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节

  “嗯,依着我,这些画谁都不给,咱们自己收着就好。”楚风扬抵着她,咧着嘴巴说。
  “就当做练笔好了。”子晚笑嘻嘻的,不以为然。
  有了礼物就好上门去拜访。
  南家的人对他们夫妻的造访,惊讶地不知所措。惠王往年从来没有上门过,这一次怎么会想起到这边来呢?
  “这是我们带来的一点儿小礼物,希望长辈能收下。”子晚让身边的丫头将礼物呈上。
  “过来还带什么礼物呀?”南府的两位舅母都是大家闺秀,两个人身上都有很浓的书香气质。她们的气质与南府的名望倒是十分匹配。
  子晚想到莫玲珑,好歹也是个才女,要是能与南家结亲,也能配的上。
  “只是晚辈的一点儿心意。”子晚只是告诉她们,今天过来可不是端着惠王王妃的名号过来的,而是过来看望长辈的。
  这话一出,果然看到南家长辈们的笑容增多了,他们还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这个外甥,他们有心疼又有内疚,但是惠王天性薄凉,却很少和他们亲近,他们也没有法子。估计这次来也是王妃的功劳,他们很感激地看了一眼子晚。
  不管是什么原因过来,只要来了就好。
  看到礼物中的纸张,南府的几个人男人早就坐不住了。
  “我看看。”南太傅先抢着打开了画。
  几只鲜亮的虾一下子出现在眼前,“好画好画,好虾好虾呀。”子晚见他目不转睛,就知道南太傅非常喜欢这幅画。
  “是刚刚画好的。”大老爷是个儒雅之人,也很喜欢这幅画。
  看似不起眼的纸张,可是价值千金的。“太贵重了。”这是他发自内心的感叹。
  “不贵重,以后再有,还要送来呀。”南太傅一听急了,生怕子晚今后有了好画再也不送来了。
  “爹,王妃知道它的价值。”看着痴迷于画的老爹,二老爷很尴尬的说。
  “舅舅,不要叫我王妃,还是叫子晚吧,这样亲切。”莫子晚在外交上绝对比清冷的惠王做得好。
  “好好。”几个长辈忙不迭答应了,不是为了占便宜,而是为了她能和楚风扬多来几次。这孩子小时候倒是常常来,可是自从南府的大小姐也就是他的母亲去世后,就几乎没有来过了。
  “年前就想过来看看长辈们,可是府里事情太多,就没有走开。过年初一要进宫,昨日又回了娘家,所以一直都拖到了现在才过来。”子晚笑着解释。
  “过来就好。”大夫人拉着她的手舍不得松开。
  “相爷和你的母亲还好吧?”二夫人笑着问。
  算来也是客气话,两府的关系好,问一声也是应该的。
  “家中事情多,这不前几天有人上门提亲,父母亲正在为难了。”子晚顺着话说。
  “提亲,是为你的二哥?”大夫人好奇地问,虽然不明白子晚为什么会将相府里私密的事情,在这里拿来说。不过想一想也很高兴,这说明子晚是真将他们当做长辈当做亲人看的。
  楚风扬正和南仲康等人讲话,听到这边说的热闹,也跟着凑趣。
  “是哪家小姐?”二夫人笑着问,能被相府看重的姑娘肯定是差不了。
  “不是二哥,是有人上门向姐姐提亲的。”子晚抿着嘴笑,一副无害的样子。
  “姐姐?莫不是玲珑姑娘?”大夫人惊讶地问。
  “正是。”
  “哐当”一声,在这花厅中特别地响亮。
  “你这孩子,连个杯子都端不稳。”大夫人娇嗔地白了自己儿子一眼,
  “快到里屋去换身衣服,袍子都湿透了。”二夫人也关心地说。不难看出南府的家风非常好,兄弟妯娌之间的关系很融洽。
  子晚暗暗高兴,要是莫玲珑嫁进了南府,在这样的家庭里应该不会受苦。
  “不用,只是湿了一点儿底摆,又是在屋子里,不冷。”南仲康心急如焚,又不敢做的太过。从王妃嘴里听到有人求娶莫玲珑的消息,他的心很疼很疼,还有没来由的慌张。
  想到那个温暖如玉,才华盛情的姑娘,要被别人抢走了,他的心就揪着痛。
