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

  我喜欢走在这条的路上,那感觉,就像是在幸福的路上。
  突然看见前方有一对情侣,幽幽的灯光下,我看到那个男生似乎由于看见有人来了,拉着那个女生的手,准备回避。可是那个女生,却倔强的揽住那个男生的脖子,主动吻上了他的唇。
  我诧异!奇怪的是,我竟然会感觉不好意思,就像是我在接吻被人抓住了一样的奇怪。
  虽然这不是第一次碰见有情侣接吻,可是这样大胆的,那倒是第一次见。
  不过,这两个人接吻的姿势,看起来是那么的完美,我的出现似乎正好破坏了这样美好的画面。
  我正在矛盾,到底要不要从这儿过,想着还是绕道走好了!
  “越,你就那么怕她看见吗?”夕颜生气的对卓越说。
  而我听到这样的声音,简直如遭雷霆之击。
  我想要逃离这样的场面,只当做从来没有出现。可是根本移不开脚步,脚下如生了钉,怎么都动不了。
  “羽衣。”卓越看着我,想要走近,可是却终究没有走过来。
  “你……”我想要说什么,可是却如鲠在喉,卡得我只想掉泪。可是这样的情形,不允许我哭,不允许。
  “对不起,羽衣。”卓越一个劲儿的说对不起,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呢?是我的错,我不该在不对的时间从我们的回忆里走过。
  我不说话,似乎已经失去说话的能力,咬着下嘴唇,努力不哭。可是眼泪,还是簌簌地掉了下来。
  “羽衣。”看到我哭成这样,第一次在他面前哭成这样,卓越几乎是踉踉跄跄的朝我走过来。
  “不要,”我是费了多大的劲儿才吐出这两个字啊,手里还不忘一直让他不要靠近。靠近了又能怎样呢?在你怀里哭泣吗?那里已经不再属于我!
  还是我走吧,应该走的人是我!
  想要华丽的转身,可是被这样刺伤,哪里还有高傲的力气?容不得我高傲,现在我的身份,就是一个弃妇。
  走过卓越身旁的刹那,我听到了心掉落到地上的声音。我偷偷看了一眼卓越,为什么你的脸上要有那么多忧伤?受伤的人不是我吗?怎么似乎你比我还要无辜?
  夕颜的冷哼,像刀一样掠过。
  离开,我要离开这个地狱般的天堂!
  “她已经走了。”夕颜柔声的对卓越说。
  “是啊,她走了,从我的世界里走了!”卓越跌坐在地上,像个孩子一样哭了起来。从小那么坚强的他,为了失去爱人,哭得像个孩子。
  夕颜就那样站在他身边,像夕颜这样聪明的女子,怎么不知道,这时候的卓越,要的,根本不是安慰,而是狠狠地哭个够呢!其实她也好羡慕羽衣,居然有一个这么爱她的男生,如果博弈对她也这样,哪怕是用一辈子去换一天,又何尝不可呢?
  这个冬天,注定是个异常寒冷的冬天!
  第三十九章 微笑专属权
  当我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很晚很晚了。破天荒的,我最后一个回到寝室。以前要么是易水,要么是陶陶。夕颜是不计算在内的,她经常不在宿舍里,好像也是租了房子住在外面。所以她不在寝室,也是很正常的。
  “今天你居然回来的最迟哦,羽衣。”推开寝室门,陶陶就调侃我,还以为我是因为和卓越约会才回来得这么晚呢。
  没有理会陶陶,现在这样子,哪有力气去争辩啊!
  见我不回答,陶陶觉得有些不对劲。
  “羽衣!”陶陶一脸诧异的看着我。我一进寝室,就被她发现了不正常。“怎么哭成这样?”
  “陶陶。”我抱着陶陶,大声哭了起来。这个时候,终于可以大声的哭了,就哭得如此的肆无忌惮。大家一个宿舍的,就像一家人,丢人也没有关系的呢。
  这是第一次在室友们面前,如此失态。陶陶和易水面面相觑,都察觉到,一定是发生了不小的事。可是谁也没猜到,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陶陶拍着我的背,准备先等我平静下来了,再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隔了好久,我哭得累了,终于停了下来。
  “怎么了?”陶陶和羽衣,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问。
  “没事,就是忽然想哭了。”哭得花了的脸,勉强挤出一个笑。
  “谁相信啊?”陶陶不满地嘟囔。
  失恋了,要告诉全世界吗?自己的伤痛,需要所有的人来一起瞻仰吗?貌似,关于失恋,还没有那样的神迹。
  我在心里苦笑,这样的痛,只能自己独自承受的吧?分出去,只会增加更多人的痛,给人徒增许多烦恼!这样没有一点利益的事情……谁会甘愿做呢?
