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你是小神通吗

  「我的天!这里也太有气氛了吧!」
  街边的桌椅整齐地摆放着,头顶是装饰的点点鹅黄光,那光线随着月色渲染在街道上,此等氛围极佳的场景让夏沫汐不禁惊讶出声。
  顾泽清瞧着身边的女孩一脸兴奋的模样,不禁勾了勾唇,引着她去找了一处位置坐了下来后,把菜单和一张写着字的纸条递给了对面的女孩。
  「给你点吧。」
  「你想吃什么啊?」女孩问。
  「不要辣就好。」
  「你不喜欢吃辣啊,我倒是挺喜欢的⋯⋯」说着,目光放到了麻辣烫上去,可眼前又递了张纸条。
  「你也不要吃辣。」
  「不吃辣?我可是无辣不欢呢⋯⋯」
  而对面的人只是坚定地摇了摇头。
  女孩抿了抿嘴,最后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顺了他,「行吧,反正是你请客。」
  顾泽清笑了笑,眸中多了一丝满意。
  待餐点上齐,见女孩吃着餐点满脸香的画面,顾泽清只是笑着却没动几次筷子。
  看着她吃了好久,他貌似想起了什么,缓缓低下了眸犹豫了几会儿,还是在纸条上写了几个字,「小汐,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看到他这样写,女孩疑惑地歪歪头,「当然可以啊,你想问什么?」
  「⋯⋯你现在,过得快乐吗?」
  夏沫汐看着几个黑字顿了顿,嘴里还吸溜着麵条,有些含糊地开口:「现在?吃夜宵当然快乐啊!」
  这丫头总是少根筋⋯⋯顾泽清有些无奈地抿了抿嘴,先是伸手给她递了张纸巾擦擦嘴,又抬起手上的笔。
  「我是说,最近的生活。」
  「最近吗?嗯⋯⋯」女孩努了努嘴,歪着头思考着,几秒后又笑灿了小脸,「虽然挺累的,但我过得很开心,天天奋斗的感觉其实挺不错的。」
  顾泽清看着她像含着光的笑顏,有些庆幸地浅浅一笑,接着又低眸。
  「那就好。」
  夏沫汐看了看纸条上的三个字,思考了会儿,接着缓缓放下了手里的筷子,「那泽清⋯⋯我能不能也问你个问题啊?」
  听到女孩提出的问题,他微微一顿,马上反应上来后轻轻地点点头。
  「嗯⋯⋯其实我一直都挺想问你的,那时候在婚礼上⋯⋯你怎么会认错人呀?」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女孩拿着纸巾擦擦嘴,圆圆的眼睛眨巴眨巴地,「嗯⋯⋯就好奇嘛。」
  手上的笔在纸条上停滞了很久,顾泽清淡淡地盯着两个碗中间的那张纸条,许久后才在上头写了几个字。
  「⋯⋯你和我一个重要的朋友很像。」
  一愣,「这样吗?」怎么感觉好像拍电视剧似的?
