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柔软的内心

  方子铮都找了两三天了,却对瞿冰最近的行踪就没有打听到一点。不过小道消息倒是听到了不少。
  都是花边新闻,像什么‘副县长和小保姆不得不说的故事’、‘小保姆的自白’、‘小保姆进阶三部曲’等等,听的方子铮那个火大。
  尤其是传递这些花边新闻的,都是些底层的民众,像什么买菜卖菜的大神啊,卖肉的大叔啊,都是嘴巴闲不住的,挨着人就讲,这传播速度,可想而知了。
  怨不得这瞿冰都不露面,而且还要离职了,这换谁一时半会的也受不了啊。
  也不知道她到底会做何想,至少在方子铮的心里,就忍不住替她难受。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平白无故的卷入这场是非中,事了之后,还无法还她清白,这对她的以后,肯定会造成不好的影响。
  不过,按照瞿冰那倔强的秉性,估计她不会就此妥协,像一般的小女子那般忍气吞声销声匿迹,或者就此寻了短见的,她肯定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里,咬牙切齿的寻思着啥时候出来挣钱。
  这个敏感又好强的女子,肩负着家庭的重任,肯定不会让她的爸妈操心的。
  等到她出来的时候,估计又是另外一个模样了吧。
  想到这里,方子铮一阵期待,该会是啥样哪?
  这小娘子,啥时候出来哪?
  等到方子铮在此见到瞿冰的时候,已经是这一年的第一场雪了。
  这第一场雪来的快,来的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来的很多人都没有准备。连一向能挨冻的方子铮都大感吃不消。
  方子铮本来是不想出来的。不过今天是星期六,是难得的一月休假一次的日子,小胖子在学校的小租房里憋了一个月了,自然要出来好好犒赏一下自己的胃口。所以,方子铮就成了他的亲兵,一起跟着他来外面打打牙祭。
  其实小胖子在学校的日子过的也挺潇洒的,除了平常的时候不能出去,其他一切都很好。而且,还有电脑能玩。
  对于赵牧的老爹,赵老板来说,自家儿子能够在学习上搞出点什么名堂,才是他这辈子最引以为傲的,甚至比占领整个冀南的建材市场份额都让他高兴。所以,自从上次,小胖子隐隐约约的透露,想要用电脑来查阅一些课堂上学不到的东西之后,深感父子情深的赵老爹就直接掏钱了。给赵牧同学的宿舍里装了台电脑,还给牵了条线。
  作为整个冀南一中里的头一份儿,小胖子赵牧这次可算是出尽了风头。跟随在他身边的那些所谓的方子铮粉丝团,多少也是看上了他这一点,寻摸着啥时候可以趁他有时间,给指点一下,上个免费的电脑玩一下。
  除了一日三餐没有肉吃,其他一切都是最顶级的。
  这是小胖子跟方子铮吹嘘的。不过从他那时不时就能满嘴油的来上课,方子铮就猜到,他这没肉吃估计也找到了解决的办法。
  面对方子铮的疑问,小胖子就一脸神秘的猥琐的笑了。带着方子铮来到宿舍里,一指床底下。
  锅碗瓢盆。整套的装备,一应俱全。
  方子铮看到他这全副武装的,直接就瞪大了双眼,暗忖他弄这一套想干嘛?
  在宿舍里开伙?
  貌似是个不错的主意啊。
  望着小胖子挤眉弄眼的样子,方子铮就猜到,这小子,相当有经验了。
  方子铮连连追问,可小胖子就是死活不松口,连道啥时候开火的时候,让他也过来尝尝,纯天然的。
  现在,就出去陪我开开胃。
  自己弄得毕竟不专业,咱们去外面吃专业的。顺便再跟我出去租几本书。老子要研究研究。
  他就跟着赵牧出来了。来到学校不远的一家小酒馆里。
  在那处处透着温热的酒香中,方子铮终于尝到了小胖子那所谓的专业水准。
  其实也就是一般厨师的水平,不过在三月不知肉味的小胖子嘴里,人家搞个滑肉片都能让他吃出龙肉的味道来。自然是吃的肚圆心满,这才打着饱嗝来到他所说的租书店里。
  一路上,这小胖子嘴巴就闲不住,忍不住吹嘘道,你不看小说你不知道,这租书店啊,自打上个月换了老板,那生意就成天的翻了番的爆满。你猜是为啥?
