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节

  却连用什么词合适都不知道了。
  “惊为……”
  “……天人。”
  霍予祉和霍予祚喉中微噎,兄弟二人配合着,才终于带着惊讶把这四个字说完。
  而后,霍予祉讶然看向席临川:“我现在知道将军说对了。”
  “……什么?”席临川微愣。
  “她是不一定吃你安排的那一套的……你是谁都没用。”
  “……”席临川心里愈发没底了。
  原是他忐忑之下与他们说过这般担忧,他觉得她惯有自己的想法,现下她怎么想的他并拿不准。彼时,他们只笑他太患得患失,霍予祉的原话是:“好歹是堂堂骠骑将军,连赫契的姑娘私底下都拿你当传奇说着,你和她共处了这么久,反倒担心她仍不肯当你妻子?”
  这番话,本也一度算给了他颗定心丸了。他心存自信又不失小心地安排好了接下来的每一步,结果……
  现在到了这个节骨眼上,这位扭头过来浇冷水了!
  “……世子殿下。”席临川面色微白地睇向他,牙关一咬,“殿下若是想临阵脱逃……”
  “……没有。”霍予祉一声干笑,思了一思,抬眸看向霍予祚,“帮忙查看?”
  霍予祚一点头:“我先去西市。”
  话音未落,骤觉案几一晃,席临川已然撑身离开,一壁向外走着一壁向二人道:“我直接去城外,城中便有劳二位!”
  “客气。”二人各自饮尽盏中美酒,放下酒盏,也起身离去。
  章节目录 第138章 连环
  没有见到想象中可能出现的“趁演出谢幕当众求婚”的场面,红衣松一口气之余又禁不住更悬了心。
  两相矛盾的心情各有理由,松一口气是因为那种当面告别、借旁人施压的做法实在是她所讨厌的,再度提心吊胆则是因为没有这一出,她就更加摸不清席临川到底是什么打算了。
  回到小间中在婢子的服侍下卸妆、更衣,红衣静等了半刻工夫,却不见席临川来接她。
  又过一会儿,却是绿袖来叩了门,她回头间见绿袖一笑:“将军让婢子留了话,说他先走了。”
  ……走了?!
  她首次登台演出,他不来庆贺一下也就算了,还提前走了?!
  顿时心中冒火,未待红衣出言,绿袖却又道:“还另留了一句话,说你今晚的舞着实惊艳,他看了那么多精致的乐舞,都没有比你那个更棒的。”
  ……这还差不多。
  罢了,放过他了。兴许他是这几日当真政务繁忙,实在累得熬不住了呢。
  红衣撇撇嘴,一语不发地倒了杯花茶来喝,看看也已褪下绿色舞服、换了家常的杏色中袖曲裾的绿袖,问她:“你今晚住在竹韵馆还是回敦义坊去?”
  “敦义坊。”绿袖一笑,提步进了屋来,拎了拎手中提着的东西,加重了语中的抑扬顿挫,“将军让我帮他办件事——带你去得到这花灯的地方。”
  红衣一怔,带着点惊疑视线下移,这才注意到她手中拎着的那盏花灯。
  这是她并不陌生的东西。竹韵馆首演那天恰是上元节,是以演出结束后,他就带她去了灯会。那天他揽着她,硬生生用明显动了手脚的羽箭做到了箭无虚发,拿了两盏她喜欢的花灯回去。
  但是那日的事情实际上并不让她开心,后来又有阳信公主出来横插了一杠子。二人一度闹崩,这花灯自也被她抛在脑后,搁置了许久未提——她甚至连这花灯是被她拎去了当时在敦义坊的住处、还是被他带回了席府都不记得。
  眼下他突然做了这样的安排……
  红衣蹙一蹙眉头,迟疑道:“我累了……”
  “离得又不远。”绿袖抿笑指一指外面,“我着人套好了马车,一起去看看吧。你都这么多天没回过席府了,兴许他想做些什么呢。”
  这哪是“兴许他想做些什么”,他明摆着就是有安排在。
  红衣心下矛盾着,一边消不去那份赌气的心思,一边又有一缕好奇使劲牵引着,让她觉得很想看看这到底是什么安排——若不弄明白,她可能会憋闷好久。
  于是就这么心情纠结地跟着绿袖出了竹韵馆。相较于她的神色恹恹,绿袖看上去心情明快极了,她也就不好再显出那样的不快反带低绿袖的情绪。上了马车,直奔西市而去。
  正值夜晚人人得闲时,大夏又没有宵禁,集市中虽远不及灯会那日的沸腾,但也称得上热闹了。
  两个姑娘在人群中左拐右拐,红衣原还担心自己路痴找不到,绿袖却显然将路记得很熟了。
  很快寻得那日的摊子,仍是那天的摊主,但是不见花灯,商品已换做了女儿家日常所用的绦绳腰饰。
  红衣驻足望向绿袖,绿袖却没有上前待她开口的意思。笑吟吟地将手中花灯递过来,红衣轻一咬唇,举步上前:“打扰了,请问……”
  她还未问出口,对方的目光已落在她手中的花灯上,遂了然笑起,拱手道:“骠骑将军差人留了这个给姑娘。”
  一只墨绿色的荷包递过来,荷包上绣着简单的竹纹,下面缀着褐色的流苏。
  这是她上元那日作为“还礼”回赠给席临川的。
  心中微微悸动,她克制着心绪将荷包接了过来。已经过了这么久了,这荷包却还是崭新的样子,可见保存得小心。
  打开荷包上紧系的系绳,挑开包口瞅了一瞅,里面只有一张折了两折的纸笺。
  红衣把纸笺抽出来、展开,上面龙飞凤舞的,总共就四个字:大将军府。
  搞什么鬼!!!
  这里离大将军府……很远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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