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妈变成了飒爽校花 第64节

  她穿着开春的长衫裙,头发扎在头顶,落成一个丸子,丝丝缕缕地垂下几缕在鬓间,黑眸平静无波澜。
  “妈妈,我们快去把锅锅带回来!”殷殷走过去牵起了殷流苏的手:“现在就买车票去广城。”
  殷流苏得知消息,也难受了很久,甚至也很冲动地想要买机票去广城、把那个傻子揪回来。
  但她一个人静了很久、想了很多,终于还是说服了自己,接受这一切。
  她对殷殷道:“哥哥是成年人,他有自己的选择。”
  殷殷的眼泪顺着脸颊流淌着:“可我想和锅锅在一起,我不要和他分开。”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殷殷也要学会接受别离。”
  殷殷哭得更厉害了,上气不接下气地啜泣道:“那…那有一天妈妈也会离开我吗?”
  “迟早有一天,妈妈…哥哥,还有你身边的很多人,他们都会离开你。因为人生本就是一场漫长而孤独的旅程。
  ”
  刘穗花走过来,拉了拉殷流苏的衣袖:“殷殷还小,你跟她说这些…”
  殷流苏固执道:“我懂得这些的时候,比她还小。”
  她自小便是孤勇独行,从无边无际的暗黑中撕开一条裂缝,这才窥见天光。
  这也影响了她对孩子的教育,她必须告诉殷殷:要勇敢地面对现实,而不是耽于眼前美好的泡沫。
  她伸手擦掉了殷殷的眼泪,认真说道:“殷殷,你必须学会接受爱你的人的离开,谢闻声也有自己的追求和梦想
  。他不仅仅是你的哥哥,他还是他自己,你要学会尊重他的人生选择。”
  殷殷伤心至极、号啕大哭,狠狠甩开了殷流苏的手:“才不是,锅锅是因为你才走的!是你不要锅锅,他才走的
  !”
  殷流苏顿时无言。
  殷殷哭着跑回了单元楼里。
  刘穗花推了推花臂,花臂抓了一把罐子里的棒棒糖,追了上去。
  殷流苏深呼吸,平复了心绪,回头望向了店里傻愣愣盯着她的员工们。
  “看完了,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众人立刻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卷头发的卷头发,美甲的美甲......只是时不时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瞥向殷流苏。
  殷流苏强忍着胸腔里的那阵空落落的失措感,独自走到了巷子口,背靠着凹凸不平的墙面。
  仿佛还能想起第一次带那少年回家时的情形。
  他笑起来的样子,就像风吹过大街小巷,带着一股夏天的味道。
  殷流苏颤抖地摸出女士烟,低头点燃。
  抽了两口,她将打火机用力投掷了出去——
  “混蛋!”
  第45章 录像
  殷殷最近心情很糟糕, 不再主动邀约刘闻婴办家家酒了。
  她不找她正好,刘闻婴耳边终于能清净些,不必再面无表情地陪着她、玩低智的娃娃角色扮演。
  美术课, 殷殷在纸上画下了一个翻越铁轨去买橘子的“背影”。
  那背影宛如朱自清的《背影》的配图插画, 只是她笔下的“背影”,更年轻矫健, 手臂上还有肌肉。
  “你画的…是朱自清的父亲?”刘闻婴难得主动开口询问。
  殷殷认真地绘图,解释道:“不是, 是我锅锅。”
  ”他给你买过橘子。”
  “没有,他只叫我去给他买,还要我切好了递到他嘴边。”
  “……”
  殷殷认真地绘图,解释道:“但他一直保护我, 比起哥哥, 他更像我爸爸。”
  刘闻婴默了默,喃道:“长兄如父。”
  “闻婴你有哥哥吗?”
  她摇了摇头:“有过一个姐姐, 比我大两岁。”
  殷殷敏锐地抓住了她话里的关键:“有过?”
  “嗯,她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为什么呢?”
