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节

  老夫人问惊奕:“绫儿是如何受的如此重的伤,又是谁抓了她?”
  惊奕应道:“这事只有王爷与王妃知道。”
  老夫人想到自己每次都在迁就着这一对本就不该在一起的年轻人,心里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她转身去到屋里看了看躺在床上昏迷着的宗绫,见其状况实在是不适合继续进行大婚,便对坐在床边神色幽幽的盯着宗绫的秦洬道:“王爷何不三思着推迟大婚的时间?左右如今也错过了吉时。”
  秦洬不能说话,也没有做任何表示。
  其他人面面相觑,真拿不透这个素来脾气古怪的秦洬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本来在前院带着儿侄们遣散宾客的施德得到惊奕的通知,也是被惊住了,当即就跑到风萍院,问道:“大婚照常进行?这如何进行?”
  一直百无聊赖坐在外间桌子旁的施明雀替秦洬与老夫人应道:“是王爷刚才写出来的。喏……”她将搁在桌子上的白底黑字推了过去,“就在这里。”
  施德见了也是道:“这未免太过不妥。”
  不想这时秦洬却突然一掌拍在自己胸口,鲜红的鲜血从他的嘴角溢出,他神色淡漠的扫过面露震惊之色的众人。
  他明明什么都没说,大家却清楚的明白他的意思。他这是在告诉众人,他要和宗绫一起带伤大婚,谁敢阻止。
  真是一个疯子,当下自然不会有谁还会与他杠,不想赞同也得勉勉强强赞同。否则真怕他还能做出些别的什么。
  不多时惊奕带了一对从锦丽庄新买的喜服过来,秦洬拿过男款自己去换上,女眷们着手给躺在床上的宗绫换上那身女款。
  大家看着被扶起梳妆,始终闭眼的宗绫,真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老夫人坐在一旁,心觉让宗绫去凊王府,或许能更安全。
  不由的,她想起之前秦洬在风萍院荔枝中毒的事,也不知是针对谁来的,偏偏圣上那里始终没有结果。
  一对重新理了妆容的夫妇走出风萍院,由秦洬横抱着盖了盖头的宗绫来到了喜堂。秦洬暂时将宗绫搁站在地上,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向施府的长辈敬茶。
  宾客们看到这一幕,无不惊诧万分,看宗绫那瘫在秦洬怀里的模样,明显还是昏迷着。可就是如此,竟仍旧是继续大婚,还真是世间未见过。碍于秦洬的面子,都强忍着啥话没说,就那么挂着看起来乐呵呵的笑容目送秦洬抱着宗绫上了花轿,彻底离开了施府。
  这件事注定会成为耀都所有街头巷尾津津而谈之事。
  凊王府那头都知道秦洬已将宗绫带了回来,却不知道宗绫受了伤,更不知道新娘子迎来后会是如此一个情况,看到秦洬抱着不下地的宗绫,直接被送入洞房了,都觉得特别懵。
  尤其是与其他人一样过来喝喜酒的秦子蔺,看着已秦洬与宗绫离开的方向冷冷的笑了起来。
  这样还能完好无缺的回来,还真是让人头疼呢!
  秦蒙翼问秦蒙棋:“小皇婶怎么都不下地?”
  秦蒙棋皱着眉,也是觉得疑惑不已:“我不知道,大概是因为补大婚与正常的大婚不一样吧!”
  这时坐在堂中左方的齐云帝低沉的声音响起:“行了,都该入席了。”
  齐云帝虽然武功不怎地,但活了几十年,眼力不会差,他看的出来,那丫头分明就没意识。想来也知定然是因为被劫之后的一系列原因而引起的昏迷,之后他那个固执的小皇弟仍旧非得把她接过来。
  如今他只希望那丫头能没大事。
  皇上发了话,谁敢磨磨蹭蹭,都陆陆续续离开了喜堂,入席吃酒了。
  以前凊王府中只有秦洬一个主子,如今也只是加了宗绫这么一个王妃。秦洬并不想用别人府上一样的那套,所以宗绫以后就和他一起住在悠水榭。
  悠水榭里外也是布满了红妆,红火喜艳。通红的灯笼映在湖中,一阵风吹过,红影被吹散,在湖中波光潋滟,晕出了成片的火红之色。
  房间里头,宗绫的盖头不知何时已被掀了,被搁在了床上。
  秦洬坐在床边目光柔情专注的看着她,抚摸着她白嫩的小脸。看见她睡在自己床上,果然与睡在施府时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惊奕从外面敲了敲门:“爷,宫里的药已到。”
  秦洬起身去打开了门,接过惊奕手里的药盒就把门关上了。
  秦洬坐回床边,垂眸打开药盒,从里面拿出一粒药丸,先自己咬了一半,确定没毒了,他才将另外一半搁入自己嘴里,弯腰覆住她的唇瓣,将药送进了她的嘴里。
  施府的府医开的药,总归是不如宫里开的药好。
  确定药入了她的腹中,他恋恋不舍的继续亲吻着她。
  渐渐地,不知是药起作用了,还是被他弄的不能呼吸,宗绫的眼睫颤了颤,终于幽幽的转醒,看到近在咫尺的俊脸,她的神色仍旧有些呆滞。
  感觉到她的目光,秦洬终于放开了她,伸出拇指摩擦着她被他弄的殷红的小嘴。
  “你……”宗绫昏迷的时间够长,又吃了药,如今神智还算清醒,只是仍旧没什么力气,声若蚊蝇。
  第86章
  秦洬看着眼前本以为会真的彻底失去的宗绫, 之前在崖边那种感觉再次袭来,仿若胸口被大力的揪住拉扯, 呼吸几乎停止。
  他低头亲昵的蹭着她的耳根。
  宗绫没躲, 也没力气躲, 何况她看到他低头之前竟然红了眼睛,心底的震撼无疑是巨大的。
  她嘴唇动了动, 又是轻声道了一个字:“你……”
  秦洬不能说话, 只能用亲昵的动作去和她交流, 表达自己的心情,自己对她的感情。
  宗绫努力提气道:“你也跳下去了吗?”她记得他当时身上也是湿的, 那他该是和她从同一个地方落下去的。
  他能轻易如此精准的找到她?
  这让她更觉得匪夷所思了。
  但不可否认, 他的主动跳下, 也震撼了她的全身心, 让她觉得喉间哽了哽, 眼眶酸涩,那种又想哭的感觉袭来。
  她道:“你真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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