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老大

  少年们疯狂了,邹飞也是痛快的不得了。
  虽然自己和刘黑虎的胳膊已经被表哥接好了,到现在还疼得要命,但心里确实激动啊,恨不得今晚就去找那个崇拜自己的妞儿泄泄火。
  那可是彪子哥啊!
  彪子是这一带的大混子,繁华地段开休闲会所,偏远小街道弄洗头房,最近还弄了好几家游戏厅和电脑屋,还给好多娱乐场所里看场子,干的绝对都是大买卖。就连他手底下的那些混子,据说有好几个都是手底下带着命案的。
  据可靠消息说,彪子哥跟市里的领导也有些关系的,上面都有人保着他的。这种牛人在表哥面前,竟然都败得一塌糊涂,这除了能说明表哥的牛逼之外,还能有什么其他的理由!
  “小飞,怕吗?”方子铮这个时候确实是一点力气都抬不起来了,要好好的休息一下,要不然,连路都走不稳当。不过这一回到烧烤摊子上,就看到两个捂着胳膊的混子,守在彪子哥的旁边,一脸的惊魂未定。
  而那个彪子哥,也许是真的被方子铮那一下撞的不轻,到现在还没彻底醒来,倒在地上动也不动。
  “表哥,你说吧,把这狗日的咋弄?剁腿还是断手?”邹飞嘴角一咧,当成表哥考验自己胆气的考试了,当即心里一凛,豁出去了。
  “屁话,谁让你动刀动枪了,今天算了,放他们一码,改日再去算账。去,你去到彪子身上搜一下,看看有没有钱物啥的,咱们打烂这么多家什儿,得赔偿啊,这笔帐,暂时算在彪子哥身上吧。”方子铮一怔,咧嘴笑了起来,伸出手来,在邹飞的脑门上弹了一记。
  “好嘞!”邹飞闻言,神色一松。
  瞥了那两个疼得呲牙咧嘴却又不敢动弹的家伙一眼,竟然发现那两个家伙怕得不得了,随即便是一种恶作剧的念头,冲着这两个往日里对自己曾经呲过牙的混子一瞪眼。
  谁料那两个被吓破了胆的大混子竟然双膝一软,跪了下来,捂着胳膊痛哭流涕。全然记不起这个半大小子,就是以前自己都看不起的学生头儿。
  邹飞自信心大涨,也不胆儿小了,腰杆儿挺得直直的,来到彪子哥的面前。在他身上上下摸索一番,抓了个钱包在手上。
  “操,还没醒?”
  看着彪子哥那张作威作福惯了的大红脸,邹飞竟然单手解了裤子,对着那张脸上就是一泡尿。
  早已悠悠醒来的彪子哥屏心静气,浑若无物,风吹雨打,巍然不动。
  现场一阵吸气声。
  在烧烤摊外面围成一圈的小跟班学生混子们,看到邹飞的举动,一个个敬仰的五体投地。
  方子铮刚想就这么算了,突然看到刘黑虎那张大黑脸。心中一怔,心想怎么把这一茬给忽略了。
  当下,便聚力站了起来。
  “小飞,把他弄过来。”
  邹飞闻言,愁眉苦脸。
  早知道刚才就不撒那泡尿了,现在倒好,还要自己把他弄过去,哎,沾一手。真他娘的,自作孽啊!
  彪子哥虽被刚才那一脚踢得断了几根肋骨,又在墙上撞了一下,弄得胸中气血翻涌,昏了过去。可早就在邹飞那泡尿之后,便被那股刺鼻的骚味给弄醒了,虽说是醒了,可他不敢动弹,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兴许人家还能放自己一码。可这个时候听到方子铮这么一说,心里就急了,操,又变卦了,不讲信用啊,难不成要拖过去拿自己开刀么!
  可不敢再装昏了,装作悠悠转醒的样子,苦苦哀求。
  这不到三米远的一路上,彪子哥是痛哭流涕,连连拍胸脯保证自己绝对不再报复,谁要是报复谁就是乌龟养的。
  邹飞打定主意,反正自己在他脸上撒了泡尿,这仇怨就算是结下了,这个时候哪能这么给他面子,随即拖住彪子的双脚,像在拖一具尸首一般,将彪子哥倒拉着,拉到方子铮的面前。
  方子铮笑着道,“算起来,我这兄弟被你打了两次了,现在我才打你一次,还没有扳平哪!这么着吧,你把他一条胳膊打的脱了臼,我也要你一条胳膊怎么样,咱们不收利息的,人人平等,你说好不?”
  彪子哥哭的那个凄惨,泪水混着泥土,在脸上涂成了大花脸,声音凄惨的连外面那几个小年轻学生都有些于心不忍了。
  可方子铮却不管他这一套,直接就一脚踩住他的肩膀,一手捏住他的手腕,手上用力一扭。
  啊――,彪子又昏了。
  只听一声脆响,只见彪子哥的手臂骨节处呈一个奇异的角度歪着。
  胳膊骨折了。
  鸦雀无声。
  干完这些的方子铮又一次脱力了,气喘吁吁的跌坐在小板凳上,对着刘黑虎道,“你的手不方便,仇哪,我帮你报了。怎么样,还满意不?”
