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节

  “……”谢云洲的脸立刻就黑了。
  殷遥嘴角露出笑,颇有兴致地说,“要不你就从了她吧,那我就有嫂嫂了。”
  “胡说什么。”谢云洲冷着脸,不悦地睨她一眼,“吃饭。”
  他窝着气站起身。
  殷遥笑得坐到地上。
  谢云洲呵斥一句:“像什么样子。”
  “我就是这样,”殷遥无所谓地说,“我又不要你喜欢。”
  谢云洲懒得说她,只丢了句:“下楼吃饭。”转身往外走。
  殷遥心情甚好地起身,跟在他身后。
  饭吃完殷遥没有多留,谢云洲让司机送她。
  殷遥在车上接到薛逢逢的电话,没讲什么正事,不过就是问她顺利回来了没有,殷遥这趟出门打的旗号是去看黄婉盛,薛逢逢全然没怀疑,还问她探班怎么样。
  殷遥面不改色:“我又不是第一回探班,拍戏都是那一套,也没什么新鲜的跟你汇报。”
  “行吧,回家歇着去,好好养精蓄锐。”
  殷遥应道:“知道了,我晚上先看看你发的方案,明天跟你讨论。”
  薛逢逢喜欢她态度积极的样子,笑道:“明天午饭带你开小灶。”意思是不在工作室的餐厅吃,要带她出去下馆子。
  薛逢逢挂了电话,靳绍端着调好的酒过来了,“遥遥回来了?怎么不叫她来?”
  “飞机延误折腾一天,又跑去她哥那儿,这还得来看你?你多大脸啊。”薛逢逢白他一眼,不客气地夺过他手里的酒,喝了两口,将杯子“砰”地放下,“你说梁津南怎么就不能跟白小鸟儿花好月圆白头偕老呢?郎才女貌的多可惜,这梁白两家不是大户吗,就没钱建个锁妖塔给这俩锁里头去?”
  靳绍嘴里一口酒差点喷出来。
  “要不要这么大怨气?”他笑道,“梁津南好不容易脱离火海,他母亲被气得,这会儿可还躺在医院呢,人也够可怜了吧?”
  “自找的,可怜什么?”薛逢逢脾气上来了,出口成刀:“我话放在这儿了,他要是敢仗着个二婚之身再来祸害遥遥,别怪我买凶阉了他。”
  “……”
  靳绍朝她竖拇指,他挺想笑,但到底还是顾及兄弟之谊,说:“至于吗?他有这么罪大恶极?你们女人啊,就知道个爱憎分明,可到我们男人这儿有这么简单就好了,你是不清楚他家里……”
  他喝口酒,给薛逢逢讲,“梁津南他母亲三十八岁高龄才有的他,真真是赌了命生的这儿子,差点人就没了,这些年梁家老的少的谁不宠着她由着她,早些年老太太在她跟前,说话都软三分,你说她非拿身体折腾,梁津南怎么反抗?”
  薛逢逢不为所动:“既然他有这么个妈,那别招惹遥遥啊,早早分手了事。”
  靳绍摇头笑一笑,“你看你,特会说轻巧话,谁会打一开头就想认命啊?他的确是早知道家里属意白家那位做他未来妻子,但原本还有个希望,想着劝遥遥回谢家,但你知道遥遥什么性格,津南哥了解她,一直到最后都没开这个口,你说他不爱遥遥吗?我看是太爱了,一丁点儿都不想勉强她。”
  薛逢逢皱眉审视着:“你这么明目张胆帮着他讲话,遥遥就活该了?”
  “我哪儿说遥遥活该了。”靳绍无奈地一摊手,“我不说话了还不行?我喝酒我喝酒。”
  酒吧那边台上,新来的男歌手低吟慢唱。
  吧台这里暂时安静了片刻,薛逢逢将杯里酒喝到见底,没憋住还是问了句:“所以那混蛋这么‘忍辱负重’好不容易结婚了,离什么?白折腾一遭好玩啊?”
