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那本该是他的位置

  天光亮起，虫鸟一起演奏交响曲，骑士团的晨练已经持续了许久。
  热身完毕，众人在罗伊点头后瞬时变了姿态，三三两两搭着肩一道向餐厅走去。
  罗伊正摘着手套，右手那只才摘一半就被人从后方勾住脖子，耳边传来热风与笑声：“昨天是不是有一个愉快的夜晚？”
  以往公休罗伊总会赶回来就寝，而这次罗伊却是今天一大早才回来。再加之他这段时间总是挂着春心荡漾的笑，傻子都知道他去干什么了。
  罗伊拍下同伴的手，心说：臭死了，唐娜就不一样，太阳下走那么久也是香香的。
  “昨夜母亲与我冷对三小时，我怎么能愉快起来。”罗伊说，他这说的是实话，将唐娜送回费利克斯后他便回了家，尽管每次回家都会更累，但他不能不去看母亲。
  同伴一边发出“嘁”声一边拍了拍他的肩：“好歹你爱上的是个贵族小姐，她应该会满意。”
  说到这罗伊笑意渐深：“如果是她的话，母亲的确会很满意的。”
  同伴不知他是情人眼里看什么都是宝贝还是那个贵族小姐的确拥有极好的出身，只是用“嘘”声嘲笑他。
  “什么时候可以见见她，下次公休带我们一起去吧。”又来一个人站到了罗伊的左手边，也不知道他听了多久。
  罗伊没多想直接拒绝了：“还是等我们多相处一段时间吧。”他昨天回家时还在路边书店买了畅销通俗小说，据他研读结果来看，如果太快了会把羞怯伴侣吓到的。
  “嗯，对了，赫蒂初轮考核在即，你们平常得多教教他。”罗伊换了个话题，语气淡淡。
  “他还用教？”特瑞西一副不吐不快的表情，“他每天练得最标准还额外加练，你没发现他来了后只用了三天就融入了我们吗？”他说到“三天”时刻意咬重了些。
  罗伊斜他一眼：“难道不是你们太懈怠了？人家这样才能叫骑士。”
  没等同伴反驳，罗伊继续道：“剑术基础多教教他，多去和他对练。”
  锡德，罗伊选定的副队长，他眉头一挑一副无奈口吻：“好吧，谁叫我是你选出来的呢。”
  用过餐骑士团就准备开始上午的学习。
  骑士团除了训练外还需要学习文史与一些宗教类知识，为此还有一位圣者专门为他们进行讲解。学习时间一般分布于早饭后。
  一节冗长大课结束，罗伊便组织团员们一起去校场训练，上午通常以基础练习为主，今天便是安排的挥剑三千次。
  汗水，肌肉，破风声。
  罗伊挥着剑目光专注。
  一千三百五十二，一千三百五十三……
  又是一剑落下，一颗汗珠滚到了他的眼睫上，他毫无所觉般继续挥剑。
  “罗伊！有人找你！”
  一千三百七十六……
  今天负责在骑士团巡逻的一位队员大喊道：“有位小姐在外面等你！”
  一千三百八……八……小姐？
  罗伊抬眸向着声源处看去，来人满脸促狭冲他挤眉弄眼。
  罗伊一愣，旋即生出止不住笑意。
  他没想到唐娜真的会来！而且第二天就来了！
  所以，她真的喜欢我吧！
  身后的那群人已经开始鬼叫，罗伊转过身见他们虽还握着剑持续挥舞，但不少人都冲他做怪表情。
  “咳，”罗伊将手中剑垂下，“你们，好好练，我离开一会。”
  “是！”
  罗伊的背影沉稳，缓步向外，不过五米，他便跑了起来。在校场处可见他利索上马拐弯不见背影。
  手中动作不停，嘴却不那么老实，不少人开始窃窃私语。
  不知挥剑多少次后，远处过来了两道骑马身影。
  “回来了。”
  飒沓白马上是身着轻甲罗伊，而在他一旁的黑马上，着浅色骑装女子一头黑发。
  “黑发……难道是布朗家族的？”
  “罗斯金也有小姐是黑发。”
  “米歇尔不也有几位。”
  “米歇尔们罗伊应该不会同意吧……”
  离得近了，马上人表情也真切起来，罗伊嘴角的笑是那么明显，让他们不免说重色轻友，这笑容可从来没对他们过。
