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节

  两人一来一往,最终陈扬名还是仗着自己“力气大”将钱塞到了林时恒怀里。
  陈扬名期待的望着对方,显然,这个年轻人也不是个脸皮厚的,收了他的钱脸上立刻就不好意思的红了起来,犹豫几下,还是道
  “大哥,不瞒你说,这路费我的确是差了一些的,你这钱我也的确是缺着,但是光这么拿着我心里也有愧,要不然这样,我给你出个主意,就当是你花钱买了个点子,要是这主意不管用的话,我再给你把钱退回来,你看成不成?”
  陈扬名几乎是立刻就答应了下来。
  这小兄弟真实诚啊,这要是主意管用他每天像是今天这样赚钱,那赚得多的肯定也是他,要是主意不管用,这钱还会被退回来,怎么看都是自己赚。
  见他答应了,林时恒也不藏着掖着。
  其实也挺简单,就是教陈扬名将店里面最贵的那一款蛋糕来个限制销售。
  一天只卖五个,先到先得,后到的就算是加钱也只能等到第二天再来。
  再去写点广告语在报纸上买个广告位。
  类似于xx蛋糕,爱的味道
  “大哥你放心,那款蛋糕你越是限制,要买的人越多,但是一定要记住了,就算是买不到的人加再多钱你也不能卖,当然,要是能加上千上万什么的,该卖还是得卖。”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要是不管用,你就来找我,我把钱退给你。”
  陈扬名听的神情迷茫,但还是认真记下了,一听这话连忙摆手“不退不退,咱们都是实诚人,哪有得了你的主意还要你退钱的,这钱你就安心用着,都是好哥们,再缺钱你只管来找我。”
  林时恒坐上车往回开,腰包里赛着钱,身后刚刚给他递了钱的陈扬名满脸敬佩感激的站在那摆手告别。
  第一桶金到手,只是这一桶金比起路费来说还有别的用处。
  这辆三轮车比较破旧,一路开过来发出的声音不可谓不大,城里人不稀奇,等到开到县城却是一群人都在张望着看。
  林时恒一直开车开到了那条卖菜的街上,摊位上坐在父母身旁正在看书的柯佳灵听到动静下意识抬起头看了一眼,下一秒神情就顿住了。
  坐在三轮车驾驶位的男人停下车,冲着她悄悄挤了挤眼,柯佳灵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六子。”
  一旁早就看到车影的六子一听到叫自己立刻屁颠屁颠迎了上去,“诶!时哥,你回来了啊!”
  “去,把这辆车给我送回去。”
  林时恒下了车,顺手拍了一下六子肩膀,“你嫂子那边,照顾没?”
  “照顾了照顾了!”六子立刻一脸表功的神情,“时哥,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我照顾的可好了!”
  “行,给你记上一功。”
  “对了,你记着,我和你嫂子的事现在还没过了明路,可千万不能让我未来老丈人和丈母娘起了疑心,要是因为你小子把我俩的事搅和慌了,我让你打一辈子老光棍。”
  说着,林时恒上下打量了一番穿着比自己还破旧邋遢的六子一眼“诶,不是给你钱了,怎么还穿的这么烂,走出去丢了我的脸。”
  “不是,时哥,我爹他老人家不是身子骨不太好吗?得吃药啊,这钱买衣服还不如给我爹吃药呢。”
  六子这人,长得也不高壮也不是很能打,之前也就是一个被欺负的怂货,入了混混团体的眼还是因为隔壁县的混混们看上了六子家的瓜地,打伤了他爹不算,还把瓜地弄的乱七八糟,这小子玩命的跟他们打,半条命都去了还在那死撑,恰好当时混混团体路过,看见隔壁县的居然来他们这逞威风,拿着棍子就上了。
  最后家里因为瓜地惨遭损失而负债累累的六子才为了谋生计加入了他们,因为同样孝顺,原主也最看重他,因此走在街上也有几分面子。
  “行,你赶紧把车还了去,我回家去一趟,还得给我姑买点东西,麻烦死了。”
  六子呆呆的挠了挠头,他是知道林时恒不待见姓林的人的。
  这怎么还给买上东西了呢?
