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他会读心 第60节

  苏漾和柯顾接收到信号后对视了一眼,随后樊野就看见这三个人满屋子在找东西。周铖倒是淡定自若地拉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邀请樊野:“吃西瓜吗?”
  樊野点头,却也奇怪李肖然不是不让说话吗?怎么周铖还是照说不误?而且也没看见李肖然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真真是差别对待!
  周铖并不知道樊野的想法,他把冰箱的西瓜抱了出来,放到桌上,用刀一分为二,正打算切片的时候,樊野纳闷,指着西瓜上的纹路:“这瓜是熟过头了才这样的?”
  周铖乐了:“不是,刀砍的。”
  “为什么要砍它?会更好吃一点吗?”樊野现在格外虚心,实在是这些人让他看到了自己身上的局限性,他虽然有种被坑的感觉,但不得不说,他们的行事让他打心底里是佩服的。
  周铖一挑嘴角,抱着西瓜反手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
  樊野:“……”他要收回他刚刚心里想的那些!这些人比恐怖分子还恐怖!
  两人正打着哑谜,正满屋子搜索东西的三个人回来了,三人把手一摊,李肖然手上放了俩,苏漾和柯顾手心各一个。
  樊野张大了嘴巴,霍地站了起身。
  这玩意他见过,不仅见过而且战场上的那几年他使用过几次,这是纽扣式窃听器。
  小小的东西不起眼,但背后的含义却让人毛骨悚然——他们处于别人的监控状态下。
  樊野全身的神经都已经绷紧了,却见李肖然竟然不着急处理这个,将四枚窃听器包到纸巾中,招呼着所有人:“先吃西瓜。”
  周铖刚想切片,李肖然就拦住了:“挖着吃吧,我去拿碗。”
  随后他拿了三个海碗。
  “怎么只有三个?”樊野怎么数他们都有五个人,千万别这个时候跟他来一句——我们这里就只有三个人啊。
  不过李肖然并没有樊野这样的恶趣味,他笑眯眯地用手比划了一下自己和周铖,又用手指了指苏漾和柯顾:“我们俩吃一碗,他们俩吃一碗,你吃一碗。”
  樊野:“……”单身狗!没人权!
  李肖然利索地把两半西瓜挖完,然后将包住窃听器的纸巾放到一半西瓜皮中,将另一半西瓜皮像叠碗一样叠在了上头,包着窃听器的纸巾就这样被西瓜皮压在了其中。
  樊野嘴角抽动了一下:“那个……西瓜皮是湿垃圾,纸巾是干垃圾。”他其实还想说窃听器是有害垃圾,但是考虑到正在被监听中,硬生生忍住了。
  众人:“……”
  李肖然望天,感谢现在江心村还没有进行垃圾分类。
  五个人吃着西瓜,聊着些不着边际的天,夸完江水好,又夸西瓜甜,而且除了樊野以外的人都聊得格外地动感情,樊野都快以为他们真是出来旅游,萍水相逢又投缘的几个人聚在一块儿侃大山。
  吃的差不多了,李肖然刚想拿个塑料袋装西瓜皮,就和紧张地樊野对上了眼。
  随后李肖然默默地停止了这个动作,他记得塑料袋是干垃圾,还是自己捧着西瓜皮直接去垃圾场吧。
  垃圾场离他们住的地方并不远,他下楼路过前台的时候,老板娘趴在桌子上,笑眯眯道:“哪里买的西瓜?”
  “江边,可甜了。”
  随后李肖然直接将西瓜皮抱到了附近的一个小型垃圾场,强忍着异味特意将西瓜皮放在了垃圾处理车面前,又走了几百米,遇上一个工人,李肖然状似漫不经心道:“大概多久处理垃圾?”
  皮肤黝黑的小伙子笑呵呵的:“快了快了,得趁大伙儿吃午餐前处理完。”
  “辛苦,辛苦。”
  随后李肖然慢悠悠地往客栈走,回到大堂还跟女老板要了一杯果汁,坐在吧台上跟老板闲聊了两句,当然也是些没用的,比如哪里有好吃的哪里有好玩的,最后还问到了老板的姓名。
  “我啊,我的名字他们都说不像真名,我叫金绣绣,是不是特别言情的名字?那帅哥你呢?”
