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复婚请排队 第120节

  ☆、第130章 我不在了,你怎么办
  “找我什么事?”坐在祁雪纯面前,路与浓一边说着话,一边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她昨晚没睡好,做了很多个梦,似乎是梦见了一个人。她抓着脑袋,努力想要记起梦中的那个面孔,却发现越是想要记起,却越是模糊,到现在,她甚至连梦中的那种感觉都忘记了。
  只是感到有些焦躁。
  在这当口,祁雪纯又莫名其妙地叫她出来,让她心情更不好了。
  对面的女人姿容优雅,看起来和那些豪门贵妇也没什么两样,路与浓却不太乐意跟她打交道——去简立明那边住的时候,祁雪纯穿着暴露地往简司随的房间跑的样子,被她撞见了好几次。
  她可不认为,祁雪纯大晚上偷偷摸摸地摸进简司随的房间里,只是想去跟“儿子”说一声“晚安”。
  要不是她在外头等着,发现每次祁雪纯都是进去没一会儿就会被赶出来,她非得撕了这女人不可!
  “怎么这样看着我?”祁雪纯放下勺子,勺子和杯壁相碰,发出轻轻一声清响,“我今天特意叫你出来,是有事情告诉你。虽然司随很喜欢你,你似乎也很乐意被他一直宠爱,但是我觉得,有些事情,你有权利知道。”
  祁雪纯怜悯的眼神,让路与浓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头,“我待会儿还有事情。你如果还没想好要怎么跟我说的话,我要先走了。”她说完也不再废话,站起来就要走。
  祁雪纯故意端着不说,就是想引起路与浓的好奇心,让她自己开口问,谁知道路与浓竟然问都不问就要走,她登时急了,连忙开口:“你不想知道你失去的记忆是什么吗?”
  路与浓眯着眼睛打量了她几秒,复又坐下,扬了扬下巴,“我不认为我们之间的关系有多好,值得你特意来提醒我。不过我也不问你的目的是什么,你想说什么,我听着就是。”
  祁雪纯有些惊疑不定。路与浓在简司随身边的样子,完全就是一个没脑子又懒散还总是撒娇耍赖的小孩子模样,怎么一离了简司随,就完全是另外一副面孔了?
  但现在也不是探究这些的时候,祁雪纯定了定神,说:“你没失忆之前,和我也是认识的,那时候……我们的关系还算不错。你跟我说过关于你的一些事情,我想,现在我该把那些都告诉你。”她露出一个苦笑,“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失忆之后就不愿意和我继续做朋友了,但是到底曾经的情分我还放在心里,实在不愿意看见你被人蒙骗。”
  失忆之前和她是好朋友?
  路与浓望着对面正在飙演技的女人,只笑了一笑,没有开口打断——她可不认为自己的眼光会差成这样,和这样一个女人做朋友,不说人品心性这些,光是这个女人对简司随抱有的心思,就足以让她打她几顿。
  “你以前不喜欢司随的。”祁雪纯神色复杂,好像是真的在为她着想,“我不知道你失忆之后司随是怎么跟你说的,但是你之前跟我说过,你爱的人不是司随。”
  祁雪纯仔细观察着路与浓的神色变化。
  路与浓十分配合地变了变脸色,问道:“我爱的人不是他?”当然不是简司随,“那是谁?”这个她是真的好奇了。
  “是……”祁雪纯正准备说齐靖州,又忌惮齐靖州的实力,怕路与浓去找齐靖州,会给简司随带来麻烦,就改口道:“你没跟我说过那个人是谁,但是的确不是司随。”她叹了口气,“在司随将你带回来之前,你就一直和那个人在一起。之后不管司随对你有多好。你总是不开心。现在你失忆了,以为那个人是司随,倒是过得开心了,可是我总觉得这样不太好,你之前说,你和那个人很是相爱,现在你和司随在一起了,要让那个人怎么办?”
  路与浓差点笑出声来,祁雪纯这是在将她当成三岁小孩来哄?
  心里暗自嗤笑,面上却不显,路与浓只垂着眼眸,神色晦暗,像是完全相信了祁雪纯的话。
  祁雪纯见状,悄悄勾了勾嘴角,没有多待,又假惺惺地安慰了几句,就起身走了。
  等祁雪纯走了有一会儿,路与浓才起身离开。
  祁雪纯说的显然是假的,她连她和简司随真正是什么关系都不知道。
  但是撇开这些,祁雪纯说的“那个人”,倒是很可能存在——这不是推断出来的,只是内心一种十分强烈的直觉。
  可是那个人是谁呢?
