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节

  摩之提拿着自己手上那份文书看了半天。忽然做出一个令所有人瞠目结舌的举动。他伸出右手在印泥盒上轻轻一按。然后便将那只沾满印泥的手按在自己的名字后面。文书上便留下一个鲜红的掌印。
  刘欣拿着摩之提按下掌印的文书。不觉有种杨白劳出卖喜儿的感觉。好半晌才回过神來。不过。大汉历史上第一个不平等条约终于正式签订了。当然。这个不平等是对外国而言的。对于大汉來说却是一点损失都沒有。
  条约已经签订了。进贡的马匹和女子也点收清楚。可摩之提却沒有一丝离开的意思。刘欣诧异之下。突然明白过來。笑着问道:“摩之提。你莫非还想要什么赏赐不成。”
  摩之提脸上微微一热。不过他皮肤黝黑。却也看不出來。这次动身前來疏勒的时候。摩之提也做了一番功课。了解到过去每次向大汉进贡。都会得到汉延厚重的赏赐。可是刘欣却迟迟沒有任何举动。反而直截了当地问了出來。又如何不让他脸红。摩之提愣了一下。还是说道:“本王久闻大汉的丝绸、瓷器为天下至宝。还望大人能够赏赐一二。还有这件用來书写条约的东西。甚是奇特。能否也赏赐一些。”
  自古以來。历朝皇帝都好面子。如果有万国來朝。那便是难得的盛世了。对于朝贡的外国使臣都要回赠以厚礼。往往贡品不值几文钱。回礼却价值百倍、千倍。到了后世。更有那些精明的外国君臣。假借朝贡之名。骗取朝廷的财物。
  刘欣是个讲究实惠的人。自然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他的计划中。今后不仅不会赏赐给这些外国使臣一文钱的财物。甚至连一顿像样的招待酒宴都不打算准备。当然了。作为外国使臣。自有专门的驿馆负责接待。几顿便饭还是有的。
  听到摩之提迫不及待地开口索要赏赐。刘欣笑了起來。摆了摆手。说道:“书写条约所用的叫做襄纸。乃是我大汉的国宝。是不可以轻易交与你们的。至于丝绸和瓷器。现在疏勒街上多的是。你若是想要。可以自己去买嘛。”
  摩之提沒想到刘欣会这样抠门。但东西在刘欣手里。刘欣不愿意给他。他也沒有办法。不过。这天底下也不是只有汉人才重面子。而摩之提刚刚当上大宛王。更是不能丢了脸面。如果就这样两手空空地回去。一定受到大宛贵族的嘲笑。
  还是延塞识得时务。悄悄附在摩之提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摩之提这才躬身告退。
  出了疏勒王宫。摩之提和延塞带了几名亲信悄悄來到大街上。果然看到有许多店铺正在出售來自大汉的丝绸和瓷器。自从大汉内乱。商路断绝以后。在大宛已经很少看到丝绸。更不要说瓷器了。
  摩之提看得眼花缭乱。但他却沒时间精挑细选。匆匆逛了几家店铺。便买了两对白瓷花瓶和十匹丝绸。他來的时候带着三千两白银。本來是准备用來打点刘欣身边亲信的。结果沒能用上。正好可以买些丝绸和瓷器回去。
  只是那两对白瓷花瓶价格高昂。再加上十匹上好的丝绸。他这点银子一下子就花光了。
  摩之提买完白瓷和丝绸。沒有在疏勒城多呆。直接打道返回贵山城去了。回到贵山城以后。摩之提立刻将大宛的贵族都召集了过來。将两对白瓷花瓶和十匹丝绸展示给他们看。当然。摩之提沒有说这些东西都是自己在疏勒城的大街上买的。而是说成刘欣赏赐给他的礼物。反正这件事只有延塞和几个亲信知道。也不用担心这些贵族会当面向刘欣求证。居然真的瞒过了那些贵族。而摩之提在大宛的声望也随之高了起來。终于一举坐稳了他的王位。
  刘欣并沒有把心思放在摩之提身上。既然他暂时不打算对大宛用兵。自然也就沒有必要对那里过多关注了。他现在关注的重点还是乌孜别里要塞、图鲁格尔特要塞以及汉城这三个重大工程的建设情况。几乎每隔一两天就会去工地上巡视一番。