  “好听。”李肖然笑眯眯道,“我以后要是有姑娘也取个跟你一样好听的名字。”
  “你结婚了?”
  “结了。”李肖然给她展示无名指的戒指。
  “是嘛。”金绣绣嘀咕了一声,“亏还以为你跟那个帅哥是一对呢。”
  “是一对,我俩结的婚。”
  金绣绣噗嗤一笑:“法律能认可?”
  “我自己认可不就得了?再说了,法律认可有什么用,该离的还得离。”
  “你说的对,法律确实没啥用。”金绣绣伸了个懒腰,不禁坐前了一点,“就没人反对你们?”
  “有啊。”李肖然眨眨眼,“有人反对你就会不做你觉得是对的事吗?”
  “不会。”金绣绣抿唇一乐,“你别看我这样,其实是上学的,他们都让我别回来了但我还是回来了。”
  “你是村里人?”
  “如假包换,我姓氏特别是因为我爸爸,我爸是因为我妈留下来的。”
  “我看你气质特别,还以为是外面来的。”
  “你真会说话。”金绣绣脸都红了,撩了撩自己烫卷了的鬓角,“这么会说话的一定都是聪明人,你看着就很聪明。”
  “是吗?”李肖然哈哈一笑,“我可不是什么学霸,你高看我了。”
  “诶。”金绣绣摆摆手,“我见过那么多客人,此聪明非彼聪明,你一看就是那种脑子特别活泛,遇事要刨根追底的。”
  “这倒是。”李肖然点点头,“我就不喜欢含含糊糊的,难受。”
  “但我觉得有时候难得糊涂挺好的。”金绣绣托着腮,歪着脑袋,手指一指窗台,“你看那只黑猫了吗?好奇害死猫听说过吗?”
  李肖然黑下了一张脸,走到窗台把猫抱在怀里,小黑猫顺着他的手臂爬到肩头。
  “诶,他还挺亲你。”金绣绣惊讶这只黑猫的乖巧,“他这几天在店里打边天下无敌手。”
  “不好意思,他是我的猫。”
  金绣绣傻眼了,等等,她刚刚当着猫主人的面说好奇害死猫?
  不对,现在人旅游都带着猫的吗?
  就在这个时候,金绣绣耳朵“嗡”地一下,巨大的轰鸣声冲击着她的耳膜,直接摔下了吧台的高脚椅,她的眼睛在一瞬间飚出了眼泪,整个人都狼狈不堪。
  李肖然微微一笑,金绣绣只通过左耳模模糊糊地听见了一句——
  “我也奉劝你一句,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第88章 23·起疑
  李肖然抱着小黑猫回到房间, 周铖问道:“怎么样?”
  “搞定了。”李肖然笑嘻嘻道。
  “真是那个女老板?”苏漾有些感慨,其实老板的鸡尾酒调的还是很好喝的。
  “嗯哼。”李肖然弯腰把小黑猫放到地上, 小黑猫呲溜呲溜地就开始往窗台蹿。要说一开始他和周铖还会心惊胆战,现在已经麻木了, 孩子太皮怎么办?宠着呗还能扔吗?
  “女老板?!”樊野惊了,看看周围人淡定的表情,指着自己, “你们什么时候通气了?只有我一个人不知道?”
  “没关系, 我也不知道。”周铖对他点点头。
  “真的假的。”樊野才不管明不明星的那一套,他把疑惑全数写在了脸上, “你看起来也是很不惊讶的样子。”
  “习惯了。”周铖笑了, “等你习惯了,就会发现这个世界上其实有很多聪明人, 他们思维运转的速度比自己快得多。”
  “我只想到一种情形的时候,他们可能脑子里过了三四种,他们说出来的已经是筛选过了。”周铖顺了一把跳到自己膝头小黑猫油光水滑的皮毛,“你会发现,这个世界很有意思。”
  樊野只觉得牙疼,这么伤自尊吗?