  可是一想到刚才见到了一切,就抑制不住的心疼。狠狠的刺痛让我蹲下身,一贯错误的以为会减少一些疼。
  心痛!呵,卓越,你居然让我炼情了!
  “你说啊,说啊!”看我只是沉默,陶陶抓着我的肩,使劲儿摇,急得都哭了出来。她从没见过我这样,以前就算是有不开心,也只是闷闷不乐,哪会像今天这般哭得惊天动地呢?
  “别哭,傻瓜。”看着陶陶为我的事,傻傻的哭,心里有那么些暖暖的。我抚摸着陶陶的短发,柔柔的手感,感觉很幸福。突然一下又想到卓越了,怪不得他老喜欢摸我头呢,原来柔软的触感,可是让人这么满足。
  “你别笑啊,看着我好心疼。”陶陶留着泪摸摸我的脸,“你长着一张适合笑的脸,哭出来会很难看的。”
  这话听着好耳熟,某人曾经,似乎也说过呢。
  “羽衣,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呢,我好喜欢!”看到我笑,卓越的声音变得很柔软,是很腻人的甜,那感觉化在心里,荡漾了一季夏天。
  “那我以后就只笑给你看,好不好呀?”既然你喜欢,那我就只为你笑,为你签下专属权。一生只为那一个人笑,这样的感觉,还真是让人很容易感动呢。
  “好啊。”听到我这样的回答,卓越开心得一下子拥我入怀。
  想起这个,我忍不住呵呵的笑了起来。
  现在,居然连笑都是负累!我的微笑……它没有了归宿,似乎,也就没有了存在的必要,因为以后都不知道要笑给谁看了。
  我起身,扶起陶陶。这样扶起人的动作,又让我想起那次差点摔倒,被卓越一下子扶起,跌进他怀里的暧昧。
  这样子的日子,叫我怎么活下去呢?笑不能笑,随意一个动作都会想到那个人。不管怎么做,都会有他的影子在生活里打转,突然觉得,卓越的伤害,是凌迟。他的离开,留给我的,是漫长漫长的疼。
  “卓越他……不要我了。”我深吸一口气,终于说出这个事实。
  “怎么可能,他那么爱你!”陶陶马上就反驳了,也许羽衣不知道,可是陶陶她知道,因为哥哥喜欢羽衣,虽然自己也很不想接受这一点,但是哥哥和卓越之间的事情,她是知道的。也是那个时候他才知道,其实,所谓的君子协议,一点都不适合爱情。
  卓越和哥哥是好朋友,两人协定,羽衣选择谁,另一个就必须退出,连心都不许留。可是哥哥还是很喜欢羽衣呢,即使有这样的约定,也拦不住爱慕的心。
  “我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吗?”虽然心里难受得要死,四肢百骸仿佛都不再属于自己,可是哭过之后,语气变得是出奇的平静。
  “我不信,我不信。”陶陶抓狂的挠着头发,那反应,似乎失恋的是她。我哪里知道这又是陶陶和陶然之间的协议呢!
  “陶陶?”看着失常的陶陶,易水有些奇怪的叫了叫她。
  这么久的相处,大家互相了解得也都差不多了,易水也不像是会安慰人的人。性情寡淡,似乎每天都往外跑,让所有人都误会她在约会。大家都各忙各的,也没人知道易水究竟在忙些什么。
  “我一定要去找卓越问个清楚。”爱情使人疯狂,可是,这会儿疯狂的,却是陶陶!
  我没有反应的站着,想动,可是身体根本就不听使唤。想说点什么,却觉得语言已经失去表达的能力。
  或许也是知道,现在这个时候我根本没有力气做什么,易水才会站出来吧。
  “你正常点,陶陶。”易水一把拉回直往外冲的陶陶,“现在都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等明天在解决。”
  “不行,我必须马上弄清楚。”那么纤弱的陶陶,居然用力挣脱了易水的束缚,真的就跑出去了。
  “羽衣……”看着跑出去的陶陶,易水直叫我,召唤我丢失的魂魄。
  “让她去吧。”我知道陶陶在乎我,从一开始她就义无反顾的对我好,明明比我小,却像个大姐姐一样的保护我。“你知道的,她要做的事,谁都拦不了。”这个结论,大家都是目睹过的。陶陶想做的事,而我没拦住陶陶,是因为,我也想知道事情的原因。
  “好吧。”易水妥协了,对于一群怪胎似的室友,她已经能坦然接受了。再说了,自己也是怪异的人群之一,只是每个人奇怪的方式不一样罢了。
  陶陶……会是怎样的原因让他选择离开我呢?
