他们最好的安慰跟归宿。
  看着站在院子里十来号张家以前的佣人,张少帅大多都只是觉得眼熟,但能够喊出名字知道对方以前是做什么的却很少。而这次张管家给他做过介绍后,他就知道有生之年,这些忠心的仆人,他都会给他们一个安心的晚年。就为他们对张家的这么赤诚,他觉得付出再多也值得。
  最让他觉得安心的,那四个贴身保护他的飞鹰,似乎知道这种情形下打扰他们不好。因此,将行李交给张府的佣人后,他们很尽责的站在院子旁的角落里。并不打扰或者说监听张少帅的一举一动,以此表明他们来这里的任务就是保护他,而非监视他。
  这种完全的信任,让张少帅觉得,或许加入这样一支队伍。不论官职大小,只要能够替东北的百姓做些实事,他今生也将无遗憾。
  相比他被国党监控的那段岁月,看似在院中自由,可吃饭睡觉都免不了被人监视着。这样一对比,他突然觉得自己这次下定决心回来,还真的来对了。
  那怕当不上什么军政府的官员。能在这张公馆当个寓公,他也觉得比受软禁的日子来的舒服痛快。何况还有这些忠心的仆人相伴左右,他还有什么好不满足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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