  楚风扬和莫子晚两个就是坏蛋,看到南仲康焦急的样子,他们还坐的住,似乎没有发现南仲康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上门求娶的公子应该不错吧?”相爷家里是出了名的护短,而且莫府位高权重,纵然莫玲珑是个庶女,但是也是寄养在莫夫人的名下的,谁有那个胆子去找不自在。
  “有两家过来提亲,所以母亲和父亲为难了。”子晚长叹一声。
  还有两家人过来求娶,南仲康急得浑身冒汗。看看认真听的父母和祖父,张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子晚呢,将两家上门求亲的公子情况都讲了一遍。“所以相府里人人都在烦恼了。”她装着愁苦的样子,眉头都要皱成一团了。
  “是比较难选。”二夫人附和着。
  “你们觉得哪个比较好一点儿了,征求一下意见,我都要烦死了。”子晚很诚恳地问。
  “要我说,没有一个配得上莫姑娘的。”几个长辈还没有出声,南仲康就忍不住了。
  他在听了两家人的情况后,心中不满多的去了。玲珑姑娘那么一个才艳双绝的姑娘,那些凡夫俗子怎么能配得上?
  “都配不上,那要怎么样的人配得上?”楚风扬懒洋洋地问。
  南府的人都惊诧地看着失态的南仲康。这孩子怎么这么激动,平时做事都是一个挺稳重的人呀。
  “这?”这个问题难住了南仲康,一时间他哑口无言,有些不知所措了。
  莫子晚赞许地看了一眼楚风扬,这才是高手。在敌人没有设防的情况下,出其不意攻其无备,瞧瞧,南仲康那别扭的样子,估计再逼一逼,就全招了。
  “作我的小姨子,那真要有本事才行。”楚风扬的声音淡淡的。可是在场的人全听出来了,他对那个小姨子还挺维护的。“不知像表哥这样的人,可配得上?”
  声音不高,却吓傻了一干人。
  南家的人都没有这方面的准备,现在算是明白了。感情惠王夫妇这次上门是来做媒的。
  南仲康没想到楚风扬会这样直白地问出来,脸色顿时红了起来,显得很不好意思。
  “扑哧。”一声笑,打破屋子里的诡异。
  南太傅他们都很不解地看着笑出声的子晚。
  “王爷,不会说笑话就别说,看你将外公、舅舅、舅母他们吓得。”她笑着对大家说,说话就得有艺术。惠王唱黑脸,她扮的就是红脸。“舅母,不理王爷。还是说说姐姐的事情,那两家虽然条件摆在那里了,可是也都答应了。他们和王爷一样,一生只能有夫人一个女人在身边,哎,好难选呀。”
  南府的人听了,心里也活动开了。
  连这么私密的条件都说出来了,看来惠王不是在胡说。
  “我南仲康也能做到。”说着,南仲康给家中的长辈跪下来了,“请祖父,父亲母亲给孩儿做主。相府的玲珑小姐,孩儿也相中了。”
  在古代,男女可不是能私囊相授的,否则是要受到惩罚的。
  “康儿,你……”大夫人一声惊呼。
  自己的孩子一直都很循规蹈矩,没想到在姻缘上还给他们来了这么一出。
  相府的姑娘肯定不差,莫玲珑那个孩子品貌、才情都很好。可是她偏偏只是个庶出,南家可不是小门小户,再说,提出的那个条件也太苛刻了。
  大夫人为儿子不值,这就是天下母亲的通病,自己的孩子永远都是最好的,给孩子的也想送出最好的东西。
  “孩儿愿意,莫姑娘就是顶好的,别的女人,我一眼不想看。这可是关系到孩儿一辈子的终生大事,孩儿想找个知根知底自己喜欢的姑娘。再说,要是女人多了,后院反而更乱。”南仲康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极力说服自己的母亲。
  二夫人和二老爷不好插嘴,只是看着南太傅。
  南太傅早就从开始的震惊中清醒过来了。人人都在传说,莫子晚是个天下闻名的草包,可是,通过重重表现来看,草包的都是那些看不清真相的人。