  方子铮道,不感兴趣。本人不大喜欢看小说。
  小胖子就很无趣的摆摆手,你这人就是没风情,怨不得没有女朋友。
  方子铮大囧。表示侧耳倾听。
  那小胖子又来了兴致,神秘兮兮的挤吧着小胖眼睛,扯着方子铮的耳朵根子上小声说道,那个小老板娘啊,长得那个水灵,就像个狐狸精一样。我都听好几个爱看书的家伙发誓了,以后就在这里租书了,哪儿都不去。就为了看一眼狐狸精姐姐。嗯,我也发誓了。
  好像要印证自己的誓言一般,小胖子还快步跑了两下,指着前面那雪窝后面的小单间租房说道,就是那里。
  一个略显陈旧的灯箱在外面,上面还顶着没有来得及扫下去积雪。里面人头攒动。从敞开着的门口,还可以瞧见里面的人呼吸所产生的热气,就像雾气一般,蒙蒙的向外散发着。
  可见这里面的人有多少。
  方子铮一下就愣住了。
  门口最外面的那个轻盈的姑娘,不就是她么。
  粉红的薄袄罩在她身上,外面还套了件小风衣,脚上蹬着一双裂开了口的双星旅游棉鞋,都是那种半新不旧的,穿了好几年的老样式,不过穿在身上,依旧显得很娇俏。她的头顶上还戴着一顶粉红的,自己织的毛线帽,头顶上尖尖的,两边还垂挂着两个布铃铛,一直垂到两侧肩膀上。尤其是那粉红的小薄袄,映衬得那脸庞更是白里透着红。这身穿戴,虽然都不新颖,但是穿在她身上,灵动而不失妩媚,简直就是个妖精,穿什么都迷人。
  瞿冰一手拿着笔计算着,另外一只左手磕着自家炒得葵花籽。瞧着这人来人往,拥挤不堪的小铺子里的顾客,眉宇中并没有多少喜气。这里的生意确实不错,每天都能有几十块的利润,有时赶上星期天或者节假日前,甚至都能有上百的时候。不过这些,她并不稀罕。她其实并不是一个庸俗的女人,她不需要多少钱,她只想给家里一个力所能及的帮助。就像她去年知道家里的困难之后,主动放弃高考一样,有时候,放弃一些自己喜欢的东西,就是力所能及的帮助。
  不过,这两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她一直都没有忘记那个小男生。
  他不正经的样子,一直都印在她的脑子里。让她复习成人自考的时候,都不能专心。
  她决定了,趁着这段时间,看看能不能拿到一个自考的学历,然后去凤城或者去外地,找一个其他的工作,反正,近段时间远离冀南最好。
  不过,这打算,显然有点一厢情愿了。
  她的心里,总是有些东西放不下。让她根本就复习不下去。那段时间的记忆,已经成了她内心深处的一丝幸福的回忆。每每到静下心来先要复习的时候,她的脑海里,那个不正经的人,就会适时的跳出来。
  想想那一吻,想想他对自己毛手毛脚占便宜的时候,想想那时候脸红的自己。
  她的心里就一阵甜甜的,然后又是涩涩的。
  这些已经是回忆。
  自己已经远离了他。自己离开,对他来说,才是最大的帮助。
  她坐在这书铺的老板位置上,有人租书的话,就熟练的收钱登记。
  这里面人不少,但真正租书的,能占一半就不错了,大多是光看不租的。也不见她有什么不满的,依旧低着头在桌上写写画画的,另一只手,也闲不住的掏出瓜子来嗑一下。在她旁边还有一个煤球炉,直到手上没了知觉,她才伸出手去,在炉子上烤一下,然后再缩回去,显然也是冻得够呛。
  她突然像是恼了一般,气咻咻的将手上的笔给扔到了桌上,看看这时也没有人要来登记租书,便要起身,想要将门口刚落下来的积雪清扫一下。
  她刚想站起来,就感觉到自己面前一黑。
  一道阴影在她的面前驻足了足有十秒钟。
  她连头都没有抬,就说道,租书么?里面看看吧。
  那人就回答,这里的书我包圆了。从今天起,这个书铺里的书,就我一个人看了。
  瞿冰的眼睛里一下子就闪出一道光来。很欢喜的道,我喜欢自食其力。
  那人就回答,我就是你的顾客。
  瞿冰的眼睛里瞬间就布满了水汽,声音都有点哽咽了,说道,做人不能这么霸道厚脸皮的。
  他就不回答了,直接就伸出手去。一把就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中,将瞿冰给捞了出来,在所有人的惊呼声中,将她给抱在了怀里。
  瞿冰就只叫了一声,就再也不发出声音来了,一脸红色,像是个怕见人的鹌鹑一般,缩在方子铮的脖子里。
  她的眼窝里还有泪花,但是那一脸的幸福的笑,傻子都看的明白。
  少男们敏感而脆弱的内心,瞬间就支离破碎了一地。到处都是黯然神伤的心灵,和急需抚慰的内心。
  而旁边给方子铮带路的小胖子都看傻了。
  这哪儿跟哪儿啊?刚刚还跟他吹,这会儿人家直接就上了。马勒戈壁的,这速度,拍马也赶不上了啊。完了,看这样子,这女孩儿跟风筝以前就认识,保不齐的还真是他的女朋友。要万一真是的话,那我这段时间的努力,不就白费了吗?我草,苦也。丢了夫人还折兵啊。
  小胖子很无辜的,直接就跟狐狸精姐姐说再见了。同样很受伤的,还有那些整日的跑到这里以蹭书看书打幌子,试图接近美女的居心不良的学生。
  赤裸裸的现实告诉他们,这世道,只有胆大够直接,才能抱得美人归。胆儿小还玩婉转的,注定只有失败暗自神伤的份儿。
  瞿冰缩在方子铮的怀里,是真的羞了也吓着了,一颗心扑腾着停不下来。
  这方子铮,也太直接干脆了。隔着一张桌子,就一把将她给捞出来,好像压根就没有费一点力气。
  那一刻,她都差点要喊出来,最终,只发出一声小声的叫声,就止住了。
  她的泪水,就像是断线的珠子一样,低落了下来。
  她的心里,有委屈,又不甘,也有喜悦和甜蜜。
  那脸上,一瞬间,全是满足。
  再坚强再倔强,内心里也是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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