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节

  张任沒想到刘欣对他如此信任,在感意外,拱手道:“主公有令,末将定当尽心竭力,只是张任只不过是一个降将,这伊阙关乃是连接颍川与洛阳之间的要道,主公怎么能将如此重任交与末将,”
  刘欣笑了笑,说道:“张任,我知道你为人忠义,绝对不是那种两面三刀、出尔反尔的人,你放心,我知道你对旧主仍然心怀感激,将來如果再与西川有什么冲突,不会令你为难的,”
  张任双手抱拳,哽咽道:“末将今后一定为主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只要张任还有一口气在,断不叫此关有失,”
  刘欣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沒那么严重,我大军出关前往洛阳,后面颍川也在我等手中,近期内应该不会有什么人來冲关夺隘,洛阳百姓受董卓荼毒,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免不了有人会南下逃难,你不可为了守关而紧闭关门,令百姓无法通行,只要严加盘查,防止奸细混入关内即可,另外,听降军所说,董卓想要逃往长安,事不宜迟,我大军不作停留,即刻赶往洛阳,所有粮草辎重都暂时屯积与关内,你要好生看护,不得有失,”
  张任退于一旁,拱手道:“末将谨遵主公将令,”
  刘欣知道,董卓迁往长安之前,一定会在洛阳大肆烧杀抢掠,他必须尽快赶过去,避免这座都城遭到毁灭性的破坏,因此沒有在伊阙关稍作停留,下令三军将士全部轻装疾行,直扑洛阳,
  大军行不半日,前方山谷中突然涌出一队骑兵,挡住了刘欣的去路,这些骑兵训练有素,刚才藏在山谷之中,沒有发出一点动静,荆州军马竟然沒有丝毫察觉,这也怪刘欣急于赶路,沒有派出足够的侦骑斥候,那队骑兵一边冲出山谷,一边弯弓搭箭射向荆州军,他们骑术精湛,从荆州军前面呼啸而过,勒转马头,又是一波箭雨,
  荆州军虽然猝不及防,但平日艰苦的训练,使他们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作出了迅速反应,结阵、举盾、弯弓反击,这些动作一气呵成,饶是如此,军阵内仍然不断有人中箭倒下,那队骑兵在荆州军的反击之下,也不断有人摔下马去,
  刘欣转头望向身边的赵云,问道:“这些骑兵与你昨天遇到的骑兵相比如何,”
  赵云就在马上拱手答道:“回主公,这些骑兵隐隐透着杀气,都是些百战之士,与张济那些部下不可同日而语,”
  张飞在一旁不满地说道:“老七,你怎么可以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我观他们如土鸡瓦狗一般,”
  刘欣脸色凝重,摆手说道:“翼德,你也不要轻敌,眼前这些骑兵精于骑射,临危不惧,是值得尊重的对手,把你训练的骑兵拉出去,和他们斗一斗,沒有经过战场洗礼的军队永远成不了一支精锐,记住,这些骑兵不要放跑一个,”
  张飞得到命令,兴奋地举起手中的丈八蛇矛,大喝一声:“骑兵,出击,”
  列在前面的盾牌潮水般地分向两边,中间让开一条大道,一队荆州骑兵蜂拥而出,对面的那群骑兵见了,发出兴奋的嚎叫,纷纷扔掉手中的弓箭,抽出长刀,呼啸着冲了过來,两队骑兵组成的洪流瞬间便撞在了一起,
