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知觉都没有

  那几年,单家大小姐跟在杜邵帆屁股后面做跟屁虫的时候杜邵轩会称呼她为丫头。
  总会时不时的揉揉她额前的碎发嘱咐受挫的她。
  “丫头,邵帆年少不懂事,你别生气,回头我定会好好批评他给你出气。”
  “丫头,你要做一个勇敢的女孩,无论什么时候你都不要为了讨别人欢心而委屈自己。”
  “丫头你快多吃一些,别饿着。”
  ……
  单一诺记忆里,在乐清县再次和杜邵轩相遇以后,他再也没喊过她丫头,久别的称呼让她觉得很亲切。
  拉住要离开的他,她道:“轩哥哥,她是不错的姑娘,好好爱她,我希望你能幸福。”
  “傻丫头,你放心好了,我有分寸。”
  他说完又揉了揉她的头发,跟薛淼和刘静打了个招呼,大步离开了这里。
  薛淼早就看出了杜邵轩的心意,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并没有当着刘静的面说出那些不该说的话。
  以免无意间给旁人增添任何在背后诟病她的机会。
  杜邵轩不想秦妍薇被别人诟病,他也同样不希望任何人说单一诺的一句坏话。
  不过他对她和杜邵轩对秦妍薇的感情不一样,从始至终他在她面前都像是个贴心护着自己女儿的父亲。
  收到他意味深长的眼神,她瞪了他一眼,小手打了一下他牵着刘静的那只手,抢过他手中的小手道:“这就是爱,说不清道不明,糊里又糊涂的爱。”
  刘静小脸红的像熟透的番茄一般,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尖,生怕她再打趣她。
  她微微一笑坐回自己的位置道:“三水舅舅,你把我的姐姐给娶回了家,那以后我要怎么称呼她才好呢?”
  “小舅母。”薛淼坐到刘静身边,拉着她的手道:“她是我的女人,当然要跟我的辈分来。”
  “实力护妻啊!”她笑道,“飞云阁好丈夫的典范。”
  平日里总是没皮没脸,最爱大脑的薛淼也被她这一句话说的脸色通红。
  借口说去看看胥天翔便逃也似的离开了花厅。
  她和刘静手牵手正要说些体己话,听闻她回来的杜邵滢和瑜楚各自拉着自己的相公过来凑热闹了。
  四个小女人,三个是新婚,这下可乐坏了爱开玩笑的单一诺,逗完这个逗那个,玩的不亦乐乎。
  苍暮还没进院子就听到了花厅里的笑声,瞥了一眼院子里的三个男人径直走向卧房。
  简单的搭了个脉,他蹙眉看着床榻上的人低声道:“不知道你小子积了几辈子的德,能让她如此不计后果的为你。”
  说完他转身要走,又停下脚步道:“她昨晚应该给你喂了不少她的血来解你身上的余毒,她需要好好休息来养身子,今晚不要让她再照顾你了。”
  出了卧房,他没有直接离开,而是敲响花厅的门,打断了三个女人的打闹。
  他有件事需要她帮忙,因为这件事只有她才能办好,所以他就算知道她需要休息也还是得烦扰她一次。
  薛淼,刚子和飞天也早就看到在院子门口徘徊了好几次的一个身影,明白苍暮要做什么,去花厅中带上自己的娇妻纷纷向苍暮行了一礼辞别。
  “天。”单一诺喊住还没和她说话的飞天,“晚些时候你和瑜楚过来用膳。”
  飞天和瑜楚交换了一个眼神,颔首离开。
  目送他们出去后,她没等苍暮开口便让泠雨嘱咐云木看着点胥天翔挽着苍暮走了出去。
  泠雨要跟上去的时候她摆手阻止,让她在她走后去外面把一直没有进来的陌西城请进来喝茶等她回来。
  苍暮微微一笑道:“诺儿,你若不说为师还没有发现,原来你已经……”
  “师傅,时候未到。”她打断他道,“若不然,他也不会中了毒还坚持要护我。”
  “为师明白了。”他欣慰的点了点头,回头看了一眼卧房的方向。
  今日是个阳光明媚的艳阳天,太阳照耀下,晚春的凉意慢慢消散温度缓缓上升,天空作美,突然飘来了几朵白云遮挡住了正午最强的这段阳光。
  小凉风轻轻的吹着,单一诺深吸一口气,挽着苍暮缓步走着。
  他们还没走近院门就听到了院子里传来了一声怒喝,接着就是一阵碗碟破碎的声音。
  她抬头看了他,他用眼神告诉她这是日常经常发生的事。
  悠闲的步伐突然加快,被她挽着的他大步跟上她又快又急的小碎步走进了杜邵帆的院子。
  院子里,豆丁一边低声抽噎着一边收拾地上的残局,轮椅上的杜邵帆仰着头盯着他头顶正随风摆动的树叶发呆。
  “狂风落尽深红色,绿叶成阴子满枝。”她突然想起这两句诗句边说着边一步步走向杜邵帆道:“夏已至,秋天的脚步也将要被唤醒,还有谁能阻止硕果累累的景象展现在世人的面前。”
  杜邵轩眼眶微红,慢慢转头看向走向他的她,双手微颤看了看自己的右腿道:“就算有再多的果实我也够不到,摘不了。”
  “试都不试就说自己不行的人是懦夫,不是我的敢于挑战,一直勇往直前的朋友,杜邵帆。”
  她说话的同时停下了靠近他的脚步,直勾勾盯着他泛红的眼睛默默给他鼓励。
  秒懂她用意的豆丁扔掉手中的东西跪在杜邵帆面前道:“少爷,阁主说的没错,你试试吧!”
  “我,我,我……”
  “帆儿,为师曾告诉过你,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苍暮打断杜邵轩我了半天也没说出的话道,“既然诺儿也鼓励你去试一试,你为何不尝试一下呢?”
  他自嘲一笑道,“没用的,它一点知觉都没有了,还尝试什么?”
  苍暮自从到了飞云庄就一直鼓励他尝试着站起来,可能他的腿还没有到残废的程度。
  可是他坚持说腿已经没有知觉,他已经是个废人了,不想在做无谓的尝试。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越来越厌弃什么都要别人照顾的自己,若不是单一诺说服他,他甚至都不会和陌西城成婚。
  也许是因为当日成婚的不仅他自己,在拜完堂以后他又把自己关在了房中。
  从那日开始,除了豆丁和苍暮以外,他谁都不见。
  还穿着红嫁衣的陌西城被他关在门外,哭着靠在院门上度过了自己的新婚之夜。(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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