  这个答案,我也很想知道……
  第四十章 她的味道
  “为什么要放弃羽衣?你不是那么爱她吗?你忘记了和哥哥的协议?”找到卓越,陶陶就是劈头盖脸的责问。在电话里陶陶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今晚必须和卓越见一面。卓越拿这个看起来像娃娃,脾气火爆的妹妹没有办法,这才有了这场面对面的交谈。
  “似乎跟你没有关系吧?”卓越很少的露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平时的他性格温和,待人更是谦谦有礼。可是今天这样的情况,面对陶陶,他无法保持平静,绅士风度荡然无存。虽然语气没有责怪陶陶,可是心里早就惊涛骇浪了。
  就算一个男人再大方,面对这罪魁祸首……也不会若无其事般平静吧?如果不是因为陶陶,他怎么会跟羽衣分手呢?虽然这样的游戏幼稚得让人发笑,可是人生,不就是这么多笑柄组成的吗?
  经过如此的高等教育之后,卓越依旧想感叹:人生如局,每个人,都只是棋子。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怎么没有关系。”陶陶立即毫不客气的反驳卓越,她当然知道这是在捍卫羽衣的爱情,可是在她心底深处,似乎有更大的力量在指引着她必须这么做。会是什么力量……现在只有她自己知道。
  “你知道她是你朋友就好,记得要好好照顾她,拜托了。”卓越苦笑一声,“羽衣她,很不会照顾自己,以后,你要多关心她一点。”卓越的话,听起来像诀别。
  有陶陶这样的好朋友照顾羽衣,卓越也可以稍微放心了。大家一起,相处了这么久,他当然知道陶陶对羽衣有多好。卓越和陶然是好朋友,陶然的为人他很清楚。陶陶是陶然的妹妹,两个人都是一等一的好人品,所以他才可以放心的这么做。
  亲爱的,如果你爱情和友情无法兼得,我愿意为你牺牲,这也是爱你的方式吧。“我们走吧,夕颜。”卓越的若有似无的叹息,被如漆的黑夜掩埋,匿去了踪迹。
  “夕颜?”只顾着冲着卓越,这时候陶陶才看到站在旁边的室友,黎夕颜。
  陶陶看着夕颜,这么半天,她就那样站在旁边,一句话都没有说。
  夕颜看到陶陶,何尝不是五味翻陈呢?这么几年来,她也是第一次见到博弈心仪的女生出乎意料的,竟然是她的室友!
  她一下子要伤害这么多人,羽衣、陶陶、卓越…..还有秦书。因为一个男人,夕颜一下子欠下这么多伤害。铺天盖地的难过,让夕颜有些缓不过神。
  夕颜没有理陶陶,被卓越拉着走了。
  他们牵着手,那是情侣的标志!宣誓着爱与背叛的标志!
  而陶陶,只是傻乎乎的站着,目送他们离去。
  震惊,让她忘了冲出来的目的。
  “今晚住哪儿?”夜,深沉的看不见漆黑的眸。突然发现,黑色多好,什么丑恶、伤害都可以掩盖!一想到羽衣,卓越的心,就狠狠地疼了起来。原来,当一场真爱剧终,回忆被留在身后的时候。突然回首,才发现从头到终,所有的过去,都像是虚构的故事情节。
  “不知道。”夕颜是真的不知道。回寝室吗?她是不可能回到寝室去住的。
  她一下子伤害了两个室友!性情随和的陶陶,淡而温雅的羽衣….虽然羽衣性格是很沉郁,可是相处了这么多写时日,她对寝室里的每一个人,都已经有了挺深的感情,虽然平日里大家都很少沟通,可是,对于羽衣来说,这几个室友,是自己从北辰来这个陌生的地方,最熟悉的姐妹们了。这样的情意,与喜欢博弈,是完全不同的感情。而这种感情,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必须的存在。
  “不去博弈那儿了?”卓越随口就这么一问,虽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问。
  “他?”夕颜笑,伴着风声,那样清冷。“我倒是想一辈子跟他住在一起呢,可是他不需要这样的一辈子,也是我给不起的一辈子。”
  一辈子!这个词,像针一样扎进卓越心里。就在早上,羽衣还在他怀里醒来。两个人一起,在爱的小公寓里,那样子,就像一对平常的小夫妻。她从背后紧紧地抱着他说,说好了要一辈子那样幸福……
  可是就在这同一天的晚上,他亲手摧毁这个梦。
  才发现……幸福……只是说说而已……
  “走吧,去我的公寓。”卓越也不是陈腐的男生,难道这大晚上的,把人家女生丢在大街上啊?答案当然是不可能的!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事情会更加的难以收拾。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了卓越的住所。虽然说长得挺般配,一点都不像情侣那样亲密了。刚才的牵手,只是一种掩饰,是必须要做的掩饰。
  “看不出来,你还挺居家的。”一走进卓越屋里,夕颜心里就升起一股温暖,这样的感觉有点像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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