  刘欣这支骑兵无论从兵员素质,还是从训练、装备都算得上是荆州军中的精锐,但是刘欣还从來沒有将他们用于实战,这个原因是多方面的,过去他主要在荆南等地用兵,那里要么有许多河流、沼泽,要么山林茂密,都不适于大队骑兵作战,另外,这些骑兵在一年前已经开始装备研究院生产的马镫、马刀、马掌,这些东西都被刘欣列为最高军事机密,是严禁外传的,他也担心过早地将这支骑兵用于战场,泄露了这几件装备的秘密,而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在荆州,战马來之不易,消耗之后很难及时补充,尽管刘欣在云梦大泽一带秘密设立了养马场,但是培育出的马匹还是比不上北方的战马优良,
  这一次,刘欣之所以下定决心让骑兵出击,是因为对面这些骑兵很狡猾,他们仗着精湛的骑术,并不冲击刘欣的战阵,而是始终与荆州军的前锋保持一定的距离,且骑且射,他们作战机动灵活,荆州军的弓手很难准确射中那些马上的骑士,虽然有盾牌的护卫,荆州军的伤亡仍然明显高于这些骑兵,另一方面,这些骑兵沒有旗帜,也看不出谁在他们的领军将领,但打起仗來却毫不含糊,确实是个值得尊重的对手,
  当两支骑兵撞在一起的时候,刘欣的心口不觉一痛,
  第186章不能等
  刘欣心痛,因为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荆州骑兵在洪流相撞的一刹那,纷纷坠落马下,不仅因为折损的这些骑兵都是他争霸天下的利器,更因为些活生生的年轻生命,由于他的一声令下,从此便与亲人阴阳两隔,
  更加震惊的是阻挡他们去路的那队骑兵,并州精骑们从來就沒有拿正眼瞧过这些來自南方的骑兵,就连洛阳骑兵和西凉铁骑都不放在他们眼里,然而,甫一接战之下,自己的袍泽们接二连三被砍落马下,双方一个冲锋,勒转战马再次对峙的时候,并州精骑们吃惊地发现,对方顶多损失了五六百人,而自己这边至少二千人已经丧失了继续战斗的能力,
  他们并不怕死,在荆州骑兵冲过來时,他们就抛弃了弓箭,拿起了战刀,骑射是他们最擅长的作战方式,他们这样做就是抱定了必死的决心,他们要为吕布的顺利转移赢得时间,但是,眼前这些荆州骑兵比他们更加悍不畏死,而且骑术似乎更加精湛,几乎沒有人使用双手控制战马,可以潇洒地做出各种劈刺动作,
  沒有等他们想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对方的荆州军又一次发动了,这一次,荆州军的冲击更加猛烈,他们显然受到了刚才战果的鼓舞,沒有战鼓助阵,甚至沒有呐喊,只感觉到马蹄踏在大地上,震撼人心,两军再次撞在一起,不住地有人摔落战马,甚至连濒死的惨叫都连不及发出,便被滚滚洪流淹沒得无影无踪,
  第二波冲击过后,可以说大局已定,荆州骑兵还有四千人左右,而并州精骑只剩下不足百人,因为刘欣下过命令,不可放走一人,这百人左右的并州精骑已经被围在了当中,他们无论向哪个方向突围,都只有死路一条,不过,他们这次奉了吕布的命令前來,就沒有打算活着回去,只要能够为吕布争取到足够的时间,他们就满足了,
  刘欣知道,只要再有一波冲锋,围在中间的近百人也许将要全部倒下,但是他们面对数十倍于己的荆州骑兵,却毫无惧色,残存的并州骑兵都簇拥在一个手持长柄大刀的年轻人身边,这个年轻人显然是他们的头儿,
  面对这群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对手,刘欣也不由暗生敬意,他悄悄做了个手势,在诸将的护拥下,來到近前,朗声说道:“董卓残暴不仁,弄得天怒人,刘某敬诸位都是英雄,诸位为了这个恶贼而卖命,感到非常不值,还望诸位能听刘某一言,弃暗投明,回头是岸,”
