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渣化之路 第137节

  灰色光团有点怕他,连连跳着:“没什么,没什么。”
  是个清脆的童音,它根据人类心里的想法而存在而变化,根本没有自己的思想,也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
  谢隐对白深深跟卫刺说:“你们要好好相处。”
  两小只都乖乖点头,因为谢隐房间平时没人来,所以晚上就是他们难得的放风时间,谢隐去沐浴,他们俩就坐在床上继续拍皮球,灰色光团一旦在他人心中有了外形,就会完全按照别人的想法存在,白深深跟卫刺觉得它是皮球,它就真的成了皮球,任由他们拍来拍去。
  晚上睡觉时,小人参精趴在谢隐胸口,小刺猬精睡在谢隐头发里,灰色团子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最后弹到了谢隐手心,安静不动了。
  谢隐微微睁开眼睛,见灰色光团很乖,并没有要跑的意愿,便又闭上了。
  次日一早,谢隐醒来时,白深深跟卫刺已经回到他识海中去了,只剩下灰色光团缩在枕头上颤抖,一见谢隐睁眼,它哆哆嗦嗦地说:“我、我不会……”
  之前它是系统时,被拽走的能量不是独立个体,被白深深卫刺当球玩,能进谢隐识海,而现在能量已经回到它身上了,它成了独立个体,白深深跟卫刺直接回去,它却没有那个本事。
  光团里逐渐蔓延出一根细细的灰色小触手,给谢隐做了个磕头的姿势。
  谢隐被这光团逗笑了,把它捧起来:“你有名字吗?”
  小光团乖乖答道:“有好多……每一任主人都给我起了不同的名字,他们觉得我叫什么,我就叫什么。”
  谢隐道:“你既是有,又是无,便叫有无吧,以后好好修炼,去选择你想要成为的模样。”
  有无并不懂谢隐的话,它能成为什么模样?主人想它是什么样,它就是什么样,它可以是系统,可以是灵泉,可以是空间。
  可以是白银,可以是黄金,也可以是一滩烂泥,与它相遇的人在渴望什么,想要什么,看到它的第一眼认为它是什么,它就是什么。
  把它当成食物的人吃掉它,它就能够和对方解除关系,它在无数个时空漂泊,从来没有自己的思想。
  它想成为什么?它又能成为什么?
  如果可以的话,它想在这个人温暖的掌心一直停留,这样就够了。
  第168章 第十三枝红莲(十)
  随着时间过去,白深深跟卫刺察觉到不对了。
  为什么他们只能待在大王的识海,只有晚上能出来放放风,新来的这个灰不溜秋的光团却能全天候待在外边?
  而且对比起他俩喜欢撒娇耍赖,名叫有无的光团可乖了,谢隐要是在书房,它就窝在笔筒里,这样看到它的人就会自动把它认为是毛笔,谢隐要是出去,它就粘在谢隐的头上,这样看到它的人就自动把它认为是发带,反正不管谢隐去哪里它都能正大光明的跟着!
  情况非常不对,小人参精跟小刺猬精感受到了浓浓的危机,再这样下去大王眼里还有他们吗?看他每天都会摸摸那小光团就让人生气!
  卫刺主动让谢隐摸,心意很好,但他人类形态是一小老头,原形又全身都是刺儿,只有肚皮粉嫩嫩,一不小心就扎手。
  至于白深深是人类小孩的模样,原形“大白萝卜”根本毫无手感,也就有无这只灰扑扑的小光团,它不再是石傲天的系统后,自动就恢复了原本的性格,既呆且笨,宛如“混沌”。
  但小光团的手感是非常好的,柔软且有弹性,触手冰冰凉凉温度适中,它时不时还会化出几只小触须,一开始是不敢的,后来渐渐熟悉了,知道谢隐没有想象中那样可怕,便会在谢隐忘了摸它时,用小触须抱住他的手腕往自己身上带。
  看得白深深跟卫刺险些心梗,两人甚至联手针对有无,奈何有无很迟钝――它只是个皮球,除了在谢隐眼中是本体,它在任何人眼中都是他们所以为的模样,所以要求一个皮球能有多高的智商呢?
  就算被欺负了也从来不告状,反倒弄得白深深跟卫刺愧疚起来,对它也好了几分。
  之前送往各大门派的信一一得到了回复,不过愿意跟魔教正面刚的人并不多,众所周知,魔教中人宛如一群疯狗,谁要是得罪了他们,便会遭受各种各样的报复,你碰他一根汗毛,他不咬下你一块肉决不罢休,兴云庄竟敢抓了魔教教主之女,要知道那人可是练了紫萝神功!
