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那一年那一夜

  窗外的风透过微开的缝隙吹动了卧室里的百叶窗,扣在窗框上发出轻轻的“咔哒咔哒”的声响。
  裴言被范城搂在怀里,脑袋枕着他的肩,额头抵着他的下巴,鼻尖蹭着他的喉结。他的怀抱温暖柔和,一如当初。
  不过,还是有些不同的。
  比如,他的胸膛比年少时更为宽厚,比如,他的腰腹相比从前的平板多了些肌肉,又比如,如今的他俯身趴在她身上时,已经懂得要用臂腿支撑自己的重量,而不是那般直挺挺地贴着她将她压在床上透不过气来。
  看,成长终究还是来带来了不少的改变。
  “在想什么?”头顶传来了男人的低声询问,鼻尖感受到了喉结的滚动。
  收回了无意识在他胸前摩挲的手指,裴言将脸在范城的颈窝埋了埋。
  “在想你的味道,好像也没什么变化。”
  发顶落下一个亲吻,范城转了转身,面对面地抱住裴言,看向她的眼底。
  “对不起。”范城轻轻说出三个字。
  裴言笑着摇了摇头,闭上眼回抱着范城,安抚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依旧是阴天,没有明媚的阳光,欢爱后的疲惫和半明半暗的房间令人有些昏昏欲睡。
  果然啊,互相了解的人总是能在第一时间最敏感地捕捉到那些思绪。他,应该也勾起了同样的回忆吧。
  其实大二的那次出游,是他们唯一共度的一夜。
  借着校庆的名头都没有回家的那个周末,去了车程不算远的水镇。
  白墙墨顶,舟影波光,廊棚回巷,莲灯随流。一砖一桥,都犹如昨日。
  天黑后沿河挂起的红灯笼,临水客栈的雕花大床,水镇微凉的夜,还有明知应该不会发生什么但还是有些期待和紧张的青涩二人。
  过去纵使再意乱情迷,两人也从未真正坦诚相对过。但是真的要躺在一张床上,至少裴言没有把握自己会不会把持不住。
  背后是最爱的人温暖的胸膛,腰上是带着他灼热温度的手掌。两人坐在古色古香的床上,装模作样地看着电视,各自有着微微蠢蠢欲动的心思。裴言原本靠坐在范城身前,被他从身后环抱着,当不知不觉吻在一起时,范城和裴言都内心满足地觉得,这样的气氛太温馨美好,洞房花烛夜恐怕也不过如此。
  手掌在腰上流连许久,终于试探着伸进了她的睡衣,直接覆上了胸前的绵软。身后的呼吸逐渐变得粗重,裴言勾着范城的脖子转身面对他,将他推躺在了床上。
  房间的灯已经关了,音量调低的电视透出忽明忽暗的光,隐约传出对白的声响,内容不明。空气中沉沉的喘息,有他的,也有自己的。被子被推到了一边,滚烫的身躯并不需要这样的累赘。感觉环着自己的手臂似乎使了点力,随即一阵旋转,自己被翻身压在了床上,背后是结实的木质床面,眼前是熟悉的脸上有些迷乱却闪亮的双眸。
  范城其实有点无奈。自己的身上被四处点火,下面的灼热坚挺明明白白展示着难以掩饰的欲望。他羞愧又纠结,偏偏身下的女孩还眉目含情地看着自己,目光从眼移到鼻和唇,红润的两瓣唇随着目光一并游移,逐渐转向耳畔,啃咬着自己的脖颈,带来忍不住的酥麻和颤动,只能将双臂环绕得更紧一些,仿佛这样就能把这一刻的温柔刻进自己的骨血里。
  连自己都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这声音如烟如雾,混杂着身下的女声,缠绵交错,意乱情迷,不知何起,不知所去。察觉到环抱着自己的手移向了后腰,再往下恐怕是要抓着自己的臀。范城反手摸到那双柔弱无骨的小手,握在手中十指相扣按在床上,阻止了不安分的点火行为,自己却又紧贴着她,不住地用唇在她耳根徘徊。
  “你这样我真的会忍不住的。”声音已经暗哑到不似自己,说出的话还想维持着最后的风光霁月。
  身下的人动了动,喘了口气小声说:“范城啊,你这样……顶着我了,也压着我了,我快透不过气了。”
  范城急忙撑起身子,眼见着裴言抚着胸口如同刚从水底憋完气出来般地喘了几口,眨巴着眼睛看着自己,过了一会儿才柔声开口道:“你还是躺着吧。”
  记忆里,胸腔的压迫感其实持续了一会儿,意识到侧躺在身边的男孩正焦急盯着自己,那眼里满是歉意和尴尬,裴言翻了个身又趴到了范城的身上,笑着用两个食指戳着他的脸,亲了亲他的唇。
  “你看,还是这样比较好。”
  没有让再次楼上自己腰背的双臂停留太久,裴言便轻轻挣开,身子一路下滑,拉开了范城的裤腰。
  一气呵成,熟门熟路。
  这不是一次问候小范城,却是第一次躺在床上做这般羞羞的事。
  没有了环境的限制,没有了外裤的制约,眼前是范城平躺的腰腹与结实的腿之间的一丛茂密,而丛林中的那棵巨树正握在自己手中。树根下的两个果实圆润地并拢在一起,窝在有些褶皱的暗色皮衣下。裴言低头张嘴,将一侧的果实吸着半含进了嘴里,躺着的人顿时抽了口气发出一声长长的喟叹,一条腿屈膝难耐地蹭着床,呼吸紊乱。趴在范城腿间的裴言轻舔着含在嘴里的果实,微微抬头对上了低头半眯着看着自己的有些迷离的眼。
  范城伸手抚摸过裴言的后脑勺,用手指将她脸颊边的头发夹在了耳后。
  “我爱你。”沙哑的声音包含情欲,却也万分深情。
  裴言轻吐出口中的果实,自下而上舔了一下树干,起身在范城脸上亲了一口。
  “我也很爱你。”
  语毕,俯身退回,一口含住了半棵树。
  啧啧的吮吸声和勾人的男喘声散播在房间里,与电视里的絮叨声响混杂在一起。对裴言来说节奏和频率都无关紧要,只要凭自己喜好就好。范城并不需要让她做这些来取得愉悦,这些亲密却边缘的事,只是为了让自己无限靠近对方。只是终究青涩,即便再忽略技巧,范城的眉头依旧越缩越紧,最终睁眼扶起了裴言的脑袋,喘着气摇头,终止了喷薄而出的发生。
  裴言总觉得,这样是不是对身体不太好,但范城有他的坚持与原则。仔细想来可能这样也对,极度的隐忍,在最后交付出时才特别有意义。
  不过没给她太多思考的时间,范城侧身揽住了她。
  范城觉得,这样的事很是委屈了裴言,虽然裴言自己并不这么觉得。
  过去由于种种限制,范城并没有对裴言做过什么,隔着裤子的磨蹭已经是最大的程度。可是此时范城觉得,来而不往,非礼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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