  这份疑惑在看到林时恒走到柯家那个卖鱼摊前时瞬间得到了解答。
  他就说嘛,这哪里是要买东西去看姑姑,这是盯上了卖东西的人啊。
  本来只是悄悄看向两人的柯老头却是正望着走到面前的林时恒一阵心惊胆战,生怕这个街头霸王要对他们这个小摊位做些什么。
  “把这条鱼给我称起来。”
  林时恒神情自然,指了指摊位上最肥的那条鱼。
  柯老头一声都不敢吭,将鱼拿起来找了个塑料袋装上,一边装一边在心底肉痛。
  这可是摊位上最大最肥的一条鱼,还是活着的,这么好的鱼,居然就这么被林时恒给抢占了。
  虽然很不舍,但在心中想了想林时恒的那些弟兄们有多么能耐,柯老头还是将鱼打包的好好的递了过去。
  他的鱼啊。
  最大最肥的鱼啊。
  眼看着眼前的林时恒接了鱼,柯老头的心痛还没来得及更上一层,就听他问“多少钱?”
  “多少……钱?”
  他鹦鹉学舌一般的回了句,而面前曾经有着一拳能打死一个成年人传言的年轻人神情也没有丝毫的不耐烦,点了点头,仿佛很好脾气的重复了一遍“你这不是按照斤两称的吗?”
  “哦哦哦,好,我这就称。”
  柯老头如在梦中,拿了那袋子鱼放到称上,想去看称上的数字又不敢凑过去望,一旁的柯佳灵见自己父亲神情紧张,有些心疼父亲战战兢兢又有些无奈他这么惧怕男友,放下书自己走过去看了眼,报出了数字。
  柯老头简直眼前一黑,这丫头也太实诚了,不知道喊少一点吗?
  万一林时恒觉得太贵了直接整条鱼都不给钱拿走了怎么办。
  好在林时恒看着是没有这个打算的。
  相貌略微带着些痞气的帅气年轻人利落从腰包里掏出一把钱来,当着柯佳灵的面拿了钱递出来交给她,眉眼中带着得意。
  柯佳灵看着这把钱中的好几张红票子,知道他是故意的,背对着父亲没好气的看了一眼男友,从其中数出鱼钱,剩下的又都还给了他,“多了。”
  “多了吗?还真没注意。”
  林时恒收回钱,又冲着她挤挤眼。
  柯佳灵心里又是高兴又是紧张,
  两个小年轻就这么在柯老头的眼皮子底下眉目传情了一秒,柯佳灵才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看着林时恒提着鱼离开。
  一旁的柯老头大气都不敢喘,望着那挺拔板直的背影远去了,才敢坐下来,捂着胸膛跟女儿道“这林时恒看着还是挺讲道理的,怎么就跟那帮混混混在一起了,这么年轻的小伙子,长得也挺好看,做什么不好非要不务正业的。”
  “爸你别这么说人家,我看他们都挺正常的,隔壁县的混混才叫不务正业呢。”
  “这倒是。”柯老头赞同的点了点头“咱们这条街上的六子,昨天看我推着鱼还来帮忙,我本来以为他是想帮了忙让我给鱼,结果帮完忙他就走了,还对着我笑,笑的我瘆得慌。”
  “你妈还跟我说今天早上她来的时候滑了一跤,本来没什么事,那六子大老远看到飞奔过来把她扶起来,还问要不要陪她去医院,你说这些小年轻,平时看着凶神恶煞的,做起事来还真是热心肠。”
  “不过想想也是,这孩子小时候还来我们村玩过,那时候多乖多老实啊,每天跟在一群小孩屁股后面跑……”
  六子恰好走到摊位后面,听到这话脸就是一红。
  他那不是乖,是个子小力气弱,没人愿意和他玩,他又想要玩,这才每天跟在人家屁股后面想要被带着玩。
  而去扶着柯妈妈那是因为她是摔在这条自己管着的街里,要是让时哥知道他未来丈母娘在他管着的街道里摔出个什么好歹……
  想了一下时哥面带微笑捏碎自己头骨的画面,六子打了个颤。
  要不怎么说跟班不好当,不光得照应着嫂子,连嫂子家人都得一起照应,但想想时哥说的好处,六子嘴角就是一勾,无声的笑了起来。
  那可是时哥,他好处大发了!