  「否则,我怎么会对第一次见面的人这么失礼呢?」
  看到他又这么写,夏沫汐有些尷尬了起来,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乾笑了几声,「那也是喔,那、那你那个很重要的朋友现在怎么了?」
  听到这个问题,顾泽清目光暗了下来,手上拿着笔写字的动作也停了。
  「啊,如果不方便的话⋯⋯」
  可没等到女孩补上这句话,纸条上又出现了一串黑字。
  「她在另一个世界。」
  「啊?」夏沫汐诧异地出声,没想到自己突然的好奇会变成在他伤口上撒盐,赶紧低下了头,支支吾吾:「对不起啊,我不知道⋯⋯」
  顾泽清摇了摇头,「我们对这句话,有不同的理解。」
  「嗯?什么意思?」
  他看着眼前的女孩,黑压压的目光里像刚被浇熄的烛火,顾泽清的唇边突然泛起一丝笑意,却好似带着无边无际的遗憾。
  就这么看着她好久,直到女孩有些发懵,他才轻轻提笔。
  来自苍穹的月光糊着小吃摊桌椅上掛着的昏黄,浅薄地打在桌面的纸条上,那几个字好像顿时添了一丝落寞与孤寂,倒映在了顾泽清的眼里。
  「至少,她现在是快乐的。」
  夏沫汐低头看着这句话,张口想说些什么,可心底却像突然积起了莫名的酸楚,堵得她出不了声。
  ・
  吃完宵夜后,当然还是赶回公司继续加班。
  和顾泽清走到公司门口才看到有人在那儿渡步,走近了几步女孩眼睛瞬间一亮,马上奔了过去,「小白!你怎么来了?」
  瞧夏沫汐傻不兮兮地跑到了自己面前,笑着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瓜,却注意到站在不远处的顾泽清,带着笑意的面色一顿,「是他?」
  「喔,对,泽清是我的新同事。」
  「⋯⋯这样啊?」
  「你还没说你过来做什么呢。」
  听到夏沫汐这话,白子辰才又把目光移回到女孩身上,从身后拿出了个保温壶,「到家才知道你今天要加班,怕你又吃泡麵就给你送点吃的来,谁知道你可让我好等啊,手机也打不通。」
  女孩尷尬地呵呵一笑,「我的手机没电了,昨晚忘了充⋯⋯」
  「这么凑巧?」
  歪头看了他一眼,「干嘛?怕我骗你呀?」
  又揉了一把女孩的头,浅浅一笑,「今晚留这儿加班?」
  「嗯,年底了,总得加会儿班。」
  白子辰点点头,拉过女孩的手,接把保温壶塞进她手上,「那好吧,注意别太累了,什么时候能下班了打个电话给我我来接你,没睡好就别再骑车了,不安全。」
  夏沫汐笑了笑,「什么时候都能叫你,你还要不要上班了?」
  「只要不是手术,我就想办法逃出来。」
  被他的话又逗笑了,「好啦,你快回去休息吧。」
  「嗯。」说着轻轻吻了下女孩的额头,「走了。」
  女孩嗯了一声,目送白子辰离开后回过身,才发现顾泽清早就已经回楼上了。
  ・
  「泽清啊。」回到办公室发现他果然在,夏沫汐朝他抬了抬手里的保温壶,「我男朋友给我送了汤来,你要喝吗?」
  可坐在工作桌上的人连头都没抬,只是半晌递了张纸条过来。
  「——我已经吃饱了。」
  「喔,其实我也已经吃饱了。」夏沫汐一边说着一边把保温壶放好,「不过我们今晚可是要奋斗很久呢,总会饿的,到时候就一起吃吧。」
  身后一片静,也没有一张纸条再传过来。
  熬夜工作终究比不过白天时的生產量,加上刚吃饱容易犯睏,夏沫汐整理文稿整理到一半就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早就不知道已经过了几刻鐘。
  女孩还带着睡意的眼皮才刚睁开又准备沉重地盖起来,可趴下去才没几秒,女孩又猛地惊醒,直起身扫了眼桌上的文稿⋯⋯昨晚还散得七零八落的稿子们早就已经被整理好放在桌角。
  原来昨天晚上自己是都整理好了才睡着的?
  疑惑之际又稍稍安了心,夏沫汐正想站起身来,肩头却滑落了一件外套。
  愣了愣,弯腰捡了起来,熟悉的气味埋入鼻息⋯⋯女孩看向身后的工作台,却没有那人的身影。
  夏沫汐回过头,抿了抿嘴,没有多想地把顾泽清的外套好好地掛在了他的椅背上后,拿了牙刷牙杯就跑到厕所洗漱去了。
  几分鐘后,女孩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走回来,发现想找的人已经坐在工作台上,张口刚准备去喊他,可他早已趴在桌上补眠。
  抿起了嘴,回到座位,女孩又一愣。
  只见一份早餐好好地摆在那儿,旁边附着一张小纸条。
  「——熬夜伤胃,早餐吃点热的,会舒服点。」
  夏沫汐回头看了眼顾泽清,微微一笑后坐了下来,打开了早餐袋,一份去了葱和香菜的豆腐花和包子映入眼帘。
  女孩有点惊喜地看着眼前的餐点,不由自主地又再次回过头瞄了瞄身后睡着的人。
  你是小神通吗?一买就买到我喜欢吃的。
  女孩喜孜孜地想着,拿起了热腾腾的包子就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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