  路与浓忽然就想起了齐靖州。
  可是要是齐靖州,那天她和齐靖州见面,齐靖州为什么也是一副第一次和她见面的样子?
  于是这个猜测刚冒头,就被否决了。
  路云罗和齐靖州长得像,可能只是巧合而已。
  “……浓浓!”在即将踏出店门的时候,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叫她。
  路与浓停下脚步,回身,看见了脸色苍白到病态,眼神却炽烈如火的英俊男人。
  他的位置恰好和路与浓刚才的位置相邻。
  路与浓苦恼地皱起眉头,“你……认识我?”她总觉得这男人有些眼熟,却怎么都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
  那男人的眼中迸发出耀眼的光芒,那是一种叫做“惊喜”的情绪。
  他追上来,目光贪婪地望着她,声线有些不稳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待看见路与浓眼中的陌生,他眼中灼人的火焰倏地就熄灭了下来,像是被人一盆凉水浇了上去,“你不认得我?”
  他双手蓦地抓上路与浓的双肩,脸上带上了微微的红——不像是激动,倒像是愤怒。
  路与浓肩膀被他抓得一痛,“放开我!”一把将他手挥开,路与浓戒备地后退。
  男人也不生气,脸上隐约的狰狞已经消失不见,他神色渐渐平静下来,最后只余眼中一点欣喜,“抱歉,伤到你了,你没事吧?”他看不够似的盯着她的脸瞧,语气十分温柔。
  “可是……你怎么能不认得我呢?”
  路与浓心神微动,她说:“我失忆了。”又问:“你是谁?”
  “席绪宁。”他说,“我是席绪宁。”忽然想起刚才无意间听到的话,席绪宁眼中闪过意味不明的光芒,他说:“不记得我也没关系,我找到你了,就好。”
  他走上前,试探着要牵路与浓的手。路与浓本来下意识就要躲开,却看见了他脸上的小心翼翼,以及渴望,还有爱慕。
  她没有避开,别扭地任这个才刚“认识”没几分钟的男人牵住她,然后试探的力道渐渐收紧,拉着她就往外走。
  “我带你去我住的酒店。”他说。
  路与浓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她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将路与浓带到酒店,刚进门,席绪宁就再也忍不住,一把将人抱进了怀里,“浓浓……”他满足地喟叹,“我找了你好久。”他们都说路与浓不在了,已经死了,可是他不信。
  终于,他找到她了。
  她还忘了一切,忘了齐靖州。
  这是不是意味着……
  “我们以前是什么关系?”路与浓不自在地推开席绪宁。
  席绪宁抚摸着她漂亮的眼睛,眼中全是失而复得的欢喜,他抓着路与浓的手,不顾那微弱迟疑的反抗,放到他的心口,说:“这里面,装着你。”心在扑通扑通地跳,异于平常的频率昭示着他没有说谎。
  路与浓呆愣住,她的心里没有一点波澜。忽然就生了愧疚,他看起来不像是说谎,他遇见她的欢喜也不像是假的,那么她的遗忘,是不是一种辜负?
  “对不起……”她为难地说,“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你能跟我说说我们以前的事情吗?”
  席绪宁欣然应允,他开始跟她说他们的初遇,眼睛里带着怀念。
  这些都不是假的——
  惊鸿一瞥,怦然心动。想要靠近,却碍于简司随的存在而不敢轻举妄动,于是像着了魔一样,每天放学都装作不经意地等在门口,看着她出现,看着她被简司随牵着或是背着走。
  少女回家的路,他隐秘地跟了快有半年,熟悉得闭着眼睛都能走到她家门口。
  心底的火并没有在日积月累的失落中熄灭,反倒燃烧得越来越旺盛。她没有回过一次头,不知道他的存在,可他像是已经和她恋爱了半年一样,任那些情愫在心底长成了参天大树。
  最后不可自拔,让执念修炼成了魔。
  而这些都是编出来说给她听的——
  “……我要感谢他的离开,他走了,我终于得以接近你。”然而残酷的真相是。他最终也没有跟她表过一次白,炽烈的情感在窥视到一个和她长得极其相似的女孩子被简司随折磨至死的时候,彻底地爆发了出来——心底一直苦苦抑制的暴虐情绪再也控制不住,他失去了理智,然后被齐夫人强制送到了疗养院。
  再见面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并且压根不知道他是谁。
  后来几经打探,发现真正让他庆幸的是,简司随折磨那个女孩子的时候,被她恰巧撞见,之后引起了误会,她开始疏远、逃离,因此最后没有跟简司随一起离开。
  还好她没有跟简司随走,否则他之后不可能在里城遇见她。
  路与浓听完,还有些茫然,但总算是将席绪宁说的给理清楚了——简司随离开之后。她和他在一起了?