  “这你又不懂了,”靳绍抬着下巴,“你这人年纪比我大,这窥探人心的能力还真是够差劲的,日子真过起来哪有想的那么容易,白迎迎什么人啊,人也是家里娇惯着宠大的,本来就够刁蛮,心气高气性大,她再喜欢梁津南,被冷多了,还能天天热脸去贴冷屁股?可不就成了一对怨偶,天天吵天天吵,多喜欢都磨没了吧,那白迎迎可不是个逆来顺受的主儿……咦,”靳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我是不是没告诉你,这离婚还就是她先闹出来的,绝食都用上了。”
  薛逢逢不大相信:“白小鸟儿这么刚烈?”
  “岂止。”靳绍凑近了点,手遮在嘴边,慢悠悠说道,“听说绿帽子都给我津南哥戴上了。”
  卧槽。
  薛逢逢瞪大眼睛,这回真惊讶了:“厉害啊,白姑娘比梁少爷有种多了啊!”
  听靳绍这货瞎比比一晚上,总算听到点儿对胃口的。薛逢逢莫名兴奋:“这才结婚多久啊,这俩相爱相杀的,演电影似的,都不带尿点,真他妈爽,活该是一对!”
  “……”
  靳绍无语,“行了吧!你这幸灾乐祸的,还能再明显点儿吗?别一高兴把我酒吧给拆了!”
  “我拆你酒吧干什么?”逢逢心情大好,“今天这酒我请了!”
  薛逢逢的好心情一直持续了好几天。梁津南和白迎迎离婚的消息并未公开,因此除了靳绍那个小圈子,薛逢逢可以说是唯一一个了解内情的,她原本并不乐见梁津南离婚,现在倒觉得神清气爽。
  殷遥对此一无所知,只是莫名觉得这几天薛老大变得很好说话,几乎有求必应,甚至连殷遥同她商量想把一月底的拍摄提前,她也答应去沟通。
  当然,沟通的结果很好,殷遥如愿地将去美国的行程提前。她这样做只有一个目的,为的是将一月下旬完整地空出来,这样等肖樾杀青回来,她就不用再出远差。
  元旦过后,一切都按照殷遥的计划进行,她十五号从美国回来,肖樾十八号杀青,他订了十九号的机票。
  殷遥当天有拍摄,没法接他,他的经纪人小山倒是有空,主动去机场接人。殷遥傍晚趁着吃晚饭的时间给他发消息:我家密码还记得吧?我要很晚收工,你自己吃晚饭,困了就早早睡觉。
  隔一会,又补充一条:天气冷,你多带些衣服,衣柜左边都是空的,你随便放,如果有剧本要看,也可以带过来。
  殷遥其实没有多想,只是上回听他说过年底不会再开新戏,理所当然地认为会有比较多的时间在一起。可她发的消息内容无论给谁看,隐含的意思都值得揣度一番,毕竟看上去很像在邀请他同居。
  消息发完,她匆忙地去工作。这天晚上,拍摄直到十一点才结束。
  殷遥婉拒了薛逢逢的邀请,在大家一齐离开去吃夜宵的时候,她回办公室收好东西,下楼去取车。
  手机上有肖樾十点钟发来的微信,问她什么时候回去。
  殷遥坐到车里,给他回复:现在回来。
  几乎一秒内就进来一条新消息。
  肖樾:我在你工作室外面。
  殷遥一愣,看完那行字,将手机丢到一边,发动车子开出去,右拐往前几十米,果然看到站在树下的身影。她将车停下,看见他走了过来,街灯将他的影子拉长。
  殷遥有种异样的感觉,已经很多次这样深夜收工,开车沿这条路回去,只有今天有人等在这里。
  她转头开门下车,从车头绕过去,在右车灯的位置停下,肖樾已经走到她面前,身体遮住了昏淡的一片光,脸庞晦暗不清。
  殷遥什么话都没说,已经被抱住了,她的脸颊蹭到肖樾胸前的衣服,明显凉飕飕的。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抬起手指去触碰他的脸,果然也是冰冷的,忍不住摊开手掌帮他捂一下,“什么时候来的啊?”