  那个为首的年轻人冷笑一声,说道:“董卓算什么东西,也配让我们为他效力,我们敬重的是天下第一英雄吕布,”
  出兵之前,刘欣就下令幻影秘谍收集了董卓手下兵力的详细情报,听了这个年轻人说的话,刘欣可以断定,这些骑兵便是追随吕布投降董卓的并州军,
  想到这里,刘欣不由哈哈大笑,随即面色一沉,说道:“吕布也算是天下第一英雄,不错,他的武艺或许傲视群雄,可是他的人品,刘某实在不敢恭维,当年丁大人视他有如亲子,他却贪图荣华富贵,卖父求荣,你们时刻追随他的左右,他却将你们置之险地,当作弃子,这种人也配称为英雄,真是天大的笑话,”
  当年吕布杀害丁原,投降董卓,大多数并州军士兵都逃离洛阳,各自回转家乡,留下的这五千人都是因为崇拜吕布的武艺,这才追随他左右,从來也沒有认真考虑过吕布这样做是对是错,现在听了刘欣的话,不由都踌躇起來,纷纷看向那个为首的年轻人,
  刘欣一边说,一边注意观察,发现那个年轻人也是面露惭色,精神不由为之一振,继续道:“吕布是个见利忘义的小人,而你们都是些忠义之士,我不忍将你们赶尽杀绝,这位壮士,你可敢和我手下的将领來一场单挑,如果你胜了,我便放你等离去,如果你输了,就要弃暗投明,从此听命于我,”
  那个年轻人稍一犹豫,开口说道:“单挑就单挑,我张辽又有何惧,不过,我有个条件,如果我胜了,你要答应在此停留一日,再兵发洛阳,”
  刘欣听说他便是张辽,更生了接纳之心,但是对于他提出的条件,却一口拒绝,说道:“别的条件可以商量,这个条件我绝对不会答应,”
  张辽的目的很明显,他就是要为吕布争取时间,这也是吕布派他们來这里的首要任务,这五千骑兵并不听命于张辽,他们都只听命于吕布,但张辽显然在他们中间也非常有威望,按照张辽原先的估计,五千人采取骑射的策略,至少可以阻挡刘欣大军半日时间,可是,当荆州骑兵挥刀冲杀出來的时候,并州军士兵们几乎沒有多想就弃弓换刀迎了上去,张辽根本就约束不住,也只得操起大刀,张辽又怎么能想到,只有短短的两次冲锋,自己这边就只剩下不足百人了,
  自己的条件刘欣沒有答应,张辽并不着急,刚才他也曾有短暂的羞惭,但是为吕布效力的决心又占了上风,张辽要尽力拖延时间,于是故意放慢语调,说道:“大人为什么不敢答应在下的条件,难道是担心你的手下会输,还是你等不及了,急着冲进洛阳去争权夺利,如果是那样,不比也罢,”
  刘欣明知他是为了拖延时间,却一点也不着急,只是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我有什么等不及的,不要说一天,就是在这里多逗留两天也无所谓,可是,洛阳的百姓遭受董卓、吕布的荼毒,他们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我能等,但他们不能等,你如果不想单挑,那我就下令出击了,”
  张辽知道,只要荆州军再來一次冲锋,自己的身边就剩不下几个人了,还谈什么阻挡刘欣的大军北上,张辽对自己的武艺还是颇有信心的,在他看來,这世上除了吕布,沒有第二个人是自己的对手,而且在自己的全力防守下,就算吕布也要到二百回合以上才能取胜,于是赶紧说道:“好,我答应你,你们谁來和我决一死战,”
  刘欣扭头看向身后,张飞、赵云、许褚、黄忠个个都是跃跃欲试,刘欣知道,单论个人武艺,这四个人应当都在张辽之上,但是,这一次他对张辽是势在必得,要让他输得心服口服,于是朝着黄忠一指,说道:“汉升,你去和他打,许胜不许败,”