  虽说江湖上一直都有对武林人士的排名,如柴青槐便排在前二十,但这排名里其实是没有算上天魔教主的,真要严格按照战斗力排,天魔教主才应该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
  此人武功极高,令人生畏,又极其护短,杀人手段格外残忍,柴青槐就是前车之鉴,魔教中人跟随这样的教主,又会好到哪里去?
  所以到了最后,愿意来兴云庄助阵的不过寥寥几十人,大多是孤身一人没有牵挂的正义之士,几大名门正派也有弟子自愿前来,柴夫人对此很是淡定。
  “人人都有家有口有牵挂,自己送死便罢,若是连累家人如何是好?”她语气温和,并没有生气,“此番魔教来袭,若是能为你们师父报仇自然最好,若是不能,也是天意如此。”
  他们的仇本就该自己来报,旁人帮是了不得的情分,不帮他们,也不必有什么怨言。正如柴青槐在世时常常教导弟子们的那样,做善事并不为了获得别人的称赞或是回报,而是为了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师母说得是。”谢隐轻轻点头,对还有不忿之色的师弟师妹们微笑,“我们做好万全的准备,不必怕他们。”
  卫刺感慨着:“这些愚蠢的人类,他们不知道大王有多厉害,只要大王想,毁天灭地都不是难事,他们还在这里犯愁!”
  “就是就是,听说大王当年以一己之力手撕全部魔族,好可惜那时候我不在啊,真想亲眼看看大王的威风!”
  小人参精捧着肥嘟嘟的下巴,他遇到大王时,魔族已经开始正常生活了,所以只从别人口中听闻过大王的威风,却不曾亲眼见过,大王是不怎么生气的,所以真是好可惜哦。
  谢隐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不喜欢争斗,也从不觉得自己比别人高贵优越,但两小只说这些也不会被人知道,所以便任由他们去了。
  正因为如今的自己过于强大,所以才更不能滥用这份力量,谢隐每日都起得比师弟师妹们早,他总是很刻苦地练功,将脑海中柴青槐所教导的燕子刀一遍又一遍重复练习,在寻找到合适的继承人之前,燕子刀是决不能丢弃的,那是柴青槐留在世上的证明。
  本来谢隐也没打算会来多少人帮忙,趋利避害是人的天性,这并非什么可耻的事,待到兴云庄大败魔教,传出名号,想必会有更多的孩子前来拜师,那样的话,柴青槐独创的燕子刀便能薪火相传,代代不绝。
  光大兴云庄,这是谢隐尊重柴青槐的方式,而不是像得到金手指的石傲天,睡了师父的妻子女儿和徒弟,连师父的庄子都改了名,最后人人只知石傲天,而不知柴青槐。
  还被关在庄子里的紫萝明显感觉这几日的氛围变得紧张起来,算算时间,她被兴云庄抓来也有一个月了,哪怕再怎么拖延,爹爹也该察觉了才是,是因为魔教将至,他们害怕了吗?
  柴沁今日来给紫萝送药,就听见紫萝的挑衅,她把药碗放下,抿着唇:“我们怕什么?你们魔教作恶多端,不知杀了多少无辜之人,真要怕,也是你们怕!尤其是你,用那么多人的血做药引才苟延残喘至今,你这样的人都能恬不知耻的活着,我们自然更加顶天立地!”
  紫萝没想到这丫头平日不言不语,结果却牙尖嘴利的,当下冷笑道:“你也就现在还能嘴硬了,我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等我爹来了,非让你跪在我脚下求饶不可!”
  柴沁更凶地给她呛回去:“那你等着吧,哼!”
  小丫头片子年纪不大,架势却很足,凶巴巴的,紫萝都快要气死了。
  虽然在妖女面前很有架势,柴沁的底气其实并不足,她觉得自己学得太慢了,只一个月,她能做到什么呢?她武功又不好,到时候要怎么做才能帮到师兄师姐他们?
  就在她忧心忡忡时,庄子里突然响起应急的铜锣声,柴沁顿时浑身紧绷,这个声音是之前演练过的,魔教来了!
  她想也不想就回身往紫萝所在房间冲,要把紫萝死死看着,决不能让魔教中人把她救走,结果刚进门就看见笑吟吟的四师姐,“师姐!”