  “没多久。”低沉的声音经过北京夜风的裹挟,好像也显得有些干冷。
  殷遥知道他说的是假话,但即使戳破,他也不会承认。
  “不是让你在家里睡觉吗?”她的声调不高不低,语气里有一点嗔怪,“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肖樾低着头,目光在她脸上停留,发觉她明显比上次见面清瘦了一点。
  他淡淡反问:“为什么一定要听你的话?”
  “……”殷遥也说不出理由,“你坐飞机不累吗?我心疼你,你不知道啊。”
  肖樾当然知道,但他懒得多说,直接牵起她的手:“我就是想接你,非要理由吗?”
  说完带着她往车边走。
  “我开车。”他拉开副驾的车门。
  殷遥不自觉地听从他的安排,坐进车里。肖樾关了车门,走到另一边,开门上车。
  他发动汽车,侧过头说:“你累了就睡一会。”
  殷遥确实很累,也许是见到他,心里放松下来,紧绷了一天的身体也变得十分懒,原本想和他多说一点话,可是等车开过两条街,她已经靠着座椅睡过去。
  随着汽车前行,一路昏昏沉沉,也不知什么时候就到了地方。
  殷遥迷迷瞪瞪地感觉到车停了下来,有人伸手抱她,睁眼时脑袋已经在肖樾的臂弯里,
  殷遥浑身困倦,懒懒地看着他,“你打算抱我上去吗?”
  “不打算。”肖樾准备收回手,殷遥没让,只是轻轻地搂住他的脖子,就让他的上半身都进到车里。
  偌大的停车场,深夜阒静无声。
  殷遥被压在座椅里,手臂被制住,肖樾有点凶地咬她的唇。殷遥挣扎好半天,一只手逃脱,捡着空隙将他推开一点,低低地喘着气,眼里微微泛了些红,话音都是断的:“去后面……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当然不好,有摄像头
  第31章
  这话说出口,不单让肖樾一怔,殷遥自己也愣了几秒,她后知后觉地拧了眉头,觉得自己真是被他弄得昏头昏脑了,她今天生理期呢!到后面干嘛?只看不吃吗,她熬不住。
  殷遥遗憾地推一下肖樾:“都怪你。我今天不行……”
  “什么……”肖樾刚问出口,突然一顿,明白了。
  耳后热度明显升高,他喉咙发紧。
  殷遥这时拉住他的袖子,有点情绪地说:“你抱我出去。”
  目光交汇,肖樾避开她的眼神,这回他没有唱反调,弯腰将她捞到怀里,躬着背往后退,仔细注意距离,没让她撞到脑袋。
  将人抱到车外再放下来,去拿她留在车里的手包,他关了车门,回过身,见殷遥有点温柔地看着他。
  “你今天很累?”她说,“或者是不开心?有点不爱说话的样子。”
  肖樾顿了顿,眼睛里明显有些波动。
  殷遥过去拉他的手,“是因为等久了吗?外面那么冷,你不高兴了?”
  “不是。”停了下,说,“我没有不高兴。”
  他牵她的手,往电梯的方向走。
  其实殷遥说的没错,肖樾心里的确有些情绪,因为下午小山说的话,也因为殷遥发的消息,他在等她的时候胡乱地想起其他事,不知怎么,生出一股烦躁感。
  不希望那部戏真的是她插手,也不想做她“召之即来”的人。
  可是,那么久没见,很想她,他没法一见面就拿这些去质问。
  肖樾走得很快,殷遥跟着他的步伐,心里仍然留有疑惑。
  她没那么迟钝。虽然今天是肖樾先主动抱她,但他话很少,也不怎么笑,不像上次在横店,他的开心是很明显的,会笑,会顺着她的话说,看她的时候眼睛里很亮。
  可他现在不愿多说,也不好逼着开口,殷遥猜测可能是工作上的原因,打算找机会问问小山,幸好上次小山给她留了名片。
  殷遥也暂时不管这个,自然地与他说话,“你确定年底没有新戏了吧?”
  “嗯。”他情绪好了一些,声音温淡地说,“接了两个本子,都是三月再开。”
  “那就好。”她笑一笑,忽然又想起什么,问道,“过年呢,你要回家去吧?”
  她在网上看过他的履历,知道他是南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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