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复婚请排队 第136节

  刚挂掉简司随的电话,齐靖杭就打电话找她,问她在哪里。
  尽管不太想下去,路与浓还是站了起来,端着空掉的茶杯准备下去。
  走到楼梯口,她忽然瞧见前方楼梯上有一个模糊的黑影,吓了一跳,恰好她脚已经踩了下去,不知道踩到了什么,脚下一滑,竟然往前栽去!
  “啊——”这楼梯有十多级,她要是摔下去,定然会受伤,路与浓吓得脸都白了。
  电光石火间,下面那道人影飞快地冲了上来,一把将她拦腰抱进怀里,而后微微踉跄了一下,稳稳地站住。
  声控灯已经亮了起来,路与浓恍惚地抬头,看见了齐靖州满是担忧和焦急的脸,“没事了,没事了,别怕……”
  察觉到她身体的僵硬,他一直轻轻拍打着她脊背,柔声安慰。
  路与浓出了一身的冷汗,脚都站不稳,本来以为是被吓软了,可一动才发现,踩到东西的那只脚,脚踝竟然扭伤了。
  她闷哼了一声,齐靖州立即就急了,“怎么了?伤到哪里了?”
  路与浓本来想推开他,这下却根本不行,张了张嘴,她轻声说:“脚踝……有些痛。”
  何止是有些痛,她稍稍试了一下,钻心地疼,忍不住又倒吸一口凉气。
  “别动!”齐靖州训斥她,“乖,忍忍,我抱你下去检查一下。”
  路与浓自己根本支撑不住身体,只能任由他将她打横抱起。
  之前还对他敬而远之,一副很厌恶他的样子,现在却害怕得拽紧了他衣领,路与浓羞愧得脸都不敢抬起来,一直咬着唇不说话。
  齐靖州低头看见她脸色,眼中闪过温柔的笑意,抱着她离开前,特意回头看了一眼,看见滚落到中间台阶的一个圆圆的瓷杯,他眼眸深了一下。
  路与浓刚才就是踩到了那东西。
  楼下齐奶奶等人已经听见了路与浓的尖叫声,正准备上来查看,齐靖州就已经将人抱下去了。
  “怎么了这是?”齐奶奶见人被齐靖州抱着,小脸白成一片,还满是冷汗,吓得不轻。
  “摔了一跤,脚踝好像是伤了。”齐靖州说。
  刚从房间里赶出来的齐靖杭连忙去找药。
  “怎么好好的会摔倒?”齐奶奶问道。
  “不知道是踩到了什么东西……”脚踝疼得厉害,路与浓说话声都有些虚。
  “一个瓷杯。”齐靖州却在这时候开口,“就放在下楼的第一个台阶上,刚才谁上去过?”
  齐夫人心头一跳,“你怎么这么问?难道还是有人故意放的不成?”
  “不然呢?”齐靖州脸色很不好,“难道还是家里的佣人没打扫干净?就算是没打扫干净,哪也得是有人先扔在那里。”
  “瓷杯?那么大个的东西,怎么可能是佣人没打扫干净?”齐奶奶反驳,“我就爱去上面喝茶,天天都有让人打扫的。”
  这么说来,那瓷杯就不可能是个意外了,齐靖州脸色越发地沉。
  这时路与浓看向旁边的景纤乐,“刚才景小姐上去的时候,似乎就端着一杯咖啡?”
  景纤乐闻言,惊得跳了起来,苍白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和委屈,“路小姐,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承认刚刚的确是去找过你,可我只是看不过去你那么对待靖州而已。我知道我说的话你都不乐意听。但除此之外,我也并没有惹着你,你何必这样冤枉我?再说我会做这么蠢的事情吗?刚才就只有我上去找过你,你出了事,第一个怀疑的自然是我,这和明目张胆地伤害你有什么分别?我怎么可能会那么做?”
  齐夫人也皱着眉头,“是啊,与浓,你可能不了解小乐,她是一个善良的人,不可能这样害你,可能只是个意外而已。”
  路与浓垂着眼帘,“哦。”
  齐靖州拿手巾给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心疼地说:“忍忍,我帮你看看。”
  他脱下路与浓的鞋,看了看情况。面色有些沉。
  恰好齐靖杭拿着药下来,也跟着看了看,然后说:“这可能得擦上一个星期的药。”
  没等他将药瓶旋开,齐靖州忽然就将路与浓抱了起来,“我带她去医院。”要是他自己,这种伤他可能根本不会在意,但是伤的是路与浓,他就一点也不放心,非得去医院看看。
  齐靖杭说:“也好,挂个点滴,消一下肿。”又说:“我去开车。”
  不过是那么一点小伤而已,哪用得着这么紧张,还两个人送去?齐夫人张口想说话,齐奶奶却忽然警告地看了她一眼,立即又闭了嘴。
  在出门前,齐靖州说:“奶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就麻烦您了。或者您要是没有时间,我待会儿自己回来查。”
  齐奶奶很无奈地应了声,“知道了,你快带与浓去医院,没见她都疼成那样了?”
