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
为什么会有这个?
一秒钟前还迷离于情|欲之中的傅文熙在苏愿不带温度的注视下,就是再欲|火|焚|身,此刻也重回他的北极,也冷静了下来。有些挫败的抹了把脸,低头看了眼还在尴尬的小文熙。
傅文熙走上前去,想要把苏愿圈在怀中,企图用真情感动这位时常另同行闻风丧胆的“皇太女”。
“把你裤子提起来再说话。”苏愿抱着胳膊在胸前,神情高傲,在傅文熙朝她走过来眼看着就要拥抱的时候抬起一只脚抵在傅文熙的胸前。衣袍下摆划过她滑嫩的肌肤,露出笔直的长腿。傅文熙的目光瞬间从苏愿的脸上移到她纤白的秀足上。他抬手握住纤细的脚踝,作势将大掌上。
“问你话就好好回答!做什么动手动脚?”苏愿一把挣脱傅文熙的掌心,抽回自己的细腿又不甘心地踹了他胸口一脚。
动手动脚?好,他承认自己动手,可是先动脚的好像是现在这位把普通书桌当王位坐着的女王大人?
“那东西,哪来的?”苏愿仍旧不依不饶的问。
傅文熙低头哭笑不得。他把自己收拾好,拉开书桌前的椅子,老神在在地坐下抬头笑看坐在桌上俯视着他的苏愿。
“那你现在是以一种什么身份来问我这个问题呢?”
苏愿语滞。
傅文熙看着苏愿那副憋屈的表情,纵使小文熙还尴尬着,也依旧忍不住笑开。那旗开得胜扬眉吐气的得意气从眉梢蔓延到嘴角,让苏愿看了就想打人。
很好,果然没辜负他那180的智商,下套满分,逻辑完美。
什么都不说,跳下桌子,走人。路过傅文熙的时候,苏愿的手腕却被攥住。
“干什么!”苏愿怒目回视。
傅文熙慢条斯理地的把脚上的拖鞋褪下,弯腰一只一只套到苏愿的赤足上。
“好了,走吧。”他拍了拍苏愿光滑弹性的小腿肚直起身来。看着苏愿那双纤白的赤足踩进自己黑色的大拖鞋中,傅文熙心中说不出的满意。方才苏愿是被他抱过来的,脚上没穿鞋。十月天虽说不怎么冷,但夜里的寒气也开始渗人。两家之间的走廊铺的是大理石的地板,要是放着苏愿光|着脚走过去明天一准感冒。
被拍到小腿肚的苏愿在原地停了一秒,接着继续带着自己直径三米的气场走人。傅文熙手肘支在椅子扶手上,手掌托着下巴,右腿搭左腿,看着苏愿一路踢踢踏踏着不合脚的大拖鞋往玄关走去,无奈又怜爱地低笑。
“那盒安全|套是学校上周做安全周活动的时候随手发给老师们的。”
苏愿正按下防盗门门锁把手时,从书房传来了这么一句话。手中的动作慢了下来,心中好像是在酝酿着些什么,脚下那双拖鞋上由上一个主人遗留的温度此时聚成了一股热流,从她的脚心直窜至心脏。
“对了,等等你自己把虾饺送过来。它不在你那过夜的。”
干脆利落地旋转门锁把手,开门,摔门!
当晚苏愿睡觉的时候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她梦到她的小儿子傅安琪亲昵地与她一同入眠,然后一觉醒来,安琪不见了,躺在她身边的却变成了傅文熙。她因为纤瘦而常年发凉的身体严丝合缝地贴着暖热的傅文熙,舒适且安全感十足。之后傅文熙将身子悬在她之上,带着温柔的笑低下头来亲吻她。
梦中的他们仿佛回到了十年前,气氛温暖且甜蜜。苏愿带着笑意把双手勾到傅文熙脖子后面,抬头用脸颊蹭了蹭傅文熙的颈窝。
“别这样,痒。安琪和柯南都看着呢......你教坏小朋友。”她撒娇地笑道。
“没关系啊,他们都长大了。”傅文熙低头笑着啄了啄苏愿的嘴角。
“快起来,你好重。”苏愿嗔怪地拍拍傅文熙的肩膀。
“不要。”罕见的,傅文熙竟然把头埋到苏愿肩窝撒起娇来。
“文熙!”苏愿拖长声音,娇声埋怨。“快起来,你真的好重,我快喘不上气了。怎么突然撒娇呀,和安琪一样。”
“因为我就是安琪啊。”埋头于苏愿肩膀的傅文熙抬起头来,原本黑曜石般的眼眸染上了碧翠,瞳孔也从正常的圆孔变成了一条狭长的缝。
“愿愿,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安琪-文熙俯视着苏愿,方才撒娇缠绵的眼神此时瞬间变得犀利起来。那狭长的瞳孔和嘴角勾起的诡异的弧度另苏愿毛骨悚然。
“文熙!”