  正美着,突然又听到柯老头有些奇怪的说“不过有一点特别奇怪,六子最近对我和你妈都特别客气,但是对其他人还是老样子,弄得我这心里特别没着落,佳灵啊,你读书多,你说他是想干嘛啊?”
  柯佳灵脸颊早就飞起了红晕,想着那天时恒告诉六子让他关照自己父母的话,带着甜蜜低下头,白嫩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扒拉着书页,小声道“我也不知道。”
  “也是,你读书厉害,也不能知道这些啊,等一会收摊的时候我去找你刘叔他们打听打听,要不然他光对着咱们家献殷勤,我就总觉得心底里没底。”
  六子悄悄躲在树叶后面蹲下去,神情严肃。
  现在这可怎么办,他关照个人还关照出错来了。
  要不问问时哥去?
  时哥要是嫌弃他连这么小的事都办不好该怎么办?
  想起之前时哥还说要是让两个老人起了疑心就让自己打一辈子老光棍的事,六子脸色苦了下来。
  这对他们不好,是得罪时哥,对他们好,又要起疑心,是想逼死他啊。
  六子蹲坐在树后,思索来思索去,一双本就浓的眉毛几乎能夹死苍蝇了都没想出个好主意来。
  “啊!!”
  一声惊呼响起,六子抬起头,前方一个正挑着担子卖菜的菜农滑了一跤。
  他们这片的地都是泥巴地,前阵子又下了雨地上积着水,泥巴加水能不滑吗?因此每次一到下雨天或者下雨天后的几天,摔跤的人比比皆是。
  六子看着那菜农框里的菜都掉下来一地,年纪大的老头自己都还没站稳呢就赶忙着去捡。
  要是以前他不上去拿两颗菜占占便宜就不错了,但现在,他脑海中想着刚才柯老头说的话,突然灵光一闪,蹭的爬起来上前不顾菜农诧异害怕的视线就蹲下身就帮他捡菜。
  不是光对着他一个人好就可疑吗?
  那他对所有人都这么好不就行了!
  而且不能光是他对着他们这么好,让其他的兄弟也学着他一样。
  到时候兄弟们都对着这些人好,他再对柯家人好不就没人能看得出来了!
  嘿嘿嘿他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当天晚上六子就赶忙赶到了林时恒村里,问了他的意见。
  林时恒丝毫不意外的样子,表扬了一番六子脑子转的灵活,第二天就和他一起去了县里,叫来弟兄们开始开会,传达了大家要一起安心做人不能再像是以前那样作威作福的正确思想。
  “凭什么让我们对他们好啊!!”
  当即有混混拍案而起,“我们像是平常那么威风多好,干什么要夹着尾巴做人!”
  他们开会的地点是在一个破旧的厂房里,还有一些别人搬家不要的桌椅,恰好一人一个椅子,林时恒就坐在最上方那个比较不破看起来还有点华丽的椅子上,将腿放在桌上看着一群混混神情愤愤表达他们绝不同意。
  六子有椅子不坐,站在他身后为他捏肩,做足了拍马屁的样子,见有人拍桌子,立刻狐假虎威的一瞪眼。
  “什么凭什么!时哥的话你们不听了是不是!”
  那个拍桌子的混子脸上满是愤怒,“时哥,你是我们中最能打的,我们才听你的,可兄弟们日子过的好好地,没道理要突然这么做。”
  “是啊时哥,弟兄们平时的威风哪里来的?还不是靠着能打能拼才来的,这要是像是你说的那样,让我们对着那些小商贩一个个挤笑脸,哪里还有什么威望,以后谁听我们的?而且为什么要突然这样做,总要给出一个理由来。”
  六子张口要说话,却被林时恒伸出手打断。
  相貌俊美穿着破旧的男人站起身,一巴掌拍在桌上。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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