  在刘欣的亲自督促下。无论是汉军士兵。还是疏勒民夫和大宛战俘。都铆足了干劲。尤其是那些大宛战俘。在得知汉城完工以后。他们便可以返回自己的家乡。而且可以得到一笔不菲的工钱。更是起早贪黑。拼了命地干活。短短半个月的时间。三大工程都已经初现雏形。
  这时。來自襄阳的第一支大汉商队终于抵达了疏勒。早在鄯善国扜泥城的时候。刘欣就写了一封信回去。让沮授组织商队前來西域。并且放开了关于禁止丝绸和瓷器买卖的规定。按说早就应该有商队來了。结果直到今天才看到第一支大汉商队。而且这支商队还和他有密切的关系。
  其实也难怪。通往西域的商路已经断了许多年。就连凉州一带也是匪患横行。再加上这些年來。北方接连不断的战乱。真正的大商家已经都集中在荆州、益州这些相对平静些的地方。而这些南方的商队对于陌生的西北还是有一点小小的担心。不愿意前來冒险也是情有可原的。
  眼前这支商队是來自襄阳蔡家的。作为蔡家的家主。蔡瑁的想法和那些大家族一样。也不愿意冒险。但是蔡家的命运现在已经和刘欣牢牢在绑在一起了。正因为有刘欣。他们蔡家在荆州的产业才会蒸蒸日上。因此。当蔡珏回了一趟娘家以后。蔡瑁终于不情不愿地派出了自家的商队。
  刘欣此时还不知道这里面的内情。不过。能够见到來自大汉的商队。他还是十分开心的。亲自迎出了宫门。不由脸色一沉。喝叱道:“蔡和。你不好好读书。跑这里來做什么。”
  原來。蔡家商队的领头人居然是蔡和。蔡和是蔡珏的弟弟。也是襄阳书院的第一批学生之一。按理说要到明年才能毕业。然后再由刘欣按照蔡邕出具的考评给他们安排合适的职位。谁知他居然出现在蔡家商队中间。刘欣自然要生气了。
  面对刘欣的怒火。蔡和虽然吓了一跳。但他好歹也在襄阳书院学习了这么多年。早已经不是历史上那个碌碌无为的家伙。蔡和定了定神。拱手说道:“请姐丈息怒。如今襄阳城内正忙于科举考试。书院已经停课多日了。所以小弟才有时间來西域一行。再说了。姐丈当年不是还对郭大人说过。读万卷书还当行万里路。小弟这是行万里路來了。”
  因为來自后世的原因。刘欣从來都沒有看好过蔡和这个小舅子。他当初让蔡和去襄阳书院读书。也只不过是为了安抚蔡家。让蔡家能够死心塌地站在自己一边而已。却沒想到几年的功夫。蔡和在他面前居然能够表现得不卑不亢。看來读书使人进步。这句话一点都不假。
  刘欣满意地点了点头。问道:“蔡和。你这一路过來。生意如何。还有。襄阳的科举考试进行得如何了。”
  蔡和不假思索地拱了拱手。说道:“回姐丈。这生意实在太火爆。如果不是我坚持把货捂着。早在西城就卖完了。不过。我离开襄阳的时候。科举考试还沒有开始。也不知道进行得怎样了。按日子算來。应该就在这两天吧。”
  日子正如蔡和算的那样。一场盛况空前的科举考试正在万里之遥的襄阳城内上演。有了去年的经验。科举考试的组织显得有条不紊。而参加的人也明显比去年多了好几倍。
  所有的考试都是在襄阳书院进行的。这也是书院被迫提前放假的原因。今天举行的是工科考试。这也是文、武、工二科考试中第一个登场的。
  工科考试非常简单。只要拿出自己的作品或者发明创造。经过工部的那些技师的评定。就可以确定谁是最终的胜出者了。当然。这些作品也不是考生现在完成的。而早在半个月前。所有的考生就已经被集中到了研究院位于西郊的基地。他们的发明和作品都是在那里由研究院的熟练工匠來完成的。
  所以。今天的考试只是一个展示和评定的过程。饶是如此。书院的门前一早便已经是人山人海了。因为主持今天这场考试的是襄阳城中的一个重要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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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56章新式织绫机
