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节

  很显然她当时那个答案表明了她根本就不是为了魏轻岚去的,所以从那个时候起,这男人就知道了她来过这里。
  加上,佣人口中的先生是她。
  男人还是抬手将门给打开了,对于她的问题避重就轻,轻描淡写又豪不在意地说道,“我在心里劣迹斑斑,不是认定了我当初喜欢宋子初么?那么我照顾一下她的姨母有什么不可能?”
  安言看了他一眼,脚步迈了进去。
  萧景垂眸看着她很明显有些不舒服的腿,沉了声音,“在门口站了多久了?”
  她避开他伸过来的手指,语气带着明显的嘲弄,“可能你再迟点开门,我这腿就废了。”
  本来站会儿是没什么事,但是今天上午去过墓地,从山上到山下,只能自己走,她走了那么长一段路,自然会觉得累。
  加上本来腿就跟正常人有些不一样,算是半个残废。
  话音刚落,男人似乎沉声笑了一下,强硬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似乎是害怕她挣扎,所以抱着她的手臂收力收的格外的紧,根本不容她挣扎。
  是逆来顺受还是奋起反抗?
  这八个字在她脑海中闪过,安言理智地选择了前者,她抬眸看了他一眼,有些冷淡,“为什么将她的姨母关起来?”
  被黑色西裤包裹的紧实而修长的腿迈着稳健的步子,不紧不慢地朝别墅门口移动,怀中女人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气窜入他的鼻息,那那股有些刺鼻的味道抵消了不少。
  他似乎是没想过,直接顺着她的话回答,“如果我说,为了你关起来的呢?”
  感受到怀中的人身体僵了僵,他也停住脚步,低头怔怔地看着她的脸,末了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很轻的叹息。
  “萧景,这个玩笑并不好笑。”
  “不好笑,那就不笑。”
  小月站在门口,讶异地看着萧景抱着她进来,嘴张的几乎都能塞下一个鸡蛋了,她怔怔地望着,男人视线冷冷扫过她,说,“去榨杯果汁来。”
  她赶紧低下头,“哎,哎。”
  安言看着小月落荒而逃的样子,嗤笑了下,“萧景,你看看你过得多失败,你身边的佣人没有不怕你的。”
  以前在萧山别墅是,她还记得她那次因为下雨被困在医院了,回去之后帮佣人说了几句好话,大白天的,他也不管不顾直接将她按在床上狠狠地弄……
  男人将她放到了沙发上,脸色缓和了不少,“嗯,她们是应该怕我。”
  安言朝楼上看了一眼,装作不经意地问,“还有人呢?”
  萧景看着她装的不经意的样子,没拆穿,而是说,“没别人了。”
  抬眸,徒然见到女人倏然间变了的脸色,眉眼间的表情,比起之前,太过活色生香,让他有一瞬间的恍惚。
  安言瞪着他,直接起身,“那我自己找吧。”
  恰好小月端了鲜榨的果汁出来,萧景按住她的肩膀,接过小月手中的杯子,递到她面前,“喝了。”
  女人很是嫌弃地看了一眼,冷冷地道,“不喝。”
  萧景却没由着她,半威胁半哄慰,“外面空气不好,喝了,不是要见那个人么?反正都在我的地盘,你不顺着我来,你谁都见不到。”
  安言迟疑了一下,觉得喉咙有些痒,愣了愣,还是接过来喝了半杯,复又递到他手中,起身,“走吧。”
  他在这里的话应该要好办很多,而且上回照顾她的人不都说了么?
  先生在的时候,老太太情绪跟精神都要稳定很多,尽管安言不知道这个稳定是怎么个稳定法。
  她跟着萧景上楼梯,看了身侧的他一眼,斟酌着开口,“宋子初说你当初拧断了她的骨头,让她再也没有办法拿起手术刀了,这是真的?”
  毕竟当初听到宋子初死讯的他,差点将她都掐死了。
  难以想象,他竟然也能狠下心来将她的手腕硬生生地拧断。
  萧景看着她不是特别稳的步伐,嗓子一紧,目光基本都放在她身上,也没有怎么看楼梯。
  但是听她提起这个事情,他脸上没什么很明显的情绪,仿佛这件事情过了很久了就在他心里掀不起任何波澜了,他只是说,“真的,怎么了?”
  她好点好奇,但是完全没有想其他的,也根本不会将这件事情往自己身上扯,再度问道,“那个时候,你真的舍得?”
  已经上了二楼,听到她这么说,男人猛地顿住脚步,目光凉凉,瞳眸深处藏着很深的情绪,他自嘲地扯了扯唇角,“你是不信还是惊讶?如果我说,我连自己都想弄死,会舍不得别人?”
  安言闭口,看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说,“你别忘记你是怎么对我的,我这么问,一点都不夸张。”
  再度见到宋子初的姨母,她的情绪的确要比之前好了很多。
  至少没有她走进来,站在她身边她就像上次一样很激动,而是眯着眼睛努力打量是谁来了。
  半晌,她张口问道,“小月,是谁来了?”
  安言站在轮椅斜对面的方向,低头看着沟壑纵横,很是老态的脸,抿紧了唇。
  那个叫做小月的佣人不在,自然没有人回答她,萧景看了一眼安言,两步走了过去,站在她身边,嗓音低沉,“你要问什么?现在就可以问,如果藏着掖着的话,我保证你以后再也问不出来了。”
  安言目光复杂了一点,攥紧了手心,闭了闭眸,走到她面前,隔着点距离蹲下身子,一字一顿地开口,“老太太,我想知道,您知道您丈夫是出车祸死的么?”
  房间里本来很安静,听到安言这么问,老人怔了会儿,安言还以为她听到会突然受不了,心里还有点小紧张,不由的后退了一步。
  但是没想到她只是低下了头,不想面对这个问题,将脸埋进了手掌中。
  安言慢慢起身,双手交握,看了一眼萧景,再度定定地盯着她,老人带着嘶哑哭腔的嗓音说,“不是车祸啊,不是……是被她害死的。”
  她上前了一步,将两人距离拉近,眸光一凝,攥紧了手心,继续问,“不是车祸那是什么?”
  老人看似很平静,其实心态已经有些崩了,整个人都在抖,“被宋子初害死的,她不是人,害死了自己的姨夫,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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