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还是放手离开

  坐在车上,我看着窗发呆。
  天空很黑。
  但我希望这一刻,可以下一场大雨。
  而这一场大雨。
  我更希望它可以大到淹没我心中的那一点。
  一点污渍。
  「少爷,已经到家了。」
  我听见司机的声音,才回过神来。
  原来我发呆这么久了呢!
  我下车,踏进家门。
  我一开门,就看到两位大人物坐在沙发上。
  不是别人。
  是我爸妈。
  「竮竮你回来了?」
  「嗯,爸妈,我回来了。」
  「那我们准备吃晚餐吧!」
  「好。」
  我和父母本身就没什么话题可说,应该说,他们长期出国在外,我们并没有过多的交流,除了⋯他们认为的关係、在乎。
  「竮竮,我听你阿姨说,你最近在学校交了很多朋友哦!」
  「嗯,社团里很多兴趣相同的朋友!」
  我连头都没抬,只是简单回应着。
  「看来,你真的很喜欢打鼓呢!」
  「嗯!」
  「那未来是要去打鼓?」
  我妈的一个问句,还真的能考倒我呢⋯
  「我⋯」
  「你是不是该改一下自己的想法了,你也要替自己想想,未来可不是在开玩笑的。」
  我低头继续吃饭,没有打算回应我爸说的话,因为这件事情,我已经讲太多⋯太多遍了。
  一点也没用,不然我也不会毅然决然来到这所学校。
  但⋯我父母还是没打算死心。
  「我吃饱了,我先上楼写作业。」
  「等一下。」
  我爸的一声令下,让我停下往楼上走的动力,我站在原地,没有回头。
  「还有,别再外面乱交朋友!虽然我同意你那⋯什么⋯同性恋。但你别给我乱搞,我们家可不是能让你在外面乱来一通的,记住,你可是姓林,是林家长子!」
  「我⋯我知道,但爸⋯」
  我爸盯着我看,没说半句话,我的转身,刚好对上那眼神,那眼神,我清楚的很,是警告!
  「爸⋯我没有忘记我是谁,但,你也别忘了你答应我的,我会有自己的学生时期。我不会玩过火的。」
  我说完,就跑回房间了。
  后面的嘀咕,我装作没有听见,忽略它们。
  我躲进黑暗的房间里头,躺在床上。
  不管三七二十一,随意倒了下去。
  林家,林竮,是一个恐怖的方向。
  我再清楚不过了。
  一个可以掌握大局的位置。
  一个没有自由的位置。
  一个只有向前的位置。
  学生时期,这是⋯我爸给我的玩乐期限。
  期限结束,我就得做回林家林竮,替他掌握公司。
  我躺在床上,好累。
  书包里的手机,震动的不停,我知道,是谢东允,他连打了很多通电话,传了一大堆的讯息。
  从我回家到现在,就在书包里,一路到现在。
  我把手机拿起来,按了接通键。
  「喂⋯」
  「阿竮~电话终于接通了。」
  「怎么了?」
  「你怎么现在才接电话?害我吓死了!」
  「我不是说我父母回来了?!」
  「我怕你发生什么事情嘛!」
  「嗯,在家,不会有什么事。」
  「那就好,不过怎么都没看手机呢?」
  「刚在跟父母吃饭,聊天。他们也一段时间没回来了。」
  「那你多陪陪父母吧!我知道你没事就放心了!」
  「嗯,那就这样。」
  「先说声晚安啦!」
  「晚安。」
  我把电话掛断,继续躺在床上。
  我的未来⋯
  不知道会是如何呢!?
  我和谢东允交往了半年,我最终还是决定放手。
  不是他的错,是我。
  我不是好人。
  我不该耽误他。
  谢东允是个好男孩,对我很好,好的过份了!
  但,我并不能属于这个好。
  那个好也不属于我。
  我得把他让给更适合他的人。
  我告诉他,「不是你不好,是你太好了,我没办法把坏的自己给你。你会有一个更好的人出现在你身边。」
  我退出谢东允的身边。
  我每天窝进鼓里。
  打着鼓,就连社团的社友们都看不下去,但任谁也没人敢来阻止我。
  我拋弃所有。
  到底是为了什么。
  什么也不是。
  我只剩下鼓。
  「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你最爱的鼓呢?」
  我装作没听见,继续敲打着鼓。
  「你不是最爱它吗?」
  「你怎么捨得这样对待它呢?」
  「你到底还要让它哭泣多久?」
  「你想折磨自己,可以,但可不可以不要折磨你最爱的鼓?」
  我放下鼓棒。
  朝着声音来源处望去。
  不是别人,是社长,陈宇杰。
  我望着他,不语。
  「你终于肯放手了?」
  我依旧没说话。
  「你的鼓已经哭了好几个月了。」
  「我⋯」
  「放手吧!」
  「我⋯」
  「把你的心放下吧!」
  「我⋯」
  「我并没有要你把那一堆杂事忘光,我只是要你向前看。」
  「前?」
  「你在往后走,只会朝着悬崖摔下去,怎么不换个方向,说不定可以看见更美的风景。」
  「是吗⋯」
  「先把鼓棒放下吧!让你的鼓休息几天吧!我带你去看看其他的新奇。」
  陈宇杰学长连续几天放学,都带着我去看各式各样的乐团,每个乐团都有不一样的风格,有欢乐派、可爱派、狂野派⋯甚至更多。
  这几天,我忘了那些爱,忘了父母给我的条件,忘了我那些过往,就持续往前看,看着这些乐团的新奇。
  「竮竮~心情好一些了吗?」
  「是的,谢谢学长!」
  「有好就好!对了,竮竮~」
  「嗯?」
  「你还是笑起来,最好看呢!」
  我看着眼前的风景,风景很美,学长总是可以发现一些独特的景点,包括那些特别的乐团。
  也包括现在。
  我没有拒绝陈宇杰学长的靠近。
  慢慢的靠近,近到两唇贴和在一起。
  一开始,我很惊讶。
  但我没有拒绝。
  因为风景很美,这时,再配上一个吻。
  刚刚好。
  就像当初的。
  我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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