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7)

  【也许吧】
  【另外最近都看不到江星澜了啊,是追不到人就放弃了吗】
  【估计是,不然你看这俩现在还腻在一起呢】
  【我不管了我单方面宣布OO恋是真的!!】
  【楼上又来了,散了吧】
  而此时,尹同光恨恨地开着自己用户名为你们懂个锤子的小号,咬牙切齿地打字。
  【你们懂个锤子:OO恋个屁!!!】
  【楼上 1,明明就是关系好点而已,非有人天天这么说。】
  【正义卫士够了吧,人家说说都不行了】
  【不是这个问题啊,关键是没影的事你们一天到晚吹,两个Omega再怎么联系频繁也是Omega,要真在一起了怎么办,发情期怎么过?醒醒啊】
  【锤子兄听上去似乎有料?】
  锤子兄尹同光无话可说,憋屈出帖。
  而并不关心论坛发生了什么的两位事件主角正在自习教室里学习。
  之前这个教室梁言一般都和尹同光一起来,自从跟季秋在一起后,小尹同学自发地退出了自习行列,用他的话说,自己不配。
  信息素取样器怎么用?梁言把要交的报告整理好,放到一边,忽然想起今天季秋才去给许一树送过取样器,好奇问道。
  最好的当然就是在信息素最浓郁的时候提取,里面会有个蓝色的阈值条,就跟灭菌室的纸条一样,要是成功收集好,它自己会变颜色,到时候关上就好了。季秋解释,给梁言展示了一下内部的构造,不过KB其实更想收集的是在注射过他们的抑制剂后身体里的信息素调节系统的情况,好证明他们的产品是万无一失的。
  梁言点点头,像是不怎么在意。
  我今天把这东西给许一树的时候跟他解释了好久,不过季秋声音低了一些,他说他的不良反应没你那么重,而且他又没有自己的Alpha,对比发情期持续的不适,似乎继续用抑制剂是不得已的选择。
  梁言没有说话。
  的确如此,如果没有季秋的话
  自己估计也还是会忍过一轮又一轮的呼吸抑制和四肢发冷,来对抗发情期抑制剂的不良反应。
  梁言觉得自己实在是矛盾。
  明明早就确定了心意,但他这两天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想起许多如果。
  他把取样器收起来,点了点头。
  然而季秋毕竟装过这么久的O,察言观色本就十分在行,更何况对象还是自己的Omega。
  结合自己刚刚说的话,他其实也能大概猜出梁言想了些什么。
  季秋侧头看他,梁言的敛下眼时看上去总给人一种拒之千里的感觉,漆黑的瞳仁被极薄的单眼皮遮住一半,鼻尖秀丽,嘴唇轻抿。
  他心中一动,放下书站起来,确认教室门都关好了,又找到白炽灯的开关,一抬手关上了顶上的灯。
  天色还没有完全暗下去,明亮的白光骤然消失,梁言就像是融进了夕阳里,给别人看的冷漠外表此刻被一层软糯的黄昏笼罩着,连毛衣也被照得绒绒的,温柔地裹着他。
  于是季秋便一步一步地走向他的太阳,然后在他讶异的目光下执起他的手。
  言言呀。他开口,声音很轻。
  这个Alpha还是很爱撒娇,梁言随意地想着。
  如果没有遇到你,我也许不会出现在这里。季秋刮了刮他的掌心说道。
  梁言看着他。
  好像自己想什么,他都能很快洞悉。
  当然了,也说不准,毕竟我并不讨厌医学季秋说,要是没有哥哥的事,我可能会跟着彤姐和他出去采风,或者报一门建筑或者机械类专业,跟许许多多的Alpha一样。
  梁言想象了一下,那时的季秋如果学了这些专业出来的样子。
  一定跟现在很不一样,光是这么一想,他就有些想笑。
  嗯?他应了一声。
  不过没有什么如果。季秋骚扰完他的手,又黏黏糊糊地要去抱他。
  因为,我现在只要一想到,那些如果的后面没有你,就觉得不可接受。
  哪有那么多如果呀。
  未来千变万化,而现在你是唯一。
  你是我在经历过否定和怀疑过后,还是想要倾力靠近的人。
  第49章 上课不许接吻
  两人在教室里把接下来一周的报告都填完, 这才出了教室往各自的宿舍走。
  说起来,快到季秋宿舍时,他帮着梁言记日子, 一天一天盘算着,言言你发情期快到了吧?