  刘闻婴眼神蓦然冷了冷:“没有为什么。”
  殷殷见她脸色不好看,立刻结束了这个话题, 低下头失落地说:“妈妈不要我去找哥哥, 因为她说, 每个人都有
  自己的选择,没有谁能永远陪着我。”
  “你妈妈说得对。”
  见她也这样说, 殷殷难过地抽了抽气:“可我还是舍不得,不知道哥哥过得好不好,他笨得很, 总是轻易相信别
  人,常常受骗。”
  说罢, 小姑娘用袖子擦了擦眼泪。
  刘闻婴被她低低的啜泣声弄得甚是心烦:“不要哭了。”
  真的很讨厌女生在她面前抹眼泪。
  然而殷殷仍旧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哭得越发厉害了,身形一抽一抽的:“呜,我想锅锅…”
  “快上课了。”刘闻婴烦躁起来,嗓音也变得凶巴巴的:“我叫你不要哭了。”
  殷殷无辜地看了她一眼,虽然不哭了,但是憋红了脸,很难受。
  终于,几秒之后,刘闻婴伸出手,不动声色地摸了摸她的头。
  殷殷诧异地望向她。
  她表情别扭地望着天,满脸的不耐烦。
  ……
  谢闻声捧着盒饭坐在国贸大厦顶楼的椅子上,跟一群跟疲倦的工人们一起吃晚饭。
  兜里揣着今天挣的200块钱,虽然腿还有些软,但心里甚是愉悦。
  一天两百,一个月就是六千,一年就是七万!!!
  这可是巨资啊!
  攒个几年,他娶媳妇的钱都有了。
  当然,前提是殷流苏能看得上这些钱,如果她赚得比他还多,那他就要更努力一些才行。
  谁让他喜欢的女人这么优秀。
  谢闻声津津有味地吃着盒饭,满心充实。
  这时,他偏头望见身边的梁大桥,饭端在手里,却一口没动,还在怔怔地出神。
  两条腿已经抖成了筛糠。
  谢闻声盯着他瞧了片刻,又联想到他刚刚清洁外窗时吓得站不起身的情形,问道:“你行不行啊?”
  梁大桥闻言,咽了口唾沫,赶紧用扒饭来掩饰慌张:“我…我我我没事啊。”
  “哥们,你真有恐高症啊?”
  此言一出,所有工人都望向了他们。
  “我看你在上面的时候,很不对劲。”
  梁大桥立刻反驳,怒声道;“我哪有不对劲,你不要胡说八道!”
  “哥们,这可是玩命的事。”谢闻声想到那天见他第一面的时候,他就问他有没有恐高症:“我得去跟经理说说
  ,你要真有恐高症,这活儿你就做不了,这是要命的事!”
  说罢,他放下了盒饭,朝着经理的工棚走了过去。
  梁大桥连忙拉住了谢闻声,苦苦哀求道:“不、不要哇,不要去说,我真的需要这份工作。”
  “富贵险中求,你也不能不要命吧!”
  梁大桥一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都快要给他跪下来了,扒拉着他的衣服:“我真的需要这笔钱,这是救命的钱。
  ”
  谢闻声不解地望向他,他赶紧从裤包的夹层里摸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小女孩笑容甜美的模样:“这是我女
  儿,得了癌,化疗的费用很高,我…我需要这笔钱。”
  谢闻声终于顿住了脚步,接过照片看了看。
  照片上的小女孩,戴着很可爱的猫咪线帽,看得出来鬓间已经没有头发了。
  她年纪和殷殷差不多大小。
  想到自家小妹,谢闻声顿时心软了。
  “你女儿治病要多少钱。”
  梁大桥见他没有要去举报的意思了,松了口气,收回照片:“谁知道,这种病,上不封顶,我现在只能拖一天算
  一天,能挣一点是一点。”
  谢闻声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
  以往觉得自己够倒霉了,没爹没妈,漂泊流浪又四处碰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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