苏愿从梦中惊醒,她从床上惊坐起来,胸前止不住得起伏。原本蹲在她胸口的虾饺因她幅度颇大的动作直接顺着被子滑落下床。
“喵呜——”虾饺很是不满地长啸了一声。见苏愿还没反应过来把注意力放到它身上,它不满的重新跳上床。
“喵呜!”
这一声加强版的“喵呜”拉回了苏愿思绪。
“安琪?你怎么啦?”苏愿爱怜地摸摸虾饺的圆脑袋,哪知虾饺并不领情。她有些无奈的捋捋头发,看了看床头柜上的闹钟,此时才是清晨五点四十。距离她往常的起床时间还有二十分钟。苏愿昨晚入睡得很慢,直到很晚才入了梦乡,这会儿比平常还早醒来二十分钟,眼皮困得直打架。
都怪傅文熙。
十年未入梦,今天才在她梦中出现一次就让她来了次久违的噩梦。苏愿心中不住的埋怨着。
“喵——呜——!”蹲在她身边的虾饺此时仿佛下一秒就要抓狂,它一爪拍到苏愿覆着腿部的被子上。被一只成年猫这么尽全力一拍,说不疼是不可能的。
“安琪,怎么了?”奈何这是自己阔别多年的小儿子,纵然疼痛纵然生气,可依旧打不得骂不得。
虾饺依旧暴躁。正当这时放在枕头旁边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进来了一条新短信,却是个陌生号码。苏愿拿起手机这才发现,手机里还躺着几条唯独短信,都是这个陌生号码发过来的信息,时间是凌晨两点半——
180xxxxxxxx:对了忘了和你说,让你晚上把虾饺送过来你不送。早晨它会醒很早然后和你要吃的及排泄。你也没从我这边把虾饺的厕所拿过去,虾饺大概会在早晨五点半左右把你闹起来。
180xxxxxxxx:不想自己的床铺被猫尿和猫屎光顾,就记得按时起床带虾饺来我这里上厕所。
180xxxxxxxx:还有,别妄想教虾饺在卫生间内排泄,它很固执且不听劝,不是它的坑它的砂它绝不会解下它高贵的便便。但把它逼急了你的沙发你的床铺你的衣帽间,天大地大都是它屎尿的归属。祝好。
以及刚刚发过来的最后一条——
180xxxxxxxx:醒来没?还没醒?赶紧起床,带我儿子回家!憋坏了都是你的错!