  话说开了,聊到这里两人倒不觉得羞耻, 梁言嗯了一声:快了。
  季秋说到这里就卡了壳,不知道是该说别怕这次不需要抑制剂了,还是说我标记你放心。
  好像不管怎么说都怪怪的, 像自己占了便宜一样。
  梁言却像是不在意这件事一样, 神色如常, 随便聊了几句就把这个话题带过去, 可从头到尾没再提到标记的事。
  季秋隐隐约约感到有些奇怪, 但又找不到原因,只得在心里又确认了一遍日期,生怕自己记错。
  这些天以来, 季秋又试着联系了相关媒体,却总不被重视, 对方的答复不是证据不足, 就是怀疑他是kb的竞争对手, 想搞恶性打压罢了。
  许一树倒是很热情,说有什么事都可以找他,可他的发情期也没到,又不是临床相关的学生, 的确帮不上什么大忙,只能等他的信息素收集到了后,继续做下一步打算。
  梁言周末回了家,大概是江星澜的父亲短暂的回国之后又要离开,这次没出门,又到了梁言家聚了一次,算是践行饭。
  看来江骐跟夫妻的关系果然很好。
  江星澜也来了,在长辈和自己面前永远绅士有礼,整顿饭下来也都挺自然,好像他天生就适合这样的场合。
  两人私下的交流大概是在晚饭结束,梁言随父亲送两人出门的时候。
  梁宸和他的老友走在前面感慨叙旧,而两个小辈则跟在后面。
  气氛不算尴尬,江星澜跟他并肩走着,随意聊着天,像是之前那些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直到送到停车场,梁言才听见江星澜问自己。
  梁言,他的语气很温和,不急不躁,我其实还是想知道,为什么你不会选择我。
  梁言觉得跟他说话有种讲不通的感觉,从上次就发觉了,这人对事物总有一种奇怪的执拗。
  他也不想拐弯抹角:上次你问过我的问题,我现在已经有心仪的人了,梁言停了一下,也就不用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没必要。
  江星澜的脚步慢了下来。
  这个结果是自己预想过的,因此当它真的出现,似乎也没有想象中的不能接受。
  他有些失落,但得体永远是他最标志的东西。
  因此他只是笑着点了点头,说好。
  而在最后,江星澜看着他,似乎迟疑了一会儿,问了他最后一个问题。
  他问:你喜欢的那个人,适合你吗?
  梁言有些不知从何说起。
  这个人似乎太过执着于适合。
  我不知道从你的角度看,他适不适合我,梁言坦诚,但我觉得我跟他还挺般配。
  江星澜愣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沉默了许久。
  新的一周,季秋又活力四射地跑来a班蹭课。
  梁言到得早,正支着下巴发呆。
  他还在想,周末的晚上,江星澜离开时说的最后一句话。
  对方在祝福自己,但那话听上去怎么都觉得有点奇怪。
  江星澜站在原地对自己说:也好。那不论如何,如果选定了的话,就不要在意世俗的眼光。祝你幸福。
  想到这里梁言忍不住皱起眉。
  世俗是个什么玩意儿?
  谈恋爱需要想得这么深吗?
  他瞥了一眼自己身旁像个小升初的孩子一样快乐的季秋,忽然想起之前江星澜似乎还找过他。
  当时不觉得奇怪,可现在回想起来,江星澜第一次跟自己坦白时,还说了一句什么他不是一个有性取向歧视的人,梁言仔细品了品,忽然觉出一点别的东西来。
  破案了,估计又是季秋背着自己作了什么妖。
  想到这里,梁言倒不觉得生气,反而起了点别的心思。
  对了,趁着还没开始上课,他打算找季秋兴师问罪,听说上次江星澜来找过你?
  !!!
  季秋心中警铃大作。
  他顿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提这一茬,装作一副无知的样子:啊,好像是,怎么了?
  梁言转着笔,五指灵活,姿态悠闲:你们都说什么了?
  季秋试图继续装傻,还想要转移注意力,势要把战火引到自己的身上:没有!他对我有兴趣!跑来问问我的喜好,但言言你不要担心,我第一时间就严词拒绝了!
  梁言沉默片刻。
  千算万算,算不到季秋还能这么玩。
  这是什么,我吹我自己升级版?