  黄忠得到命令,兴奋地一催战马,冲了出去,其他三人的脸上无不露出遗憾的神情,张辽见状,也策马迎了上前,两人便战在一处,斗了有十几个回合,张辽便知道黄忠的武艺深不可测,急切之间,自己是不可能取胜的,张辽有心拖延时间,为了节省体力,以便尽量和黄忠周旋得长一些,他立即转换策略,只守不攻,黄忠的武艺虽然胜过张辽一筹,但在张辽的全力防守之下,要想取胜也是十分困难的,
  两个人激战了一百多个回合,仍然难分胜负,黄忠见张辽的防守全无破绽,心生一计,故意装出焦急的模样,双臂越发用力,发起如暴风骤雨般的新一轮攻击,张辽见黄忠的攻击一阵强似一阵,暗自冷笑,他不管黄忠如何猛攻,只将一口大刀使得水泄不通,
  渐渐的,黄忠果然露出了疲态,刀法也慢了下來,张辽并不着急,依然是只守不攻,直到黄忠的刀法中破绽百出,张辽才奋起反击,接连两刀,黄忠都是堪堪躲过,一时险象环生,又斗了二十多个回合,双方攻守渐渐易势,张辽已是一刀快过一刀,黄忠见势不妙,窥个空隙,拨马便走,
  张辽心知此人实乃吕布之后,自己遇到的第一劲敌,得了这样的机会,哪里肯放他逃走,定要除了这个心腹之患而后快,于是策马紧追不舍,正追间,突然听到一声弓弦响,张辽下意识地将头一偏,却见黄忠持了一张硬弓,瞄着自己,却沒有放出箭來,张辽提刀再赶,又是一声弓弦响过,仍然不见有箭射來,张辽大怒,拍马狂追,第三声弓弦响起,只见“嗖、嗖、嗖”三箭连珠射來,
  这三支箭有先有后,但是黄忠对力道控制得十分到位,几乎同时射到张辽面前,好个张辽,大刀一挥,将左边一支箭磕飞出去,紧接着头一偏,中间一支箭正射在他的头盔上,带着盔缨飞了过去,但是,黄忠的第三支箭却是射向张辽的坐骑,那匹马一声悲鸣,将张辽掀翻在地,黄忠三箭发完,立即将弓挂起,返身杀回,大刀一挥,便架在了张辽的脖子上,不等张辽挣扎起身,早有士兵一拥而上,将张辽牢牢按住,
  刘欣看了眼被押到面前的张辽,挥了挥手,吩咐士兵们将他放开,说道:“张辽,大丈夫就当言而有信,你已经输了,从此就该听命于我了,”
  张辽果然是条好汉,听了刘欣的话也正色说道:“我既然输了,也沒有什么话好说,不过,总算将你们拖在这里许多时,也算对得起奉先了,”
  刘欣不由赞道:“好个张文远,受人之托,忠了之事,真忠义之士也,”
  紧接着,他的话锋一转,又说道:“不过,你虽然拖住了我,却沒有能够拖住我的三万大军,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到了洛阳城下了吧,”
  第187章违反院规
  张辽吃惊地问道:“难道你已经分兵去了洛阳,”
  刘欣已经走到他身边,拉住他的手说道:“张辽张文远,我知道你是条好汉,但是我刚刚说过,我等得,洛阳的百姓等不得,这样吧,我现在也不强求你们答应什么,都先随我一起去洛阳看看,再作其他打算吧,”
  不等张辽反应过來,刘欣已经招手让士兵牵來一匹无主的战马,说道:“上马吧,赶路要紧,我们边走边说,”
  就在刚才张辽与黄忠激战的时候,刘欣已经让徐晃、魏延领了两万人绕过这片战场,直奔洛阳,现在,他又留下五千人打扫战场,将伤员、阵亡将士的遗体以及无主的战马都送往伊阙关,受伤的并州军士兵也被送往伊阙关,而阵亡的并州军士兵的遗体会被就地掩埋,
  刘欣带了剩余的四千荆州骑兵,快马加鞭,追赶前面徐晃、魏延的部队,张辽和那几十个并州军士兵也一路同行,刘欣虽然沒有限制他们的自由,却也沒有允许他们携带武器,用刘欣的话來说,现在可以不将他们算作俘虏,但也只能算是战场观察员的身份,只能做一个战场旁观者,不能参加战斗,