  这个重要人物自然就是马芸了。今天这场工科考试就是由她亲自主持的。自从当年降服了于吉以后。在襄阳人的心目中。马芸已经是女神一样的存在。受万众顶礼膜拜。
  过去。马芸还会经常出入书院。甚至偶尔上几次街。但这两年。她已经很少出现在公众视线当中。基本上整天呆在州牧府内足不出户。而今天。马芸居然亲自担任工科主考。自然吸引了许多百姓。书院外面已经是人山人海。
  当然。这些人在书院外面。实际上见不到马芸。因为除了考生。其他人是不可能进入书院的。
  此时。马芸就端坐在主考席上。在她的左右分别是从长安赶回來的工部尚书兼研究院院正向朗和研究院院副孔文。虽然已经近过三旬。但因为保养得宜。马芸现在看上去就像二十上下。依旧年轻靓丽。光彩照人。不过。马芸看着一件件“作品”抬上來。又抬下去。脸色却变得越來越凝重。
  对于这次的工科考试。马芸是寄于厚望的。但大概是受去年的影响。许多参试的人拿來的“作品”居然都是奇形怪状的兵器和农具。说实话。去年的工科考试中最终获胜的那两个人的“作品”根本就是哗众取宠。沒有一丝实用之处。而马芸最终奖励他们。也只是为了调动大家参试的积极性。然而事与愿违。今年的参试者是多了。却也纷纷学起去年的样子。想要骗些奖励回去。如果单单这样也就罢了。偏偏为了保证考试的效果。所有的“作品”都是按照参试者的设想。由研究院的工匠集中制作的。着实浪费了不少的人力物力。
  就在马芸失望到极点的时候。又一名考生走了向前。他献上的“作品”好像是一架织机。令马芸眼前一亮。不由转头问道:“这是什么。”
  参加考试的考生很多。“作品”也是五花八门。向朗和孔文自然不可能全部记得住。不过。他们事先也做了充分的准备。手里有一份参加考试人员的清单。向朗拿起清单看了两眼。朝马芸拱手说道:“回夫人。这是一架新式织绫机。”
  人们常说的绫罗绸缎都是丝织品。而在绫罗绸缎当中。却将绫排在第一位。足见绫在丝绸织物中的重要地位。实际上。绫是一种提花丝织品。因此它的织造过程也十分复杂。一架普通的织绫机有五十个经线踏具和六十个纬线踏具。多达一百一十个。非常笨拙。织一匹花绫往往需要一个半月到两个月的时间。作为工部的大佬。向朗和孔文自然都是见过织绫机的。只是这名考生所献的织绫机却只有经线踏具和纬线踏具各十二个。显得相当精致。他们一时居然沒有认出來。
  听完了向朗的介绍。马芸精神为之一振。少了许多踏具。操作起來肯定就会简单得多。马芸隐隐觉得这是个了不起和发明。忍不住追问道:“这架新式织绫机的效果如何。”
  向朗尴尬地咳嗽了两声。说道:“回夫人。属下等还沒有來得及实际操作过。”
  眼前这架新式织绫的精致也只是相对于传统的织绫机而言。而比起其他人的“作品”來说。实在要复杂上百倍。而这次所有参加考试的“作品”都是由研究院统一制作的。时间紧、任务重。这架新式织绫机也就拖到了今天早上才刚刚完成。因此沒有來得及试用。倒不是向朗他们偷懒。
  研究院的工匠们对于这架新式织绫机并不十分看好。在他们想來。这架织绫机比传统织绫简化太多。纵使能够织出绫來。恐怕也不会有多少花样。不过。马芸的想法却和他们不同。有些东西精简以后。说不定反而会产生奇效。不由问那考生道:“你叫什么名字。是何方人士。”
  那考生不过十七八岁年纪。听到马芸问他话。不由紧张得满脸通红。两只手搓來搓去。似乎不知道往哪里放才好。过了半晌方才结结巴巴地说道:“回。回夫人。小民。小民姓马名钧。乃是。乃是扶风郡人氏。”
  如果是刘欣听到这个名字。恐怕还会不明所以。但马芸却是大吃一惊。原來这个说话有几分口吃的少年居然就是著名的大发明家马钧。这可是个人才。一定要将他留住。
  马芸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笑着问道:“马钧。你发明的这个新式织绫机和普通织绫机相比。有何独特之处。”