“啊!”苏愿痛苦的将脸埋进手中一秒,接着立马站起来随便在睡衣外裹了件晨衣,抄起虾饺就立马往对门家赶。
傅文熙家的大门留了条缝,是专门留给苏愿和虾饺的。虾饺一进入傅文熙家,立马从苏愿的怀抱中挣脱,然后麻溜地冲向阳台的猫厕所,其速度之快一点肥猫应有的慢速自觉都没有。
苏愿目瞪口开地看着化成一条姜黄色粗线的虾饺,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来了。”傅文熙从厨房中走出来,朝苏愿随意点了点头,他手里还端了盆香喷喷的刚做好的狗饭。
“肠粉乖,过来吃你的早饭!”把手中的狗饭放到客厅cd架旁,不用他招呼,刚刚跟着苏愿和虾饺一同从家中过来的苏柯南立即迈开腿,奔向自己的那盆新鲜美味的狗饭。傅文熙慈爱地弯腰摸了两把苏柯南的狗头,这才直起身正式招呼苏愿。
“洗漱了么?没洗漱快回去洗漱,饭马上就好了。”其态度之自然,让还穿着睡衣套晨衣的苏愿几乎要以为她和傅文熙已是婚居多年的老夫老妻。
“用不着。”苏愿在沙发扶手上坐下。“我等柯南吃完了就走。”
傅文熙仿佛没听到这些,他瞄了眼窗外的天色,阴沉且有大风。十月中快十一月,s市的雾霾已经做好了上线的准备。他手指在餐桌上敲了几下,走上前握住苏愿的肩膀将她推进自己的浴室。
“今天先对你网开一面,先把牙刷了然后过来吃饭。你的那些瓶瓶罐罐捣鼓完可能就下个世纪了,我还要上班。”他把一条未使用的新毛巾折了几折搭在苏愿肩上,又从柜子里取出一根未拆封的牙刷。他拨开包装将新牙刷递给苏愿后又叮嘱道:“快点,我还煮了咖啡。”
傅文熙煮的咖啡。
味蕾的记忆按下了她此时就要暴躁起来的坏脾气,方才一直在用力压抑的起床气这会儿好像也渐渐消散。
苏愿低头看了自己的牙刷一眼,而后深呼吸。她看着镜子中围着围裙的傅文熙,还有头发乱糟糟随便套了件晨衣而晨衣里面就只有一件浅薄的丝质吊带睡衣的自己。
生活,家居,平淡。
她又看了一眼镜子中正在给自己牙刷上挤牙膏的傅文熙。
好吧。
她对自己说。
今天这只是为了傅文熙煮的咖啡。
只是为了傅文熙煮的咖啡。
作者有话要说: 同居生活非正式启动啦~~~~(≧▽≦)/~啦啦啦
☆、关系
在傅文熙近三十年的人生里,他的技能树上硕果累累。其中,厨艺就是他技能树上一根粗壮的分支。
那年暑假傅文熙在回国之后,除了第一周有和家人一同出行旅游,剩下的日子里每天都在家过着规律的学习生活。eth的期末考试被安排在每学期开学,因此即便是假期,每个eth学子也不敢太过放飞自我。复习之余,他还有了一项新爱好——晒厨艺。
老爷子老太太还没有从教职上退下来,每周都有几天会在大学里授课,学校的饭菜盐多且油腻。每到两位老人上课的日子傅文熙都会给他们送饭,顺便自己亲自下厨做那么一两道菜。菜出锅时他还会摆盘拍照,然后等到瑞士晚上十一二点的时候在朋友圈放毒屠|杀一圈饿死党。
苏愿就是被屠|杀的小可怜之一。
大概是因为有了那本意大利版的《v.h.》的加持,在傅文熙眼里,每条深夜毒药朋友圈下的鬼哭狼嚎之中,苏愿那咬牙切齿的一嚎总是能够脱颖而出,然后奇迹般地抚平他白日里被课业折磨得千疮百孔的心。
#戏真多#
这是那段时间傅文熙朋友圈里对他普遍的看法。
不过因为傅文熙的这个深夜剧场,苏愿才和这位戏精的交集又多了起来。也多亏了这个深夜剧场,让傅文熙免了一段可能发生的颠沛流离之苦。
三个月的假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傅文熙提前回到了苏黎世,原因是他租住的房子十月就要到期,而房东看样子并不准备继续租给他。在苏黎世以一个留学生的身份租到一间满意的房子,这其中难度怕是仅次于在eth的期末考试中拿全科满分——在瑞士,不是房客挑选房东,而是房东来面试房客;且最好的房子首先都会租给瑞士人,其次才是外国人。
在被一个极品处女座房东以“他太高了”的神奇理由拒绝了他之后,傅文熙有些恼怒的发朋友圈吐槽。状态发出去后没过两分钟,他就收获了一颗来自苏愿的点赞小红心以及一连串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姑娘不是说不怎么玩国内的社交媒体么?这一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党真传到底是从哪里学到的?正面无表情地拿着手机盯着那串“哈哈哈哈”的时候,苏愿的电话突然打了进来。
“你最近在找房子呀?”少女的声音浸着笑意,仿佛带着八月的阳光。“我这里可以提供房子哦,带花园呢,你要来看看么?”
