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长安道 第69节

  檀奴见对方久久不发话,便自个站直了腰,对上谢玉升的眼睛,道:“方才在宴会上,夫人已经同意将檀奴收下,还请您不要见怪,这是夫人的意思。”
  谢玉升薄唇轻启:“是吗?”
  檀奴不卑不亢道:“自然是真的,檀奴不敢欺瞒。再者,檀奴很是敬仰哥哥的琴艺,不知日后能不能与哥哥时常切磋琴艺?”
  回应他的,是谢玉升带着淡淡笑意的嗓音:“我夫人不喜欢你这样的。”
  檀奴越发挺直身子,道:“您未必了解夫人所想,檀奴还没入府,您就这样争风吃醋,实在不妥。”
  谢玉升一双长眸灿如星辰,扫了他一眼,拂袖离开。
  走之前,风吹来他极其轻微的一声:“我夫人好高雅,厌恶流俗,狐媚的,她不会喜欢。”
  作者有话说:
  秦瑶:你怎知我不喜欢?
  谢玉升:那我下章亲自试验一下。
  第61章 升温
  月明星稀,清风拂来,吹动廊下灯笼摇晃。
  秦瑶回到厢房,下人已经给她备下了醒酒的茶与沐浴的汤水。
  沐浴完后,秦瑶坐在榻上用白巾擦发,听到门口传来“笃笃”的敲门声,头也没抬一下,让侍女彩屏儿去开。
  彩屏儿走到门边,打开门,接着便没声音了。
  秦瑶疑惑地抬起头,见一道影子关上门,朝秦瑶走了过来,他身量比彩屏儿修长得多,明显是一个男子的身段。
  屋里只有她和他二人,香炉里燃着熏香,发出“噼啪”的轻微响动
  秦瑶坐在榻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纱裙,正要撩起床帐,将那人的面貌看清楚,对方已先她一步,掀开了床帐,直接朝她身上扑来。
  秦瑶“啊”的轻叫一声,一只大掌便伸出来,捂住了她的嘴,将她搂住,一同仰倒在榻上,滚了好几圈。
  这一张床,是崔家准备给客人用的客床,能有多结实?被这么一滚,发出了不小的摇动声。
  一阵天旋地转,秦瑶气喘吁吁地停下,趴在男子身上,抬起头,俯看着他的容颜。
  她潮湿的发梢,滴落圆润的水珠,啪嗒一下,落在谢玉升下颌角,水珠顺着他干净的曲线流下,消失在颈间。
  秦瑶回过神来,右手抡起粉拳,轻轻打了他肩膀一下。
  谢玉升揉了揉肩膀,道:“有点疼。”
  秦瑶看他胡说,她的粉拳一点劲都没用,哪里会疼?
  她伸手,又是几拳砸在他身上,道:“我的拳头分明一点都不疼,你就装样子吧。”
  谢玉升仰倒在那里,由着她打了一会。
  大概是秦瑶发现他开始装死了,便也停止了无用的攻击。
  小姑娘坐直身子,将散乱衣裙穿好,遮住露在外头的肩膀,伸手拍拍他身子,道:“从我的床上下去。”
  谢玉升像没听到,无动于衷地躺在那里。
  这样子看得秦瑶生气了,她倾身,去拉谢玉升的胳膊,道:“下去,我还和你冷战呢,不要和我睡一张床。”
  可谢玉升一个大男人,哪里是秦瑶一个瘦弱的女子能拉得动的?
  她奋力拉了几下,非难没能成功,还把自己弄得瘫软,倒在了谢玉升怀里。
  谢玉升抱着她的腰,与她换了上下,探手捂住她的樱桃小口,让秦瑶不禁睁大眼睛,嘴里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秦瑶挣扎,去推他肩膀,被他用桎梏住手腕,双手都给推过了头顶。
  目光对视,秦瑶澄澈的眼底慌乱,奋力挣脱,身子拱起,却使得自己与他贴得更近了,这下,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衣料上的温度。
  谢玉升也察觉出来了,他指尖拨开沾上她眼睫的碎发,问:“晚上只穿了一件纱裙,小衣穿了吗?”
  这话一出,秦瑶身子有一瞬的僵住。
  谢玉升俯下身子,高挺的鼻梁嵌进她脖颈里,呼吸弄得秦瑶又痒又难受,不由张开了那一张红唇,触到了谢玉升放在她唇上的手心。
  他在她耳边道:“外面有人在听你我二人说话。”
  秦瑶手指一下蜷缩起,忘记了挣扎,疑惑的目光看着他,仿佛是在问:是谁?
  谢玉升凑到她耳边,问:“我松开你的唇,你能保证不乱叫吗?”
  秦瑶用力地点了下头,很快感觉压在唇上的手松开了。
  谢玉升俊美的面容停在她面前一寸,以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轻声道:“来了个听墙角的,是宴席上你舅舅送给你的那个清倌。”
  秦瑶紧张起来,小心翼翼问:“那怎么办?”
  “能怎么办,自然是打消他的怀疑。”
  他话语说得轻松,可秦瑶却嗅到了阴谋的味道,问:“如何打消啊?”
  谢玉升去解自己衣袍,问:“你说呢?”