  张辽是个忠义之人,不管刚才这场单挑是什么原因输了,只要是输了,他就不会反悔,无论刘欣有什么吩咐,他都会照着去做,而且,他内心对黄忠的武艺还是比较佩服的,在他眼里,除了吕布以及斩了华雄的关羽,就数这个黄忠武艺最高了,
  黄忠对张辽并不放心,担心他会在半道上生出什么变故,于是策马与他并行,问道:“张将军,你说吕布是天下第一英雄,不知他的武艺与你相比如何,”
  张辽看了黄忠一眼,说道:“张某只不过是并州军中一小校,并不是什么将军,至于武艺,张某连黄将军都不是对手,更不要说和温侯相比了,黄将军想必也算得上刘大人手下第一战将吧,”
  黄忠哈哈大笑,指了指赵云他们几个,说道:“第一战将我可不敢当,他们几个与我都在伯仲之间,而且我们都不是主公的对手,不过,听你一说,我倒恨不得马上碰到吕布,大战一场,看看到底谁更厉害,”
  张辽话里话外,明显将吕布拔高了一截,沒想到黄忠丝毫不以为意,还要向吕布挑战,更让张辽吃惊的是,那边几员战将的武艺竟然都与黄忠在伯仲之间,而且都自认武艺不如刘欣,忍不住扭头看了刘欣一眼,此人手下不仅人材济济,自己看样子也是个高手,
  刘欣听了他们两个人的对话,也说道:“文远如此大才,居然只做了一名小校,可惜了,等此间事了,我会给你安排个合适的官职,至于刘某,虽然粗通些拳脚,却一向是以德服人,练武只是为了强身健体罢了,”
  张辽叹了口气,沒有再说话,他的内心已经有些动摇了,倒不是因为刘欣对他封官许愿,而是这一路走來,所看到的景象令他震惊,
  并州军在丁原的率领下來到洛阳也已经半年时间了,从伊阙关到洛阳这条路,张辽也走过很多次,这里邻近京城,还是比较繁华的,
  而这一次走來,却已经是满目满目疮痍,许多村庄都化为了一片灰烬,田地里的杂草丛生,一片荒芜,越往前走,越是触目惊心,普通百姓的尸体随处可见,更有一些年轻妇女,一丝不挂地倒在血泊之中,显然临死之前受尽**,在荒野里,还可以看到许多坟墓也被挖掘开來,棺木破损,骸骨扔得到处都是,
  让人稍感欣慰的是,荆州军的先头部队已经分出不少人手,收拢那些死里逃生的百姓,为了赶路,荆州军携带的粮草并不多,接济不了这么多百姓,只得让人分批护送他们南下,还有一些荆州军士兵,忙着在田野里掩埋遇难百姓的尸骨,
  但这样一來,也影响了荆州军推进的速度,沒过多久,刘欣率领的骑兵已经追上了徐晃、魏延一行,由于他们一直冲在最前面,看到的景象更加惨烈,见到刘欣,徐晃、魏延一起摇头叹息,齐声说道:“主公,属下等行动迟缓,请主公责罚,”
  刘欣也是面色沉重,说道:“董卓凶残成性,杀人如麻,洛阳城恐怕早已经是人间地狱了,这里的事情就交给后军处理,大家再加把劲,一定要在天黑前赶到洛阳,”
  沒等刘欣的军马赶到洛阳,董卓就探知了消息,匆匆收拾车仗,往长安而去,这几天的功夫,他从洛阳富室和帝后陵寝中搜罗的金银珠宝,就足足装了五千辆大车,不仅王公大臣,就连洛阳城中的百姓也被强迫着迁往长安,每一队百姓夹杂着一队士兵押解,百姓号哭之声传出十多里外,临行之时,董卓还下令在洛阳城中四处放火,就连皇宫也不能幸免,
  日已西斜,刘欣终于赶到洛阳,他立刻下令兵分两路,一路由张飞、赵云、徐晃、魏延率领,追击董卓,解救被强迫迁徙的百姓,一路由黄忠、许褚率领,在洛阳城中四处救火,
  就在刘欣赶到洛阳的时候,马芸也将于吉押进大牢,立即对他展开审问,马芸知道,历史上记载,孙策就是因为得罪了这个于吉,导致旧伤复发而丧命的,她很担心这个于吉是某一方势力派出的奸细,通过审问,马芸发现,这个于吉完全是得知刘欣出兵的消息后,才临时起意,想要利用荆州的干旱骗些钱财,而且他也确实预测到三天之内,荆州一带会下大雨,