苏愿现在的住所是她大姨的家。大姨是名优秀的摄影师,很多年前嫁给了她的苏黎世丈夫入了瑞士籍,两人没有孩子。现在夫妻俩每年全球旅行顺便工作,没几天着家;苏愿的父母也因为工作原因回了国,因此大姨家中就只住着苏愿一人。长辈们担心苏愿年纪小照顾不好自己,便让苏愿当房东给自己面试一位房客,陪她一起住。
上一位房客就是那位英国女孩。只是英国妹子遇到了真爱男朋友,两人决定同居,因此偌大的家中又只余苏愿一人。这刚好,撞上了正在找房租的傅文熙。经过了一个暑假深夜剧场的洗礼,苏愿再都不想被“喂|毒”,因此看到傅文熙这戏精在找房,电话便立即打了过去。
苏愿大姨家房子地理位置距离eth很近,带花园,环境也很棒。且因为是同胞,苏愿也抱着蹭吃蹭喝的心思,因此开出的房租充满了友情的味道。傅文熙只花了不到一秒的时间便定了下来。
就这样,苏愿成了傅文熙的房东。同住一个屋檐下,其中一人还肩负着投喂另一人的重任。且又都是青春期荷尔蒙爆棚的年纪,俊男靓女,近水楼台,于是在这年的圣诞节时两人终于成了彼此的初恋。
傅文熙的厨艺随着投喂苏愿的日常任务而变得越发的精湛。苏愿既是小白鼠,又是见证人。而这一切的后果便是苏愿在不知不觉中长胖了,即使苏愿已经很控制自己的饮食。她到底还是个模特,仅仅两个月时间,她便胖得没办法把自己装进小号样品衣中。
减肥被提上日程,变得刻不容缓,虽然发胖了的苏愿在傅文熙看来依旧是一把骨头。然而最受折磨的人是苏愿。之前是被傅文熙深夜放毒看得着吃不到,而现在是近在咫尺,摸得到却不能吃。但好在傅文熙还煮了一手好咖啡。只是苏愿忽略了一个事实——傅文熙是一个如假包换的处女座。
以处女座为名,在傅文熙的严格管制下,苏愿一天只能喝半杯咖啡。那小半杯咖啡对于为了控制体重每天只吃白水煮菜的苏愿来讲已是唯一的慰藉。可就是这样傅文熙还经常以“小孩子不能摄取太多咖啡因”为由,断她咖啡。
“我今年十七岁,放到魔法世界这是已经能够单杀伏地魔的年龄了好吗!”
“然而你是个麻瓜,遇到了食死徒只有尖叫和抱头鼠窜的份。”
“傅文熙!你真的会被|日|的!”
十年过去,再想起当初两人的争吵,当时的面红耳赤在此时已全变成了似水流年让人怀念。不过,被|日|啊......傅文熙摸摸下巴,也不是不可以。就是看着餐桌上已被他端上来的早餐,傅文熙有点怀疑“被日”这个伟大理想实现的可能性。再加上苏愿的起床气,自己从12楼被推下去的概率倒是挺高。
当苏愿刷完牙从洗手间走出来,餐桌上也已经摆好了今日的早餐。火候恰到好处的煎蛋,香气扑鼻的烤土司,以及一小碗黄橙橙的小米粥。
小米粥?环视了一周也没见到咖啡壶,倒是傅文熙手中端了一个白底上写满了圆周率的马克杯,里面黑色的液体散发出来的香味就连虾饺和柯南都要放弃自己嘴下的猫饭狗饭狂奔而来了。说好的她的咖啡呢!
苏愿走到餐桌前居高临下地望着正坐在对面座位上喝着热腾腾的咖啡的傅文熙,谴责的目光定定的扎在傅文熙那张毫无愧疚感的脸上。
“我的咖啡呢?”苏愿一字一顿地质问着面前的男人。
“是我的咖啡。”傅文熙笑着对苏愿举了举手中的杯子。“你的,是小米粥。”
这是当自己在给y达拍广告么?苏愿只觉的方才被咖啡浇灭的起床气这会儿又蹭蹭蹭地冒了起来。
“不开心啊?”傅文熙笑眯眯地呷了口咖啡问道。“不开心你也没办法,我就只煮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