  随着这话落地,他的腰带、外衫、里衣也一件件扔到地上,秦瑶看着不对劲,一下捂住双眼,“这是要干什么!”
  可惜秦瑶的嗓音,若真叫起来,那也可以很响亮的,这会顾忌有听墙角的在,施展不开,只怯怯地叫了一声,像溺水的小猫儿一眼,娇且带颤,万分柔弱。
  落入旁人耳中,准是以为她受到了谁的欺负。
  秦瑶也认为自己被欺负了,害怕地往床里躲了躲,被谢玉升一把抓住腰肢。
  纵使她那腰如水蛇一般灵活,这会也难逃他的双手,被狠狠地拽了回来,带着身下的被子都往外一拉,掉到了地上。
  谢玉升声音忽然扬高,道:“夫人今日在酒席上不尽兴?那今晚便由我再伺候夫人好了。”
  秦瑶摇头,“不、不用了。”
  窗外忽然响起动静,一个石子砸在了窗上,发出响声。
  秦瑶与谢玉升齐齐转头,看到了窗外黑团团的一片,似乎蹲着一只猫的影子。
  被这么一吓,秦瑶想起了外面还有个人。
  她看着谢玉升,贝齿咬住红艳艳的唇瓣,硬着头皮,道:“那有劳夫君了。”
  灯烛时亮时暗的摇晃,让谢玉升的眼睛如银玉一般,透着几分清透的亮光。
  烛光将二人的影子打在墙上和窗户上,床上的男子俯下身子去,窗子上的影子也矮下身去。
  秦瑶望着昏黄的帐顶,纤细白皙的脖颈绷直,如此的弧度,昭示着她内心的紧张。
  小姑娘仓皇地扭过脸去,一头青丝散落在圆润的肩头之上。
  刚刚谢玉升就问过她有没有穿小衣,现在眼前的情况告诉了他——
  确实没有。
  难怪秦瑶会这么的惶恐。
  鹅黄色的纱裙缥缈如云,贴在比绸缎更丝滑的肌骨之上,山峰起伏处生机蓬蓬,河流平坦处风景秀致。
  她小手伸出,拢了拢衣裙,被谢玉升握住手腕,轻轻地挑开了,目光流连了一会。
  秦瑶看着他的半垂这的眼睛,委屈道:“你闯进来时,我才沐浴完,就穿了一件裙子。”
  因着是在夏日,小姑娘怕热,特地只穿了一件纱裙。
  纱是什么样的?自然是薄如蝉翼,清透的一层,不管用它覆什么东西,都遮不住形状的。
  秦瑶感觉他在看她,咬唇,抬起脚踢他,道:“不可以乱看。”
  鹅黄色的纱裙便因为抬脚的动作,从笔直纤细的小腿滑落,如云一般堆到了小腹上。
  这样艳丽的场景,让谢玉升挑眉,看了她一眼。
  秦瑶轻轻放下了腿,错开他的眼睛,连目光都不知道往哪里看了。
  然而接下来,谢玉升的所作所为,让秦瑶更加大气不敢喘出
  他微亮的手放上她的肩膀,轻轻扯了下,如同给荔枝剥壳一般,鹅黄色的纱滑下,露出了果壳里的荔枝肉。
  秦瑶水眸盈盈看着他,小腹一凉,觉得自己罪不至此,她只是出门在外,心里贪玩,想假扮人玩,没料到必须要和谢玉升扮恩爱夫妻,牺牲到这一地步。
  “夫君。”
  轻颤的一声,从她唇角流溢出来,企图以此停下他的动作。
  男人“嗯”了一下,低沉的嗓音碾压过她的声线,两者尾音相交叠,呈现一种难言的感觉。
  谢玉升手压着她脖子,五指撑开,指骨之间的青筋滑动了一下,同样的感受到秦瑶脖颈上下轻轻的哽动。
  秦瑶受不住了,朝他招了招手,让他低下头来。
  谢玉升很给面子地低头,柔声问:“夫人怎么了?”
  秦瑶心口一颤一颤的,手抚上他的耳垂,道:“不要欺负我,我问你,我是谁?”
  这声音细得不信,几乎是擦着他耳朵说的,让谢玉升沉思了片刻,转目看着她的眸子,道:“自然是我的皇后。”
  秦瑶耳边全是他的热息,身上出了汗,又被泰山一样的重量压着,推不开他,只能继续去攀他的耳朵。
  “知道我是你的皇后,为什么还这么对我?”
  谢玉升不解,被秦瑶拉下来。
  二人在榻上翻滚了一下,不出意外,秦瑶又没能翻身成功,再次仰倒。
  谢玉升一只手臂横压住她的肩颈,另一只手捧着她的小脸,触手肌肤如凝脂。
  秦瑶很生气,小脸都滚烫了,问道:“你没失忆之前,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冷淡?”
  谢玉升一怔,“什么?”
  秦瑶道:“你不要装没听清,我不理你了,你明明就恢复记忆了,却还骗我说没有,故意把我耍得团团转,你是不是以为我很好骗?”
  这是从猎场回来后,二人第一次谈论这一话题。
  此前谢玉升隐隐约约猜到了秦瑶不与他说话的原因,却不敢往下想,只当秦瑶是小脾气又发作了,不肯理自己。
  可直到现在,她把话挑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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