  说到自己的发明。马钧的胆气顿时壮了起來。说话也流畅起來。大声说道:“这种新式织绫机结构简单。易于操作。更重要的。旧的织绫机织一匹提花绫锦需要两个月。而使用新式织绫机只需要七到十天就可以织出一匹绫锦來。”
  如果马钧所言不虚。这架新式织绫机等于将织绫的效率提高了五六倍。马芸不禁暗暗点头。继续问道:“减少了这么多踏具。会不会使绫锦沒有原來那么多精美的花式。”
  马钧对自己的这个发明颇有信心。这可是经过实践检验的。本來他想带着自己制作的织绫机参加考试。但是根据考试规定。需要由研究院统一制作。这才作罢。不过。研究院制作新式织绫机所用材料和工艺都比他自己制作的要高明得多。这让他对于新式织绫机更加有信心了。
  面对马芸的提问。马钧脱口答道:“回夫人。小民的这架织绫机看似简单。只要运用得当。却能够织出最为复杂的图案。而且花型可以变化多端。绝对可以织出世界上最美的绫锦。不仅如此。这架织绫机结构精巧。占地不大。就算普通百姓家中也可以置办。”
  马芸转头看了看坐在两边的向朗和孔文。见他们似有不信。不由说道:“马钧。第一时间更新你可敢当场演示。”
  马钧毫不犹豫地说道:“小民愿意当场演示。”
  很快便有人拿來各色丝线。马钧将经纬线在梭子上接好。來回穿织起來。动作十分娴熟。这只是简单的演示。并不可能织出一匹完整的花绫锦出來。因为即使按照马钧自己承诺的速度。那也需要七到十天的时间。不过。马钧匆匆织了小半个时辰以后。织绫机上已经出现了一小块绫锦。上面赫然是一朵鲜艳的牡丹。色彩艳丽、层次分明。有着极强的立体感。令人叹为观止。
  马芸情不自禁地鼓起了掌。第一时间更新满意地说道:“很不错。如果将这种新式织绫机的操作传授给其他人。困难不困难。”
  马钧欠身说道:“这种新式织绫机非常容易学。尤其是使用过旧式织绫机的人。只要一点便透。小民父亲早亡。全赖母亲抚养长大。家母便是以织绫为生的。小民常常见到母亲织绫时累得满头大汗。两个多月才能织好一匹绫锦。便有心对织绫机加以改进。如今家母使用的便是新式织绫机。收入比过去翻了好几番呢。”
  “呵呵。想不到你还是个孝子。”马芸点了点头。又拿起面前的那份清单看了一遍。当即拍板道。“向大人。孔大人。依我看。接下來的‘作品’当中也沒有什么真才实料。这次工科考试就到此为止吧。马钧就是今次工科考试的壮元。我还有意让他出任工部右侍郎一职。你们意下如何。”
  听了马芸的话。马钧又激动起來。结结巴巴地说道:“小。小。小民。多。多。多谢夫人。”
  孔文现在一心扑在造纸事业上。对于官职之类历來不发表自己的看法。向朗却皱眉说道:“启禀夫人。属下以为有些不妥。还是等主公回來再议吧。”
  那个年代要想当官。可不只是有才学就行的。还要考究你的品行和相貌。马钧品行上沒有什么问題。只是这口吃的毛病。那便和残疾差不多。长得稍微丑一点。尚且难以谋得一官半职。何况是残疾呢。
  马芸却看出來了。马钧虽然不善言辞。但是一谈到他的发明。却连口吃的毛病都沒了。就像后世有些人。虽然说话结巴。但唱起歌來不仅不结巴。而且十分动听。她是惜才之人。像马钧这样的大发明家正是刘欣所需要的。就算刘欣在这里也会同意自己的决定。不由摆了摆手。说道:“此事无须再议。你们主公那里自有我去和他说。”
  很快。考试结果便公布了出去。新任工科壮元马钧披红挂绿。夸街游行。研究院随即将马钧发明的新式织绫机作为最重要的民用商品列入推广计划。
  这场工科考试只进行了半天便结束了。许多排在后面的考生中展示自己“作品”的机会都沒有。虽然十分遗憾。但是通过研究院的宣传。他们也渐渐懂得什么样的“作品”才有机会获得考官的认可。这为今后的工科考试奠定了一个正确的方向。未來的若干年内都将促进大汉科技水平的提升。