  自己怎么还是没有习惯。
  哦。梁言顺着他,慢悠悠地应了一声,那你是怎么拒绝的?
  季秋:我
  淦,正在受审的季秋突然觉得演戏好难。
  他当时到底为什么要嘴瓢。
  梁言漫不经心地把钢笔笔帽开了又关,发出一声又一声清脆的咔音:没事,你说,我不打你。
  季秋像是看到了希望:真不打?
  梁言挑了挑眉:你再编下去可能就说不定了。
  这话,就代表他大概是知道了点什么。
  季秋认命似的耷拉下脑袋,捂住脸:他当时来找我问你的喜好,一直问我你喜欢什么。
  梁言语气波澜不惊地嗯了一声:然后呢,我喜欢什么?
  季秋感觉自己所有的没脸没皮在梁言这里全都蒸发掉了,他捂着脸的手指分开一个缝,眼睛就藏在指缝里,声音越来越小:我说,你喜欢我。
  哦梁言拖长了声音,正在思考怎么说接下来的话。
  可哦才刚说出来,决定先发制人的季秋就扑了上来,惯性认错,趁机握住梁言的左手:言言我错了!
  你先起来。梁言皱着眉头,手指戳了戳水状的季秋。
  本来闹着玩也没什么,可季秋说这话的时候正好上课,虽然任课教授还没来,但教室的喧闹少了一些,于是这响动正好就就被一部分人看到了。
  有点尴尬。
  虽然梁言也无意隐瞒他跟季秋的关系,不过因为他现在的身份还不好公布,双o恋这个名头又确实是有点惊世骇俗,所以才一直跟季秋在同学面前没什么太出格的举动。
  季秋很快反应了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坐好,整理整理自己的衣襟,然后掩饰似的咳了一下。
  当然这一幕还是被部分看到的同学兴致勃勃地讨论了起来。
  我看到了什么??
  嗯??什么情况?
  我刚刚一回头好像看到季秋黏在梁言身上了。
  啊!!言秋是真的!言秋好甜!!啊我死了!!
  能不能不关注他们了,两个omega到底是有什么好联想的?
  老师怎么还不来?
  呜呜呜放开我,我还能磕!
  重点不是两个omega的问题啊!是两个优质omega!
  而跟两人隔了两个位置的尹同光此刻艰难地绷着脸,在一旁抱着手机打游戏,两耳不闻身边事,生怕自己说漏嘴。
  还好任课教授姗姗来迟,这才让原本投在他们身上的目光收了回去。
  季秋有些心虚,生怕梁言生气,自己的手刚要撤走,复又被梁言抓住了。
  他们坐在最后一排,隔着连排的桌子,谁也看不见他们交叠的手。
  季秋惊诧,小声问:言言?
  嗯。梁言右手翻开书,状似随意地说,你刚说你知道错了?
  季秋点头。
  错哪儿了?
  季秋换上一副沉痛的、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的表情:我,我真的再也不胡说八道了
  哦,还有呢?
  季秋苦着脸嘤嘤嘤:我就应该直接不去见他,他问我什么我都不答,这样你就不会吃醋嘶!
  他虎口处被不轻不重地掐了一下:嗯?
  呜呜呜不是吃醋,是,是
  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季秋小声地啊了一下。
  梁言有时候觉得这个alpha真是蠢得可以。
  我说梁言为了不影响到课堂秩序,声音很小,又怕季秋听不清,低下头凑近了些,你想要我喜欢你,为什么不直接对我说?
  还借着易感期偷吻,最后忍不住了拽着人在露台就一股脑儿说一堆
  梁言总结陈词,不过这次没忍住上扬的嘴角:怂死你得了。
  季秋没有反驳,只是眨了眨眼对着他笑:嗯嗯。
  怂也有人要,快乐。
  他十分知足。
  两人就这么左手拉着右手牵了一会儿,梁言想换个姿势,右手才刚刚把笔放下,那个又怂又蠢的alpha又黏了过来。
  你是块牛皮糖?梁言说道,手没有放开。
  偏偏这人到了这时候就开始在作死的边缘大鹏展翅,占不到实际便宜就要占口头便宜。
  季秋被他握着,一边美滋滋地享受,一边又不怕死地凑近了一点,贴着梁言的耳朵说话:言言言言,等会儿我们去北区食堂吃小笼包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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