  既然不是奸细,马芸便不再管他,吩咐典韦道:“这个妖道精于脱逃术,关押的地方要严加看守,昼夜不可离人,一切等大人回來再行发落,”
  于吉挣扎着大叫道:“夫人您就饶了小的,将这个法宝解开了吧,这样反绑着,小人连东西也吃不了啊,”
  马芸双手一摊,说道:“于神仙,你这是自作自受,这件法宝我只会用,不会解,要想解开,只有等州牧回來了,”
  说完,马芸转身便往外走去,留下于吉在后面大喊大叫,早有几个狱卒冲了上來,刚才听马芸说了他会些妖法,擅于脱逃,担心看管不住,又七手八脚地给他套上脚镣,不过,他双手被铐在背后,这枷锁是戴不上去了,
  忙碌了一天,马芸刚刚回到州牧府,却见蔡邕守候在门前,不由奇怪道:“蔡老先生,您是來看昭姬母子的吧,怎么不进去,站在外面像什么话,”
  蔡邕拱手说道:“回夫人,我是送刘裕回府的,按照院规,从明天起,他应当被停课三天,还请夫人定夺,”
  马芸也在襄阳书院教了几年书,对书院的院规再熟悉不过了,违反院规的处罚措施分好几种,都是当初马芸亲手制订的,停课三天是严厉程度仅次于开除的处罚措施,这说明刘裕一定做了非常严重的违反院规行为,只是碍于刘欣、马芸的面子,蔡邕一时还拿不定主意,
  这里的道理,马芸自然一下子就明白了,不由悖然大怒,沉声问道:“刘裕人呢,”
  刘裕低着头,从门房里走了出來,嚅嚅地喊了一声:“娘,”
  马芸转向蔡邕,说道:“蔡老先生,裕儿犯了什么院规,您直说无妨,”
  蔡邕见马芸脸色难看,却也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回夫人,刘裕在书院打伤了七八个同学,不过……”
  马芸打断蔡邕的话说道:“蔡老先生,您不用替他说话,既然打伤了同学,就要接受校规的处罚,任何人都不能例外,您回去宣布,从明天起,刘裕停课三天,”
  刘裕委屈地说道:“娘,是他们……”
  马芸毫不客气地说道:“他们犯了错自然有蔡先生按照院规处罚,而不是动拳脚的理由,做了错事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总为自己做的错事寻找开脱的理由,”
  蔡邕见马芸开始教训起儿子來,不觉有些尴尬,只得拱手告辞道:“既然如此,老朽遵命就是,”
  回到后院,刘裕仍然是一脸的不服气,马芸挥手让丫鬟们都退了出去,尽量让语气平和些,说道:“裕儿,现在你可以告诉娘,为什么要动手打其他同学,”
  这个小家伙显然因为马芸刚才沒有听他的辩解很生气,嘟着嘴说道:“现在说还有什么用,明天我就被停课了,”
  马芸不觉又好气又好笑,强按住怒气,耐心地说道:“裕儿,人类是一种群居生活的动物,大家生活在一起,难免会有这样那样的摩擦和争执,为了减少这种争执,所以大家就必须遵守一定的规则,谁违反了规则就应当受到惩罚,而不能遇到什么事都以拳头向前,用武力讲话,当然了,娘也不是反对使用武力,但是要看情况而定,现在,和你产生矛盾的都是你的同学,并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物,为什么就非要动用武力呢,有什么情况就不能好好向先生们反映吗,”
  刘裕侧着头,想了想,显然马芸的话他并不十分理解,却还是嘟着嘴说道:“他们欺负阿丑,我才忍不住教训教训他们的,”
  第188章粒粒皆辛苦
  马芸不由对儿子刮目相看,笑着打趣道:“行啊,儿子,什么时候学会英雄救美了,”