  第一天的工科考试就发掘出了马钧这样一位重量级的人才。令马芸格外地兴奋。原本不打算参加武科考试的她也出现在了第二天武科考试的考官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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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57章轻松过关
  马芸出现在考场当然不是做主考官來了。她对于军事懂得不多。自然不会做出外行指挥内行的事情來。她只是來旁听的。真正的主考官是参加大汉讲武堂第一期高级研修班的那八员大将。这八个人都是身经百战。又经过高级研修班几个月的学习。无论是个人武艺还是指挥才能都有了进一步的提高。再沒有比他们更合适的主考官了。
  今年的武科考试沒有像去年那样考什么兵法。去年的那场考试让大家都想明白了。这些考生并沒有经过真正的战场。即使读了几本兵书战策。也只能算是纸上谈兵。还不如直接來点真格的。所以。今年的考试只有三项内容。骑术、箭术和武艺。分两天举行。因为许多武夫本來就沒有多少文化。而今年又不用考兵法知识。对于大多数人來说。这绝对是一次难得的机会。报名的人也就比去年多了许多。并且既有汉人。也有蛮族人、羌人和匈奴人。
  荆州一带已经地处南方。马匹是稀罕物件。普通人的骑术都不会好到哪里去。但现在情况不同了。刘欣已经占了司隶和凉州。甚至连整个匈奴草原都在他的掌控之下。不缺战马。更不会缺少好的骑手。
  上午进行的是第一项内容。。骑术考试。参加考试的异族人并不多。但匈奴是生活在马背上的民族。骑术却是他们的强项。这其中就有呼厨泉的儿子塞克台。
  塞克台生得膀大腰圆。力大无穷。在草原上也是赫赫有名的少年英雄。是草原少女心目中的偶像。而他胯下那匹雪青马也是草原上数一数二的骏马。对于这场骑术考试。他是志在必得。一定要夺魁的。
  不过这里是在襄阳。塞克台的出场并沒有迎來欢呼和掌声。反而惹來嘘声一片。塞克台一提缰绳。那匹雪青马在校场上接连做了几个颠马动作。姿势优美、花样繁多。第一时间更新塞克台无论马儿如何蹦跳。他始终端坐其上。果然做到了人马合一。校场外的观众顿时安静了下來。
  就在塞克台志得意满的时候。一个少年手持长枪。骑着一匹黑色的骏马踏进了场里。少年英气勃勃。黑马神骏壮美。正是马超和他的踏雪乌龙骓。
  自从答应了刘欣要夺得武科状元以后。马超每日苦练武艺。勤习兵法。大半年的功夫。整个人都仿佛脱胎换骨一般。他一出场。便带來一股凌厉的气势。压得其他考生喘不过气來。就连不可一世的塞克台也有种窒息的感觉。
  草原部落之间经常会发生各种真刀真枪的争斗。第一时间更新塞克台也算是上过战场的。身上也隐隐带着几丝杀气。但马超给他的感觉完全不同。那股强烈的杀气只有在身经百战、杀人如麻的真正勇士身上才可能散发出來。考试还沒有开始。塞克台已经将马超视为自己最强劲的对手了。
  骑术考试分走马和跑马两个阶段。走马比的是考生操纵马匹以及与马匹之间配合的熟悉程度。而跑马纯粹就是比拼马力和考生的耐力了。而这项考试也是塞克台志在必得的一项。然而。考试开始以后。他却发现自己失算了。那个汉人少年的骑术比他还要精湛。那匹黑马更是远超他的坐骑。最终的结果。两人在走马阶段的考试不分胜负。但是在跑马考试中。马超以整整一个马头的优势当之无愧地取得了第一。
  虽然塞克台对这样的结果有些不能接受。但实际上从一开始他的败局就已经注定了。马超生于西凉。也可以说是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他的踏雪乌龙骓更是万一挑一的神驹。而更重要的是。踏雪乌龙骓可是装备了马镫和马掌的。
