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白书子大惊，忙出声焦急地叫道：小兄弟，小兄弟，你怎么了？醒醒...轻轻推着昏过去的高小风。
当高小风醒来时，已是翌日晨。他挣扎着在石床上坐起身子，心头悲痛犹新，刻骨铭心，他看见石室的窗前站着白书子。
这时，白书子听到动静，转过身，儒雅的眉目间凝着愁色，见高小风醒来，露出一个带着淡淡苦意的微笑，道：小兄弟，你醒来了。
高小风点点头，下了石床，也来到窗前。
玄石塔蓝色禁制的光圈外，正下着纷纷的大雪，玄冰洞里无比的静谧，也无比的寒冷...
忽然，白书子轻声，同情的声气向高小风问道：小兄弟，你实话告诉我，那两个女的是不是你相爱的人？
高小风望着外面的飞雪，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只万千心结化作了一声叹息。他自从白书子嘴中听到程小影和刘小翠成了别人的妻子后，已经万念俱灭，空荡荡犹如一穴深深的坟墓。
白书子听到他的叹息，道：小兄弟，我已经明白了！自古多情空余恨，小兄弟，世上就我们这般痴情的人，才会这般无尽痛苦！
高小风一怔，看向白书子，见他眼中闪着微微泪光，心中惊异，问道：难道前辈也是...曾经失去自己心爱的女人？
白书子望着窗外飞雪，许久无语，双眼怔怔地看着飞雪，仿佛是想起许久许多的往事，脸上神情间悲喜交集，变化不定，最后，叹息一声，点着头道：小兄弟猜得没有错！正因为她，我才有三毒的解药并恰好解了小兄弟所中的毒。
高小风没有打断他的话，只听他接着说道：她叫美画，是我们水海灵已故去老宗主的独生女儿。我爹和现在宗主克洲的爹是老宗主手下的两个护法，而我、克洲、美画则年纪相仿，自小一起玩耍，一起修真，是三师兄妹，我和大师兄克洲都爱着这个师妹，师妹天真活泼，似乎并不知道我们喜欢她，她对我们一样的好，但我们两人总觉得师妹对自己的好比对方多，为此我和大师兄心中渐渐有了嫌隙，彼此十分不睦。
终于一天，我向师妹告白了自己的情意，她一脸红晕的，说道：'二师哥，大师哥也是像你这般说喜欢我，你们说的我都知道了，现在我先不说喜欢你们哪个？等到一天该说的时候，我会告诉你们我喜欢是谁？';
以后，我和大师兄再也不敢和小师妹提这事，日子就这样平静地过了一年，一日，小师妹在后山修炼被霸全所抓，他见小师妹长得漂亮，便想把她献给好色的银角大帅，恰好，被大师兄发现，于是，只有御雾级别修真的大师兄为了救回小师妹，舍命追霸全三天三夜，从北海追到南海，终于奇迹般地从御电级别修真的霸全手上救回了昏迷的小师妹。
当大师兄救着小师妹回到水灵大陆时，他全身是血，一步一个血脚印，但手中仍紧紧地抱着小师妹。我们所有的水海灵都被他震撼了。那天晚上，小师妹一醒来后，就进了大师哥的房间。我在关着的门口，听到师妹痛心地问大师哥：'大师哥，你打不过那坏蛋，怎么还为我追他？你不怕死吗？';大师哥微弱的声音深情地道：'如果救不了小师妹，我也生不如死，为了小师妹，我死也不怕！';
那夜，小师妹再也没有走出大师哥的房间，我一个人从水灵殿狂奔上了一座山岭，哭不出笑不出，却痛苦无比，彻夜对着一轮冷月...
三天后，大师哥和小师妹成婚，喜气洋洋，而我如失魂魄，一个人出了水灵大陆的禁制，在海底峰峦服下了三毒自尽。
可我并没有死，我爹救了我，他知道我对小师妹的情意，所以一直注意着我，我离开水灵大陆时，他暗中跟来，及时用解药救了我。
小师妹听说我服三毒自尽，一身红衣急忙跑来看我，在房间只有我和她时，她双眼含泪道：'我知道你是因为我才去服毒自尽，但自古一女不能事二夫，大师哥为了救我连性命都不在乎，这番情意，就是铁石心肠也融化了，何况我心中也对大师哥情意深深，对二师哥我唯有深深歉疚！';说罢，她从怀里掏出三瓶三毒的解药，放在我手上道：'只希望二师哥别再做傻事！这些解药放在你身边，你如果有个三长两短，我心里便一辈子也不会安乐了！';
不觉二十多年过去，小师妹生下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后，在五年前病逝了，我心中一片空旷旷，便向师兄请愿来玄冰洞看守玄石塔，了却残生罢了！
高小风看白书子面貌，不过中年模样，而白书子却说是了却残生，可知他心中为情之深，为情之苦是何等万念俱灰。
白书子说到这里，自怀中掏出三个瓷瓶，接着道：自十年前，水海灵的巫神医死后，这三毒的解药配制之法，也在水灵大陆失传了，我这三瓶三毒的解药，现在可是灵域竟存的三瓶解药，我见公子容貌尽毁，一头白发，只道你是因为毁容绝望之下，服三毒自尽，想起自己曾经为爱所苦服下三毒的往事，只觉我们遭遇何其相似，心中感伤，便用解药救了你。
高小风这才知道白书子救了自己，还因为有这样一段伤心情。可他此时心中一片黯然伤心，根本难以再对白书子加以宽慰。
这时，白书子轻轻地，显得小心翼翼极为珍爱地将三瓷瓶重新放入怀里，看了一眼高小风，叹息一声，说道：小兄弟，你如今容颜已毁，而你心爱的女人也成他人之妻，相见了又能如何？两下相对徒增伤悲，不如不见，不如不想，如同陌生人，各过各自生活，还要快活些呢！
高小风听到这里，心头一震：是啊！自己如今容颜已毁，小影小翠更成他人之妻，相见了又能如何？她们还能认出白发毁容，声音也已经大变的自己？相见，相见了，终是如同陌路人，两女心中已各自有了他人，自己即便有情也该识趣地离开，更何况自己白发毁容破声，又如何再配得上如花似玉的两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