  自己这个外孙说话从来都是一言九鼎,有多固执他是知道的。这孩子说一生只要莫子晚一人,绝不是信口开河,一时高兴才许诺的。他母亲的死对他造成太大的影响,这孩子这些年对皇上是有怨恨的,怨恨皇上后宫有那么多女人,这才害了自己的母亲和他。
  自古帝王都需要平衡各方势力,而最好的做法就是充实后宫。这孩子这种做法,就是登上了那个位置,这也是个难题。
  南太傅看看坐在那里若无其事笑眯眯地莫子晚更是一阵赞叹,也只有这样的孩子才能配得上自己的外孙了。
  不能平衡后宫,那么多几门稳定的亲戚也是好事。再说,以相府和他们的关系,绝不会害了他们南府的。据说莫家另一个女儿才华横溢,是京城有名的才女,最难能可贵的是,那个孩子还是个重情义的。
  几下一衡量,南太傅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你真决定好了,不会后悔?”太傅问的是南仲康。
  “是,孙儿今生绝不后悔。”南仲康坚定地回答。“请祖父成全。”
  “你可要考虑好了。”大夫人几乎坐不住了。
  南大老爷倒是有脑子的人,见到自己的父亲有意促成这门亲事,动动脑子也就想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了。再说自己的儿子还特别喜欢人家姑娘,那边过来说媒的还是惠王夫妇,就冲着这两个人,就足以弥补莫玲珑庶出的身份了。
  看惠王妃还很器重自己的姐姐,那么今后,两府的关系绝不会差。或许,这门亲事还会让南府再创辉煌了。
  “有父亲做主了。”他拦下了自己的夫人。
  二老爷心中也是十分赞同这门亲事的。庶出又怎么呢?有惠王夫妻作保,谁也不敢说什么,这是多大的面子呀。可惜自己的两个儿子都不在身边,对于这门亲事,他还眼馋了。
  大夫人不是那种不识大体的人,见自家的公公和相公都不反对,再看看自己儿子倔强的身影,也就安心坐下来,不再说什么了。
  楚风扬和莫子晚将事情挑开了,坐在那里就像个看客似的一言不发。
  南府所有人的反应也看在了子晚的眼中,见到南仲康的坚持,她也投以赞许的目光。看来莫玲珑这门好姻缘是跑不了了。
  “明天是个双日子,你拿着生辰八字到相府提亲吧。”南太傅一板定钉。
  “好。”大夫人清脆地答应了,算了,也不用计较那么多,儿子喜欢就好。自己也没有女儿,早娶回媳妇早抱孙子。
  这事情就定下来了。
  “今后,咱们两府的关系可就更亲近了。”二夫人松了一气,开始活跃气氛。
  “可不是,外公,到时候你赚了。”莫子晚也活跃起来。
  “赚什么?”南太傅疑惑地问。
  “外公不是喜欢言之的画吗?姐姐的陪嫁中,子晚就为她准备了几套画,还有一套屏风。”莫子晚揭开谜底。
  “是吗?”太傅的眼睛一亮,太好了。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呢?相府的人果然护短!
  莫子晚大功到成,在相府里唠叨一会儿就告辞回府了。
  “没想到你还有做媒婆的潜质?”子晚看着楚风扬打趣。
  “都是为了谁呀?”楚风扬捂着她细滑的手回答。“真是没良心的。”
  “要不要发给媒婆奖给你?”
  “有,就发一个给我。”楚风扬也和她嬉闹着。
  “不过这一次过去,南府也破费了不少。等找个机会补回去。”回来的时候,南府的长辈回送了很多的礼物。这些礼物都是贵重的,南府是书香门第,两个舅舅现在的官职都是闲差,也没有多少油水可补贴。
  莫子晚拿了老人的礼物还是心有愧疚的。
  “等亲事成了,还能少了他们的好处?”楚风扬让她不用多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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