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7节

  这随从,正是长孙无忌的妹妹,长孙无垢。
  “就算你不想嫁,何必跟我受罪来走这一趟?”
  “我只是好奇……”
  长孙无垢漂亮的大眼睛微微眯起,用一种稍微有些遗憾的语气说道:“我只是真的好奇,李闲这个当初被丢弃在雪地中大难不死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没想到……见面真是不如闻名,他当真无耻无聊,哪里有什么绿林大豪的风范?”
  “嘘!”
  长孙无忌连忙说道:“你就不能小声些?”
  长孙无垢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只可爱的虎牙:“怕什么?难道哥哥你还没发现,燕云寨的人虽然对你没什么好感,却也没什么敌意。不然何必如此麻烦,直接将咱们撵走不就得了?”
  “撵走?”
  长孙无忌长叹一声道:“我现在怕的是,李闲若是真的知道些什么,他那样一个xing子的人,戏耍够了,会不会一刀砍了我?”
  “不会!”
  长孙无垢笃定道:“他又不是个生而知之的人,怎么可能知道真相?而且哥哥你也没什么好担心的,无论李闲肯不肯跟你回河东太原,无论他对和咱们唐公府合作有没有兴趣,只要唐公下定了决心起兵,难道唐公会放弃这样一个强援?只需将真相说出来,李闲就算不想合作,难道外人不忌讳?凡是和咱们唐公府敌对的人,谁还敢找他合作?”
  “妹妹……”
  长孙无忌叹道:“可惜了,你是个女儿身,不然以你的聪慧才智,必然是治世之才。”
  “治乱世不如治一人。”
  长孙无忌攥了攥拳头说道:“女子,还是要看自己嫁给什么人。若是嫁对了人,自然一世无忧。”
  “没羞!”
  长孙无忌挪揄道。
  长孙无垢却认真道:“女子挑夫君,天经地义的事,怎么就没羞了?莫非你和叔叔随便指一个人给我,我就得嫁了?我不满意,终究谁也做不了主。逼得急了,大不了我一走了之。天大地大,难道我还找不到一处安身之地?”
  ……
  ……
  就在长孙无忌兄妹在房间中说着婚嫁之事的时候,距离巨野泽大山二十几外的堡寨中,也有一场婚嫁之事,只是这婚嫁却没有多少喜庆可言,反而有些悲哀凄凉。
  堡寨中锣鼓唢呐吹得很响,围观的百姓也不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除了锣鼓唢呐的声音之外便再没了别的动静,披红挂彩的堡寨中,竟然没有什么欢喜热闹的声音。李闲初进门的时候心中还赞了一句,心说这堡寨中过年倒是过的红红火火,才看了几眼,就发现有些不妥。
  在堡寨最宽敞的一块平地上,站着一队约三四十人的队伍,士兵皆穿披了红布,他们手里拿着锣鼓等乐器还在叮叮当当的敲打吹奏,在他们身前是一辆装点成了大红sè的马车,车厢上还写了两个显眼喜字。
  “这是赶上哪家娶妻了?”
  叶怀袖笑了笑道:“还挺会挑ri子,大年三十,正月不娶亲腊月不订亲,今儿腊月最后一天,倒是显得心急了些。”
  李闲眉头微微挑了挑道:“那咱们便去讨一杯喜酒喝。”
  他自马车上下来,摆手示意护卫不要跟随,只和叶怀袖两个人举步往人群处走去,见围观的百姓都脸sè都有些愤闷不平,李闲便知道今ri这喜事未必真的就是喜事。他拉着一位老人低声询问了几句,原来是这堡寨的队正看上了一户自北方流浪而来难民家的闺女,上门提亲,按理说,那户人家初来乍到,有一个燕云寨的队正撑腰,在这堡寨中绝对吃不了亏,应该满意才对,而且那队正还是要明媒正娶的。
  可偏偏人家那闺女已经许配了人家,只是后来与那女子有婚约的男人在家乡杀了官便躲出去逃难,一直没有音讯,偏生这女子还是个从一而终的烈女,就是不肯再嫁别人,那队正气不过,索xing抢了亲,想生米煮成熟饭。
  听那老者说完,叶怀袖心里便一沉。
  她下意识的转头看了看李闲,心说今ri这大喜的ri子只怕要变作忌ri了。李闲这次出来就是为了体察民情,才走出巨野泽二十几里就遇到这种事,他如何会不怒?看着李闲微微眯起来的眼睛,叶怀袖就知道李闲已经动了杀意。
  李闲对那老者抱了抱拳说了声多谢,然后分开众人缓步走了过去。
  见有人出来,正在使劲往外拽着那女子的媒婆愣了一下,她本是队正请来的,收了五贯肉好的好处,所以格外卖力。新娘子在马车中哭的梨花带雨,那媒婆一边骂一边使劲往外拉人。
  李闲走过去,看了那媒婆一眼。
  媒婆没在堡寨中见过这样一个人,也想不到会是李闲,所以立刻尖声喊了一句:“你丢了娘吗?看什么看?”
  李闲居然看起来一点怒气也没有,反而微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丢了娘?”
  那媒婆讥讽道:“丢了娘你去青楼ji院找啊,看老娘我干嘛?你是不是想坏了人家好事?还是你也看上了这女子……”
  她后面的话没说出来,李闲抬起手抡圆了一个耳光抽在她脸上。啪的一声脆响,那媒婆竟然被打得直接飞出去足有三四米,脑袋撞在地上发出嘭的一声闷响,再看时,竟然断了气。
  “杀人啦!”
  也不知道谁先喊了一声,场面顿时大乱。
  -------------------【第四百三十五章 机缘巧合好杀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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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47 章 机缘巧合好杀人(二)
  “哪里来的混账东西!”
  一个士兵被李闲下手打人吓得诧异了一下后大声叱问道,他站的位置距离李闲最近,近到挥刀就能劈砍到李闲的脖子,只是可惜,今ri他手里没有横刀,只有一面铜锣,所以他觉得很不踏实,而人在感知到危险的时候,往往有两个反应,第一,转身就逃,第二,消除危险。
  他是个参加过几次征战的老兵,就算心中害怕也绝不会落荒而逃。这是燕云寨士兵的骄傲,逃,这个字他觉得是对军人来说最大的耻辱。
  所以他选择了第二种方式,那就是消除危险。
  他将手里的铜锣往旁边一丢,不给李闲回答的时间一拳就打向李闲的面门。他的拳头上还有着一道陈旧的伤口,显然是以前在战场上厮杀留下的痕迹。这拳头来的极快,若是换了寻常人绝对躲不过这一拳,可这拳头要打的人绝不寻常。
  李闲根本就没理会那打过来的拳头,他只是重复了之前做的一个动作。抬手,然后一耳光抽在那士兵的脸上。这一下比之前打那媒婆的耳光还要重,那士兵的脖子里咔嚓的传出一声脆响,身子只是歪了一下,脖子却直接被打断。他的脸转了一个方向,竟然在临死前看到了自己身子后面的袍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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