  刘黑虎咬着嘴唇,眼睛里溢满了泪花,狠狠地将桌上那杯啤酒灌到了嘴里。
  从今天起,他又多了个兄弟。
  可以以命换命的兄弟。
  其实方子铮并不是个得势不饶人的主儿,他绝对不会玩赶尽杀绝的戏码。
  有时候他还很有良心。
  自作主张将彪子哥那辆开车带人过来的旧三菱车留下以后,还很有爱的帮彪子哥一伙儿重伤员叫了救护车。
  再一次悠悠转醒的彪子哥被方子铮给吓得如同逃脱地狱,看到了白衣天使如同看到了再生父母,眼泪鼻涕恨不得全擦在人家的白大褂上,惹得一帮天使们横眉冷眼。
  呜呜哇哇的一阵忙活,彪哥等人被救护车拉走了。
  现场一片欢声笑语。
  方子铮看着远去的救护车,感叹自己这几天过的真是多姿多彩。还真没消停过。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天降大任劳其筋骨?
  坐在小板凳上,左边有刘黑虎递过来的酒杯,想到得意处便猛灌一口,嘴角的笑容看在刘黑虎及邹飞的眼里,更加显得神秘莫测。
  “哥,跟你说个事儿呗!”邹飞支支吾吾的响了半天,终于横下心来。
  “啥事儿,兄弟间的还见外?有什么不敢说的,难道还怕我告诉你爸妈?”方子铮打趣道。
  “不是,我就告诉你个事儿。”邹飞脸上带着一种坚决的神色。
  “说吧,我听着哪。”
  这时,从外面又三三两两的聚进来一帮半大小子,都是十五六的年纪,背着书包,彼此间还在窃窃私语,仔细听,却是在探讨如何游戏通关。
  不一会儿的时间,这烧烤摊子里就围满了,至少得有三四十个,大的最多十七八岁,小的看年龄不过是十三四岁,不管嘴上长没长毛,全都叼着烟卷,背后书包里还能看到长条形的东西,如果方子铮没有猜错的话,那很可能就是教室里某个板凳上的腿。
  这些半大孩子一个个装出一副江湖中人的模样,见到邹飞之后,也都像模像样的喊一声,老大!
  邹飞在方子铮面前,虽说是毫无尊严可言,可是在面对这些小弟面前,却颇有大佬风范,看着人头渐渐的齐了,便微微点头示意,从裤兜里掏出两包精装的将军烟甩给他们,“拿去分了”,那些小弟们嬉笑着一抢而空,纷纷嚷着飞哥手怎么样,赶明儿让咱们遇到指定把他们五条腿全都卸喽。
  邹飞略带着炫耀的瞅着方子铮的脸色,看了几秒钟也未见方子铮变脸,便略微放宽了心,带着商量的口吻道:“哥,你看你弟弟我混的咋样?我用我妈给我的那些私房钱在这里弄了一家游戏厅,跟人合伙的,有二十台机器哪。这不,平时手底下也聚了些小兄弟。”
  方子铮点点头:“不错,有头脑。”
  他没瞎说,确实是真心的。能在十六岁的年纪,便想着用老妈给的零花钱置办起这么些家当的小子,也算是颇有头脑了,更别说还能用游戏厅为中心,聚集起一帮挥之即来的小马仔。
  往小了说,这是因势利导。往大了说,这叫英雄出少年,有头脑。
  邹飞叹口气:“有个屁啊,没挣到钱,全被这帮小子的帐给顶了。”
  原来邹飞为了笼络这帮小兄弟,便许之以利,只有加入集体,便有打游戏有折扣的优惠,更甚至部分骨干成员,全天候的免费等等,这不,都开张一年多了,手底下的小弟是日渐增多,可属于自己的这份儿股份,愣是一毛钱没赚到,看了账单,还要倒贴不少,人家那个合伙儿的学长都不想跟自己开了,要把自己的那份儿入股的钱给退回来。
  他现在还正愁着要是真退了股,自己怎么安置这帮小兄弟哪。没了游戏厅这处吸引人的玩意儿,恐怕就要人心散了。这年头,队伍不好带啊。
  方子铮一脸的愕然,问道“怎么?你想表达什么?”
  “其实也没啥,我主要是觉得,我这队伍太小打小闹了,不成气候,我也想玩大点,可是条件有限啊,一来不敢跟家里说,也不敢跟家里要钱去搞啥实业,二来,咱这小门小面的,在凤城也上不得台面,压根就没人瞧得起。我寻思着,要不,要不我跟你混吧,至少你的名头在这里摆着。”
  方子铮咧嘴笑了,这家伙,操着这心哪,怪不得学习成绩不好,老是在家里挨骂,不过,说实在的,今天的邹飞,确实让方子铮大吃一惊,小小年纪,便有如此的头脑与魄力,确实是哥好苗子,可惜不是在学习上的。
  看来,小姨一家希望邹飞在学习上能够让他们脸上增光的希望,要彻底落空了。
  方子铮不动声色道:“你跟我混什么,我还不一样被你大姨盯着。”
  想到老妈,方子铮心里头一阵暖意。
  邹飞一撇嘴:“行了,哥,你少装,那天中午我跟我爸出来找你的时候都查清楚了,你现在是什么人?在咱们凤城人心里,你就是这个。”说着,翘起大拇指,与有荣焉的继续憧憬道,“只要你吩咐,你说干什么,我绝对无二话,下边这些孙子谁要是敢二话,我他娘的扇他。况且,今天晚上我这几个骨干们,都目睹了你刚才的勇武形象,连我都被震了,更何况他们。”
  方子铮淡然一笑,不置可否。
  那云淡风轻的模样,连刘黑虎这位二十好几的老爷们,都有种顶礼膜拜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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