  “放心吧。”柴冰冰晃晃手里的绳子,再看紫萝,已经被捆成了粽子,“今天我们俩的任务就是看好她,你能帮我吗?我一个人怕是做不到呢。”
  柴沁用力点头:“嗯!”
  姐妹俩就这样看着紫萝,绝不给她逃走的机会,为了以防万一,柴沁还给紫萝灌了点软筋散,这样的话可以让紫萝浑身无力,就算有人来救她她也不好逃。
  外头喊打喊杀,紫萝还在嘲讽:“我劝你们俩赶紧给我松绑,再给我解药,不然等我爹来了,你们可没有好果子吃,瞧你们年纪也不大,何必以卵击石呢?”
  见姐妹俩不为所动,紫萝叹了口气,虚伪地说:“要怪也只能怪江作人,我是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居然觉得他能跟我天魔教对抗,武林那么多名门正派听到天魔教的名头都吓得瑟瑟发抖,你们兴云庄算什么?整个庄子会武的人能找出三十个么?到时候跪在我爹面前求饶,可别说我没提醒过你们。”
  “你少胡说了!”柴沁怒气冲冲地瞪着她,“大师兄肯定是有信心才会这样做的!不许你说我大师兄坏话!”
  “哟,这么护着呀?可有什么用呢?”紫萝一点都没有阶下囚的自觉,“这样吧,待会儿我就先不让我爹杀了你们,让你们好好看看,江作人是怎么给我爹磕头认错的。”
  柴冰冰拉住快暴走的小师妹,冷笑:“你看她还能嘴硬到什么时候,紫萝,你口口声声魔教厉害,到现在也过去半个时辰了,怎么没有一个人找到这儿来呀?”
  “你是多么重要的人质还用我重复吗?为何只要我跟小师妹看着你就行?我看你还是认清楚现实,我大师兄可不是只会跟人动手的莽夫,你们魔教中人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要知道从柳塘县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月,足够大师兄做很多事了。
  兴云庄内的仆役大多身有残疾不会武功,大师兄不会让他们以身涉险,愿意前来兴云庄助阵的侠客们雪中送炭,这份心意值得敬佩,大师兄也不舍得让他们葬送性命,他只是想借由这件事令兴云庄扬名――没有确切的把握,她怎么会这么自信?
  “你可能不知道。”柴冰冰得意地看了紫萝一眼,“大师兄不仅武功高强,能够自创功法,还懂奇门遁甲六爻八卦之术,我们兴云庄虽然只有一个庄子,看前后左右的山峰都是自家地盘,光是冲过护庄大阵,你们魔教就去了四分之三的人,剩下这点,还不够我几个师兄分的呢!”
  此时,外头响起一道火箭声,柴冰冰顿时露出笑容:“魔教众人尽数伏诛了!”
  这是他们约定好的信号!
  “不可能!你胡说!”
  紫萝根本不信,“你少在这里骗我,我们天魔教有数千人之众,怎么可能怕区区阵法?一定是你故意想要哄我!”
  “我骗你干什么!你们魔教再多人,难道我们兴云庄就怕了吗?!”
  柴沁已经欢快地跑了出去,见紫萝还在自欺欺人,柴冰冰干脆伸手把紫萝给背了起来:“既然你不信,我就带你去看看。”
  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想,但到了前院就会发现,这些血并非来自兴云庄众人,地上横七竖八躺满了魔教中人的尸体,一个身着黑袍头戴紫金冠容貌俊美,看着约莫三十上下的男子,正与谢隐激烈交手中。
  黑袍男子每次出掌时,都会带出一团紫色掌风,这是他练的紫萝神功,被掌风扫到都会身中剧毒,而谢隐用的则是柴青槐的燕子刀。
  周围则是还拿着刀剑心惊肉跳观战的侠客们,紫萝下意识尖叫:“爹!”
  天魔教主循声望过来,瞳孔微缩,顿时露出了破绽,谢隐却并未趁机偷袭,而是以刀背将其手掌隔开,待到天魔教主重新与他交手,才再度使出全力。
  平时只看过大师兄跟他们单练,准确点来说,是师兄弟们单方面被痛殴,但大家都知道大师兄是很强的,只是对于大师兄到底有多强没有概念,经过这一战,柴叁再想起过去自己成天搬弄是非嚼人口舌,顿时额头落下冷汗一滴,只盼着大师兄能看在这次大战自己没有拉胯还非常拼命的份上,能对他网开一面……
  “好强!”