  刘裕还只是个小孩子,他原來还担心马芸会有进一步的处罚,现在看到母亲笑了起來,委屈的心情也一扫而空,调皮地说道:“什么救美,分明是救丑,他们从一开学就天天嘲笑阿丑,今天更加过分,竟然捉了一只老鼠放到阿丑的课桌里,”
  马芸听到“老鼠”,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想到这东西连自己看见都要害怕,倒是难为了阿丑那个小女孩,不由紧张地问道:“阿丑见了老鼠要吓坏了吧,”
  刘裕挺了挺小小的胸膛,得意地说道:“可不是嘛,要不是我帮她赶跑了老鼠,她还哭个稀里哗啦呢,”
  马芸突然脸色一沉,说道:“老鼠赶跑也就算了,你为什么又要打他们,”
  刘裕满脸委屈地说道:“娘亲,您说过,老鼠是个坏东西,偷吃粮食,还传播疾病,我就追上去用砖头把它砸死了,然后他们就骂我,要我赔偿,我一气之下,就推了他们几下,我可沒用全力,是他们不经推,”
  马芸知道自己儿子从小力气就大,他要是真动手打那些孩子,恐怕就要出大事了,倒也相信了刘裕的话,于是点点头说道:“不管怎么说,你能够扶助弱小,见义勇为,娘还是很高兴的,但是动手打同学,就是你的不对了,这几天你不去上课,是在家照顾弟弟妹妹,还是跟娘到外面走走,”
  刘裕想都沒想,就选择了和马芸一起出去走走,弟弟妹妹有姨娘她们照顾,他还不如跟着马芸出门长长见识,其实,马芸也知道,今天这件事并非刘裕一个人的过错,如果一味对他进行责骂,将他关在家里來回看管,恐怕会适得其反,刘裕虽然还沒有到逆反期,但是他也开始有自己的想法了,给他一个选择的机会,也是对孩子的尊重,这么大的小孩子哪有不贪玩的,刘裕自然选择了跟马芸出去走走,而马芸也乐意带他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第二天一早,马芸就带着刘裕上了马车,在典韦和一队亲卫的护送下出了襄阳城,虽然昨天审问于吉时,他信誓旦旦地表示三天内一定会下雨,但马芸仍然不放心,她要到郊外看看,农田里究竟是什么情况,
  出了襄阳城,田野里已经满是劳作的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是他们千古不变的生活规律,地里的旱情也沒有想像得那么严重,虽然一直沒有下雨,不过水利设施发挥了巨大的作用,麦苗的生长几乎沒有受到任何影响,只是农民们的劳动强度明显增大了,因为沟渠只能将江河里的水引到田头,接下來浇灌庄稼,就需要农民通过人力來完成了,
  刘裕平时并沒有多少机会出门,顶多天气好的时候,可以在州牧府的花园里和弟弟妹妹们一起玩耍,这一路上,看到什么都觉得新鲜,总是拉马芸问这问那,突然,刘裕拍起小手,指着田野里,兴奋地说道:“娘,您快看,那匹马好奇怪啊,头上长了两只弯弯的角,”
  马芸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原來是一头水牛,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來,旋即又觉得有些心酸,自己和刘欣都太忙了,平时孩子们只能呆在府里,这时候又沒有识字图片之类的东西,刘裕都八岁了,竟然还不认识水牛,看來以后要多花些时间陪陪孩子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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