  服饰形制简单简单花纹繁复的贵族小姐脸上没什么表情，还皱眉说了什么。
  等到更近些才有人止不住惊呼：“是她？”
  惊呼不止一位，来人是他们没想到的。
  要说黑发的贵族小姐，那最出众的一定是费利克斯那位，但没有人相信罗伊仅是一天就与她结下情谊……
  也有人失魂落魄喃喃自语：“怎么会是唐娜……那我岂不是……”
  赫蒂挥剑的手一顿。
  他站直身体向着远处眺望。
  无比熟悉的身影正逐渐清晰。
  唐娜……
  他曾说过，唐娜可以来找他，可却没想过他们再见竟是这种情景。
  和罗伊？他的未婚妻？
  回想起这段时日罗伊与骑士团其他人的话，赫蒂抿着唇目光微凝。
  马上，唐娜随意应声着，离校场越来越近，她与台上下望可见骑士团成员以一个方阵的样子手中握剑正挥着。只不过大部分人没有认真，都抬头来看她。
  唐娜并不觉得不自在：“你们正在训练？”
  “嗯，今早需要挥剑三千次。”
  唐娜咂舌，三千次，这也太多了吧。
  “如果没完成呢？”
  罗伊随口道：“不会没完成的，都得完成。”
  “没完成就继续练，练到完成为止再去吃饭。”
  唐娜想了一下都觉得累：“那你也要吗？”
  罗伊笑眯眯策马贴近了她：“要，我已经一千三百八十三次了。”说着，他伸出右手给唐娜看，手掌间还有红痕。
  但他期待了许久也没等到唐娜的关心，只是得到了一声“哦”。
  “那我是不是耽误你用餐了。”唐娜见他驱马慢慢走一点也不急的样子问了声。
  罗伊低笑两声：“不会。”
  罗伊伸出手随心意捏着她发尾在面前一吻：“想在这看看吗？”
  唐娜想了会：“看看吧。”
  罗伊下指令让自己的好伙伴加快了些速度，他带着唐娜在能将整个校场收入眼中看台上并没有进入。
  “人不多。”唐娜道。
  她只扫了一眼，没有认真数，大概也就几十个人吧，也不知道有没有五十个。
  “骑士团不是军队，当然不需要太多人。”罗伊解释道，“但每个人都是可信的，也能够以一敌三，甚至更多。虽然我们人少，但在某些情况下战胜千人军队也并无不可能。”其他的就没再说了。
  看了会并没什么有意思的，唐娜也就兴致缺缺了。
  “走吧去别处看看。”
  ——
  赫蒂凝望着唐娜，见她与罗伊说着话，眼睛时不时扫过他们。
  他不敢想，到底是因为他的选择，让唐娜和罗伊走在了一起；还是因为从一开始，唐娜就没有把他放在心上，他以为的两情相悦，其实一直都只是一厢情愿。无论是哪种情况，他都不能接受，至于哪个更，却是分不出来了，他只知道他看到现在这幅情景，他的五脏六腑都开始泛酸，还生出了一股想要呕吐的意味。然而他弯下腰去，却只是干呕。
  身周队友关切询问他情况，他挥着手示意无事，在人群间隙之间，他看到了唐娜望来的目光，可他被一群人围着，她甚至都不知道他在这，他只能看着罗伊下马又上了唐娜的马，将她环抱在身前。
  那本该是他的位置！
  他这么想着，情绪却平复下来，他冷静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重新加入到了训练之中。
  耳边是队友们依旧的低声交谈，罗伊与唐娜的名字时不时蹦出。
  赫蒂半垂着眼皮，手中挥剑带出的破风声更为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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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亿点点忙，卷子都写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