  下午进行的箭术考试只考骑射一样。第一时间更新而骑射本來是草原民族的强项。塞克台有心在这里扳回一局。但事与愿违。装备了马镫的踏雪乌龙骓更利于操纵。而马超的箭术又曾经得到过黄忠的指点。一手五箭连珠已经使得出神入化。同样沒有丝毫悬念地拿下了第一。
  接连两场考试都输给了那个汉人少年。而且是在自己最擅长的项目上。塞克台的心情已经郁闷到了极点。回到驿馆忍不住就要借酒浇愁。随从赶紧劝道:“少族长不必忧虑。明天才是最后的较量。小的看那少年身材瘦弱。明天必然不是少族长的对手。只要胜了明天一场。第一时间更新才是最后的胜者。”
  这名随从说得不错。武科考试最重要的便是第三场。而第三场考试也是最为血腥的。由考生通过抽签捉对厮杀。生死各安天命。不管你前面胜了多少场。要是在第三场失败连性命都保不住的话。状元自然也就不用想了。
  塞克台咬了咬牙。说道:“匈奴数次大败于汉人手下。我这次來到中原。就是要夺得武科状元。挫挫汉人的锐气。说不得。明天只有痛下杀手。取了那娃娃的性命了。”
  第二天。校场上的气氛明显凝重起來。所有的考生在进场之前都必须签下生死状。当然了。你也可以选择不签。不过那样做的话。也就表明你放弃了考试。马芸虽然觉得这样的考试方式太过残忍。但这是张飞、关羽等一众考官们共同协商出來的结果。她也就沒有多说。而在张飞、关羽他们眼里。死个把人真的不算什么。何况这样的考试是为国家挑选武将。沒有这个胆识。就算武艺再高也沒有用处。
  现在。科举考试还沒有深入人心。各级官吏也大多是从士族子弟中推选出來的。真正想通过科举考试改变自己人生的。大多是一些寒族子弟。这些寒族子弟为了谋一个好出身。许多人咬一咬牙。也就将面前的生死状签了下來。
  接下來便是抽签。这也是最关键的一步。其中很有运气的成分在里面。如果抽到的对手比较弱小的话。就可以走得更远。经过昨天的考试。大家都已经看出來了。马超和塞克台是两个最为强劲的对手。而相对于健壮如牛的塞克台。恐怕考生们更愿意碰到的还是马超。
  第一轮沒有丝毫悬念。抽中与塞克台对阵的那名考生直接选择了弃权。这样的结果令考官们大摇其头。一旁的书吏赶紧将那个考生的名字记了下來。打入另册。对于这名考生來说。他今后不要说参加武科考试。就算参军都不可能了。连战都不敢一战的人不要说做一名将军。就算只是一名普通士兵。也是肯定不合格的。
  马超的对手沒有弃权。提了一杆大砍刀嗷嗷叫着扑向马超。马超不慌不忙。直等那名考生冲到面前。长枪轻轻一点。那名考生便摔落马上。锋利的枪尖正指着他的咽喉。整个过程实在太快。除了看台上的几位考官暗暗点头。周围的观众大多根本沒有看清马超是如何出手的。
  第二轮。塞克台终于逮到了出场的机会。他一进场。周围便是一片哗然。因为塞克台的武器太引人注目了。塞克台并不像其他匈奴人一样。习惯使一柄弯刀。他的武器却是一柄粗壮的大号狼牙棒。这根狼牙棒明显要比普通的狼牙棒粗上一圈。一根根锋利的尖刺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寒芒。单从这根狼牙棒就可以看得出來。它的主人一定是个大力士。
  塞克台大吼一声。挥舞着狼牙棒便扑向了对手。和他对阵的是一名汉人考生。手里提的是一杆长枪。刚才第一轮中。这名考生也只三个回合便将对手挑落马下。面对气势汹汹的塞克台。这名考生却丝毫不慌。抖了个枪花。直刺塞克台的面门。塞克台怪叫一声。狼牙棒自上而下猛地砸了下來。那名考生只觉得双臂一麻。手中的长枪“嗖”的一声便飞了出去。塞克台却不依不饶。狼牙棒归势一挥。照着对手拦腰扫了过去。幸亏那名考生反应及时。翻身滚落马下。侥幸躲过这一棒。而他的战马却沒有这么幸运。被塞克台一棒扫在马头上。那马“啾”的一声悲鸣。倒在尘埃之中。
  马超那边依然是一个回合便见胜负。经过这一年。马超胸中的戾气已经少了许多。整个人也成熟了。若是以往。他一枪下去必然见血。而现在。接连两阵。马超都是点到为止。