  怪不得她总觉得他眼熟,根据他说的这一想,她似乎还真有些印象——席绪宁当初在里城一中高中部也算是个风云人物,她似乎是见过的。
  “你说我们是因为一些误会,所以分开了?”路与浓困惑地望着他,“是什么误会?”
  席绪宁说:“家里人不太想让我跟你在一起。”说完,他抓住路与浓的手,承诺道:“他们不同意也没关系,以后我都不回去了,我们自己在外面,造一个家,好不好?”
  他眼中写着期盼。
  路与浓张了张嘴,犹豫道:“我……让我想想,好吗?”
  席绪宁有些失望。
  路与浓垂下眸子,装作没有看见。她心里还有疑惑未解,比如说,席绪宁为什么从头到尾没有提起路云罗?按照他说的,她根本就没有和其他人在一起过,那路云罗只可能是他的儿子,他为什么没有提?
  路与浓仔细观察着席绪宁的眉目,发现竟然……和路云罗有些相似。
  她心神微动,正想开口,忽然听席绪宁说:“当初和你分开了整整两年,我以为会再也见不到你了。这次我也是这样以为,可是命运这样眷顾我,几次分离都认为重新遇见你,你这辈子,就该是我的。”
  他眼中的狂热真真切切。
  路与浓就想起了他刚才说的,他们之前因为意外分开过,整整两年的时间。按照路云罗的年龄来推算,和他说的恰好对得上,这说明路云罗的确可能是他的孩子,只是她可能因为某种原因,一直没有将真相告知,所以他才会到现在都不知道。
  路与浓的心放了下来。因为席绪宁和路云罗那一分相似的眉目,她相信了他的话。
  “浓浓,你跟我走好不好?我们离开这里,另外找一个地方安家。”
  路与浓摇头,“我刚刚跟你说过了,我现在……是住在亲戚家,不能随便走的。”出于某种莫名的直觉,她并没有将简司随和路云罗的存在说出来。
  席绪宁不甚情愿地妥协了,“那我再等等你吧,反正我现在没有事情需要做。”眼巴巴地望着她,“不过总是要走的,虽然是亲戚,但是总麻烦人家,不好。”
  他那眼神,跟小狗似的,路与浓笑了一下。
  “再说说我们的事,好吗?”她眨巴着眼睛看他。
  席绪宁深深望她一眼,笑着应道:“好啊。”他抓着她的手,开始细说他们的“曾经”。
  路与浓听着听着,无动于衷的心脏终于被触动,开始随着他的言语感到难过或者欣喜,被埋藏的爱意一点一点地被翻出来。眼前满眼狂热爱意的男人,似乎渐渐地和她梦中的身影重合。
  察觉到路与浓的转变,席绪宁的语气愈发温柔,眼底却冰冷一片。只因为他说的那些过往。是他千方百计打听来的,桩桩件件都有她,可是都和他无关。故事的另一个主人公,是齐靖州。
  可是即便知道她眼中浮现的痴迷和爱恋不是给他的,他还是贪恋,不愿意揭穿。
  “我要走了。”简司随已经打来好几次电话,都被她给挂断了,没接。路与浓已经能想到电话另一端的男人会是如何的焦急和愤怒。
  再不走,估计人就要找过来了。
  席绪宁一把抓住她的手,紧紧的不愿意放开,“再陪陪我,好吗?”
  路与浓面露为难,“可是……”
  席绪宁落寞地放开她的手,“那你走吧。”他将她送到门口,抱了抱她,声音喑哑,“记得要想我。”撤开的瞬间,他的唇状似无意一般擦过她脸颊。
  路与浓霎时间僵住了身体。
  席绪宁像是没察觉,“我之后会一直住在这里,要回来找我,知道吗?”
  路与浓点点头,转身略有不舍地离开。走进电梯前,她回头一望,发现他还站在门口,神色间满是留恋不舍和委屈,像是被丢弃的小孩子一样。
  路与浓收回目光,总觉得有些违和,似乎……那个人,不该这样情绪外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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