  李肖然捂住牙:“宝宝你, 要甜死我吗?”他冲着樊野挥挥手,“术业有专攻而已,我靠这个混口饭吃, 你别往心里去, 我刚刚被金绣绣夸了一次聪明人, 现在毛得慌。”
  “金绣绣是谁?”周铖眯起眼睛,凝视着李肖然。
  “那、那个女老板。”
  苏漾乐了,他们碗中还有西瓜,咬了一口西瓜肉,含含糊糊道:“别怂啊。”
  李肖然怒瞪苏漾,这都什么下属?!谁怂了。
  周铖一挑眉梢:“等等交代清楚。”
  “好的。”李肖然低服做小,“铖哥吃瓜。”
  “我不吃瓜。”周铖捏了捏小黑猫的后颈肉,小黑猫喉头发出了叽里咕噜的声音,对着李肖然绽开一个秒杀女观众的笑容,缓缓道,“我吃猫。”
  黑猫警长·李:“……”
  苏漾挺好心,咽下西瓜后给樊野解释道:“刚进门的时候,你没闻到那股香气吗?”
  樊野摇头,苏漾一说,他这才抽了抽鼻子,隐约在空气中闻到一股淡淡花香,一脸懵逼:“那个老板擦香水吗?”
  苏漾扶额:“她确实不擦,但是她手边放着一个方形的裂纹瓷瓶你注意到没有?”
  樊野继续摇头。
  柯顾看苏漾忙着吃西瓜,接过了话头:“瓷瓶里每天都插着早上刚摘下来的玉兰花,房间里的花香就是玉兰花的香气。”
  樊野:“……”是不是真的是他太蠢了?他真的一个都没有注意到!而且让他心惊的是,李肖然知道就算了,苏漾和柯顾也都注意到了。嗯,果然还是他太蠢了!
  “房间被人进来过。”柯顾继续道,他摸了摸自己的耳朵,“这个动作是说有人在监听。”
  樊野:“……”哦,他还以为李肖然耳朵痒痒呢……
  “言归正传。”李肖然把他们打听的消息和苏漾柯顾说了,两边消息一对,基本上当年事件的全貌就复原了,跟那大姐说的八九不离十。苏漾推了推眼镜:“所以村里是有人知道还有人在用那座寺庙活动的?跟我们说的大爷大妈好像是不清楚的,就跟我们说了旧事,说现在的寺庙已经荒废很久了。”
  “这就有意思了。”李肖然摸摸下巴,“有意思啊……老一辈全都被蒙在鼓里,但是年轻人都知道,甚至可能就是始作俑者。”
  “而且报复的很有可能都是强奸犯。”苏漾想了想,看向柯顾,“师兄,我们去跟梅子和安琪聊一聊吧。”
  柯顾点点头:“一人一个。”
  樊野顿时闹不明白了:“她俩不是小姑娘吗?怎么可能是强奸犯?”
  “并不是这样的。”苏漾摇摇头,“就像被性侵的不一定是女童还有男童一样,性侵者也不一定是男性,只是男性比例要大得多,而且有近一半的女性侵害者会存在男性同伙。”
  “所以她们俩真的……”樊野觉得三观都要倾覆了。
  “不一定,只是先要聊一聊。”柯顾将自己的眼镜向上架了架,一扫度假的慵懒和之前打酱油的状态,用着不容辩驳的语气道,“70%的女性性侵者都经历过过性侵害,而且生活背景往往都比较混乱,心理和健康状态也都存在较严重的问题。这一点在这两个小姑娘身上看不到,还有一点就是她们首次犯罪的平均年龄在三十岁以上。”
  樊野张了张口,李肖然笑了,比了个大拇指:“你们俩去聊,再聊聊她们跟童秋的关系。”
  “童秋?”这一断李肖然还没说,苏漾和柯顾自然也就不知道。
  “嗯,还不确定跟案件有没有关系。”李肖然把那个大姐的话复述了一遍,“她说上个月童秋就来过村子里,而且她跟我们一样,也是打听当年的事。还有一个比较可疑的是,童秋说自己是法学院的学生,想要做未成年保护的课题研究,所以这些村民把很多事都跟她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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