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折下无情道仙尊 第58节

  然后往萧怀舟身边走近了两步,让自己的声音更加清晰。
  雪后梅花的味道塞满了萧怀舟鼻尖。
  谢春山就像是那支雪后寒梅,既清清冷冷的挂在那儿,又无端端的散发着幽香,无时无刻勾着别人。
  “解释什么?”
  萧怀舟不解。
  想起前世的谢春山,好像话多了不少。
  “我没有用血菩提,是因为我不想欠下因果。”
  谢春山隐去了那段,他体质并不是用血菩提的原因。
  直觉告诉他,这个原因不该告诉萧怀舟,会伤了对方的心。
  “这我知道,谢道君不必特意告知。”
  也不用特意跑过来再来扎别人一刀子。
  二人四目相对,谢春山平静的看着萧怀舟,一如当年。
  只是多了句解释。
  “这一次我没有用血菩提,是因为我不想你欠故里祁因果。”
  这句解释让萧怀舟惊疑不定。
  甚至不可思议到开始怀疑,谢春山该不会是被什么人给夺舍了吧?
  好像谢春山还是那个谢春山,又好像只是套了个谢春山的壳子。
  他被谢春山这单刀直入的坦白给撞懵在那儿,一时间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谢春山认认真真继续解释。
  “欠人因果,很难解开,我不想你同别人有因果。”
  是不想他和别人有因果。
  而不是不想和他有因果。
  萧怀舟这次听明白了。
  谢春山的解释虽然稍显笨拙还一本正经,但却清清楚楚表达了那个意思。
  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咳咳咳。”
  忽如其来起了一阵冷风,风入肺腑,激起萧怀舟一阵止不住的咳嗽。
  雨后空气固然清新,可奈何湿气太重。
  稍微有一点冷风钻入肺腑,萧怀舟便会觉得整个人受不了。
  他之前并没有这什么体弱,反倒是自从三清宗压在他身上的符箓被谢春山取走之后,整个肩头就好像漏了风的帐篷一般。
  只要冷风一刮,就会忍不住阴寒入骨。
  谢春山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握住萧怀舟的手。
  萧怀舟刚想挣脱开,告诉他虽然解释清楚了,但两个人之间进展不必这么快。
  却有一股暖流顺着谢春山的手逐渐通过他的掌心,像温润的春水一般带着暖意流向四肢百骸,抚平了肺腑里每一处的阴寒。
  连咳嗽声也止住了。
  萧怀舟从没有这般舒适过。
  他自小体弱,受不了风经不起冷,身体当然会比寻常人更向往温暖些。
  尤其这种暖融融的感觉,让人忍不住想要昏昏欲睡。
  可他还是强打着的精神睁着眼,疑惑的看向谢春山。
  “你修的不是寒冰功法吗?”
  他明明记得,记得这一世谢春山溺水的那次,心法反噬,浑身布满了冰霜,几乎要将谢春山变成一座活生生的冰雕。
  要不是他整夜整夜抱着谢春山,融掉谢春山身上的坚冰,哪还有现在站在这里同自己解释的木头疙瘩?
  “有些疼,你忍一忍。”
  谢春山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手掌中的暖意更甚。
  起初只是涓涓细流,后面逐渐发展成为滔天的海浪,一击一击地冲向萧怀舟肩头处。
  那里是三清宗偷偷摸摸贴符箓的地方,自从摘了符箓之后一直阴疼阴疼的。
  可被这暖流一冲击,就好像豁然开朗了一般,将那些阴毒之气连根拔除。
  萧怀舟只是觉得肩头一松,虽然伴随着冲击是钻心刺骨的疼痛。
  可是疼痛过后便是无比的舒适感。
  “谢道君这技术可真好。”
  萧怀舟忍不住感叹,周身的寒意全部都被驱除了。
  暖洋洋的,昏昏欲睡。
  “这符箓需要数十日才能彻底除根。”
  谢春山皱着眉头。
  他没有想到,三清宗下手竟然会这么重。
  又或者说,萧怀舟身子骨竟然会这么柔弱。
  萧怀舟的身体明显是寒毒入体的征兆,这对于年仅十七岁的萧怀舟来说,根本就是绝症一般。
  本应该在最热切的年纪发光发热的少年,却是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
  即使没有亡国之变,萧怀舟也已经毒入肺腑,难以存活。
  这寒毒分明是外来的,在萧怀舟的体内早已寄生了数年。
  如今被三清宗的符箓激发,只会加速萧怀舟死亡。
  谢春山需要打着三清宗的名头,夜夜为萧怀舟输送真气,才能勉勉强强治好这寒毒。
  至于被寒毒耽搁了的身子骨,则需要天长地久的调理了。
  萧怀舟不明所以,没有想到一个贴在身上小小的符箓需要好多天才能完全驱逐。
  “那岂不是每晚我们都要来一次?”
  谢春山颇为凝重的点了点头。
  二人背后忽然传来一阵呛水的声音。
  他们两人同时回过头,却看见那个青年医生急急忙忙背过身,手里端着一个大茶缸子,擦了擦嘴角的水渍。
  冲着他们摆手:“你们俩继续,我刚才什么都没有听到。”
  太刺激了。
  “有些疼,你忍一忍。”
  “谢道君这技术可真好。”
  “那岂不是每天晚上我们都要来一次?”
  这是他这个小小医馆大夫能听的细节吗?
  他刚刚才治疗好了躺在里面的那个小家伙,结果那个小家伙一醒过来就嗷嗷叫着要找他的媳妇儿。
  他问那小家伙外面两个人谁是他的媳妇儿?
  那个小家伙说,长得最好看最有精神的那个,腰肢最纤细,手骨最漂亮的。
  他原本想着,那二人一个清冷,一个热切,最有精神的多半是那个热切的。
  于是遵循着小家伙的意思过来寻找那二人。
  却没想到,朗朗月色之下,那两个人竟然手牵着手在庭院里面。
  遵循着非礼勿视的道理,他转过身不去看两个人。
  可耳边传来的话语一句比一句劲爆。
  这这这。
  只能说躺在里面的小家伙真可怜。
  萧怀舟铁青着脸色,把自己的手从谢春山手中抽开,然后朝青年大夫身边走过去。
  这大夫在想到哪里去了。
  “还未请教尊姓大名?”
  看人家大夫这副模样,故里祁八成是暂时止住了伤。
  总要感激一下的。
  毕竟换做寻常大夫,怕是看见这种浑身是血的病人都不敢下针。
  “在下姓梁,名木生。泸州人士。”
  青年大夫抬手做了个揖,自报家门。
  梁木生这个名字,萧怀舟没听过。
  他只听太子说过一位梁姑娘,太子念念不忘,只是不知因何缘由,最终太子没能跟梁姑娘在一起。
  大抵是梁姑娘家世普通,不敌太子妃显赫,所以梁帝没有同意。
  总之是个憾事。
  但萧怀舟并不会执着于这件事。
  说到底都是太子自己的选择,而后来的太子妃与太子也鹣鲽情深,和和美美的生了两个孩子,所以不能说是佳话吧,但总也不能说遗憾二字。
  萧怀舟盯着眼前的梁木生,梁木生显然觉得不太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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