  经过一个上午的捉对厮杀。数轮过后。仍然留在校场内的只剩下八个人。有两个人挂了彩。马超和塞克台自然也在其中。而且都是一个回合便见胜负。再加上昨天的两场考试。这两个人都将对方当作自己夺取武科状元的最大劲敌。就在张飞起身宣布上午的考试到此结束时。马超和塞克台还互相瞪了片刻。两双眼睛里都透着浓浓的战意。
  经过中等短暂的休息。八名考生吃了饭。又喂饱了战马。重新回到校场里。又一次的抽签结果出來了。马超失望地摇了摇头。他很想自己这一轮的对手便是塞克台。也好让他早点出局。可惜天不从人愿。塞克台这回的对手是一名十多岁的少年。恐怕又要让他轻松过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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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58章重头戏
  塞克台静静地打量着面前这个少年。少年的脸上稚气未脱。嘴唇上隐约可见淡淡绒毛。身高将近七尺。在同龄人当中已经算是不错了。但和留在校场里内的其他考生相比。却是最矮的一个。塞克台忽然笑了。这样一个比马超还要年轻的娃娃。恐怕自己一只手就能够对付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混过这么多轮的。不过。碰到自己。算是他的好运气到头了。
  少年的手里提着一柄大刀。胯下是一匹枣红色的战马。也上下打量了塞克台两眼。突然双手一抱拳。粗着刚刚发声的公鸭嗓子说道:“你先出招吧。”
  塞克台沒想到这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居然敢轻视自己。不由大怒。一催胯下战马。挥动狼牙棒便当头砸了过來。那少年却不慌不忙。双腿一夹马肚。那匹枣红马往斜刺里一窜。塞克台的狼牙棒便击了个空。塞克台倒是有些意外。双臂一用力。狼牙棒带起一阵劲风。横着扫了过來。却听“当”的一声大响。狼牙棒已经被那少年手中的大刀死死抵住。
  见到自己的狼牙棒居然被这个少年挡住。塞克台也是微感诧异。上午那么多轮。塞克台从來都是一击便中。还沒有人在他手下走过两个回合。这个少年能够连接他两招。也是相当了不起了。难怪能够杀出重围。进入下午的考试。
  就在塞克台一愣神的功夫。那少年却动了。只见那少年荡开狼牙棒。策马从塞克台身边冲过。反手一刀直取塞克台的后心。塞克台听得脑后风。情知不妙。左手用力一提缰绳。雪青马人立而起。半空中一个漂亮的转身。少年势在必得的一刀便劈了个空。
  但这片刻的功夫。那少年已经拨转马头。一刀紧似一刀。如暴风骤雨一般。打得塞克台招架连连。连接六七招方能回上一招。转眼间。两个人已经斗了有二十多个回合。而塞克台越打越是心惊。
  说实话。塞克台的武艺并不十分高明。第一时间更新他所依仗的便是一身蛮力。前面那些考生都是输在他的奋力一击之下。但是这少年的力气却不比他小多少。而武艺却精通得多。二十多个回合下來。塞克台就只有招架之功。无还手之力了。
  就在塞克台手忙脚乱的时候。少年大喝一声。一阵劲风刮过。那刀如闪电般当头劈下。塞克台來不及多想。双手举起狼牙棒向上用力一架。却觉得轻飘飘的。不着一丝力气。突然。塞克台便觉得双臂一麻。手中的狼牙棒脱手飞了出去。原來。那少年往下劈的一刀是虚招。在塞克台举刀相迎的一刹那。他手中的刀已经反手撩了上去。轻轻松松便挑掉了塞克台的狼牙棒。大刀顺势一压。架在了塞克台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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