  比起心虚的柴叁,柴开柴泰就是纯粹的迷弟状态,两人连刀剑都不要了,双手握拳疯狂给谢隐加油:“大师兄好强!大师兄加油!”
  其他围观的侠客更是目瞪口呆。
  是这样的,他们此番前来,已经做好了以身殉葬的准备,大丈夫生于天地间,有所为有所不为,人之死亡,也有鸿毛泰山之分,可谁也没想到,当初他们一路畅通无阻穿过大阵进的兴云庄,却将大部分魔族拦在了里头!
  这天魔教主的确心狠冷酷,他能穿过大阵,靠得是近千名教徒头铁往前冲的送死,踩着教众尸体进了庄子,此人已双眼泛紫怒不可遏,正准备大开杀戒,拿兴云庄人的命来祭奠死去教众,众侠客与之交手,全部都是一招被秒,眼看就要命丧于这魔头之手,兴云庄柴青槐的大弟子来了!
  连柴青槐都不是天魔教主的对手,更何况是他的弟子?
  有侠客便叫他逃,却见此人抽出柴青槐的燕子刀,几招下来非但不落下风,还能反制天魔教主!
  当下就把大家给看傻了,本来觉得今天在劫难逃,小命肯定要交代在这儿,后来……后来就看入神了,两大绝世高手的较量,光是看就能学到很多东西,这下受伤了但不致命的都舍不得走,谢隐也知道他们在围观,为了避免误伤,引着天魔教主一路打到了武场之上,看得众武痴是如痴如醉。
  天魔教主在跟谢隐交手几招后便觉不妙,同时他又心高气傲,为了练紫萝神功,他的女儿从出生便带有奇疾,自己也因为这武功变得人不人鬼不鬼,再看身前的青年,也就二十出头,武功却与自己在伯仲之间――不,也许比自己更强,这令天魔教主感觉上苍十分不公,内心戾气暴涨,竟有种背水一战之感。
  但无论他怎样拼命,谢隐都有余力应对,于是打,越是能感受到这青年的强大,天魔教主愤恨不已:“凭什么!你才这么点岁数,凭什么就能有这样的天赋!”
  上苍何其不公!
  谢隐以燕子刀格住他的手掌,冷冷道:“兴许是因为我从不滥杀无辜。”
  “那是他们该死!”天魔教主怒吼,“弱者本就是强者的垫脚石!”
  谢隐觉得没什么跟他可说的,以柴青槐的燕子刀堂堂正正击败此人,便是最强而有力的回答。
  与天魔教主阴狠毒辣的武功招式相比,谢隐的一招一式不仅强劲,且美观好看。
  柴冰冰喃喃道:“我现在知道为什么大师兄给我的功法里都是那么漂亮的招式了,打架打得好看,确实赏心悦目。”
  柴沁呜呜:“师姐我想学这个!”
  紫萝不敢置信地看着父亲被谢隐一脚踹出去老远,最后被刀架在了脖子上,又被干净利落废了武功,她尖叫着哭泣着,却没有人在意她的求情。
  她为天魔教主求情,谁为柴青槐求情?谁为那些无辜死去的女子求情?
  自此,谢隐一战成名,因为天魔教主在江湖上没有排名,所以他便顶替了师父柴青槐,排在了高手第二十位,不过大家都知道真正的天下第一是谁,上门瞻仰的,前来拜师的,偷偷挑衅的……什么人都有。
  兴云庄也正式对外开放招收弟子。
  不仅是谢隐,江作人的其他弟子在江湖上也逐渐闯出了名号,二徒弟石傲天因病故去,三徒弟柴叁鞭法出神入化,四徒弟柴冰冰轻功绝伦,剑法精妙,许多女子都慕名想要拜她为师,五徒弟柴开则继承了柴青槐的燕子刀,六徒弟柴泰最离谱,已经考上秀才了!
  至于柴青槐的亲生女儿柴沁,则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神医,山华派掌门身中剧毒,便是她救回来的!山华派因此对兴云庄感恩涕零,格外称颂,而天魔教,则已渐渐销声匿迹,教众也不像从前那般嚣张,而是知道藏头逃窜,慢慢地便没有了声息。
  不过天魔教主被擒后,有几个不要脸的门派还想举办什么除魔大会,想要在除魔大会上将天魔教主斩杀来扬名,可惜这帖子送到兴云庄,人家是看都不看,直接在柴青槐坟前将天魔教主杀了。
  碍于谢隐武功高深莫测,一时间也没人敢说什么,只是心里不爽在所难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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