  齐靖州离开,齐奶奶目光就落到了景纤乐身上。
  景纤乐脸上仍旧是委屈的表情,好像事情真的和她无关,其实手心已经出了一手的汗。
  齐奶奶看了半晌,最终沉沉地叹了口气,没跟她说什么,反而对齐夫人说:“我老了,没这个精力,你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稍后给靖州一个交代。”然后起身走了。
  齐夫人脸色有些不好,等齐奶奶走了,她问景纤乐,“是你做的?”
  景纤乐惊惶地抬起头,“不……不是,那只是一个意外,我不小心将杯子弄掉了,本来想下来找人上去收拾的,可是忘记了。阿姨,我是真的不知道她会踩到杯子摔倒。”顿了顿,她状似无意地,轻轻说了一句:“那里有声控灯,亮堂堂的,那么一大个杯子,谁能想到她会看不见啊?”
  听见前面几句话,齐夫人本来都要给景纤乐定罪了,却又忽然听到后面的,想法立即又动摇了。
  是啊,那么一大个杯子,还是白色的,怎么可能会看不见?
  还是说,这是路与浓自己使的苦肉计?
  景纤乐对齐靖州的心思,她不信路与浓看不出来,这么一想,她的确有针对景纤乐的理由。
  ……
  “我不想吃药。”
  医生看过之后,说没什么大问题,齐靖州就以此为理由将齐靖杭打发回去了,想要一个人留在路与浓身边。医生给路与浓挂了点滴,又开了点消肿止痛的药,说是配合使用效果更好,但路与浓看着齐靖州手中的药,眉头皱得死紧,怎么都不肯吃。
  齐靖州哄她:“不是很痛吗?把药吃了,才能好得更快。”
  “我不要。”路与浓厌恶地将脑袋转了过去,抓起杯子就要盖住脑袋。
  齐靖州连忙拉住,“别闹,小心把手上的针给弄歪了,待会儿又要重新扎一次。”
  路与浓立即不敢动了,任由齐靖州将被子又拉回去,然后将她已经缩到被子里的手抽出来,看了看,说:“没事,没动着。”
  路与浓手背他握着,动都不敢动。她现在是忘了之前被齐靖州冷落,曾一个人到医院打点滴。她不知道自己曾经那么坚强自立,却记得十六岁的自己,是极其害怕药和针的,刚才护士扎针的时候,她差点晕过去,埋头在齐靖州怀里瑟瑟发抖的样子,她现在都不想记起来。
  齐靖州却对此印象深刻,并且没少利用这点占便宜。
  就像现在,他将她小手握住,甚至趁她不注意,悄悄放到唇边,轻轻吻了一下。因为怕把针给弄歪,路与浓敢怒不敢言,只能瞪着他。
  “冷不冷?”她手冰冰凉凉的,齐靖州感受着都觉得心疼,恨不得将自己身体里的温度都分给她,“我帮你暖暖。”将她手握得更紧。
  路与浓忽然白着脸惊叫了一声:“你别动着我的针!”
  “好好好,我小心一点,不碰着。”齐靖州小心地避开贴着胶布的那小块。
  “困不困?”齐靖州又问她,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困的话就睡吧,我守着你。”
  路与浓一点也不客气,拉了拉被子,将脑袋偏向里头,闭上眼睛酝酿睡意。
  她实在不知道,要该怎样应对这样的齐靖州。
  要是他跟她生气、问她能不能接受他,她还可以拿简司随当借口、拿傅临当借口,来拒绝他,可是他什么都不问,就这么温柔耐心地陪在她身边,她要什么就给什么,想什么她就做什么,倒是让她有些慌乱不安,不知道该怎么办。
  只能睡觉了,睡着了就不用想这些问题了。
  齐靖州能看出她的逃避,也不说什么。目不转睛地看着,直到她睡沉。他才小心翼翼地抬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地吻着,舍不得放开。
  末了,又不满足,于是站起身来,俯身将吻落在她额头上、眼睛上、脸颊上,最后是粉嫩诱人的唇上。
  心里像是燃了火,滚烫一片。舍不得分开,他停留了许久,然后以七分力气,克制住了想要深入的念头,撤开的时候,又贪心地轻轻吮了一下。
  他总觉得他知道的并不全,他们之间应该还有别人不知道想小秘密,否则为什么杨秘书他们都不知道路云罗是什么时候出生的?就连周梁。也只是知道他们曾经相遇过——里城的相遇,只是重逢。
  他轻吻着她冰凉的手,有些遗憾,那些记忆她全扔掉了,他又不记得了,那么他们曾经的甜蜜,还有谁知道?
  ……
  路与浓第二天早上醒来,发现自己竟然窝在齐靖州怀里,吓得心跳都停了,。
  病房很狭窄,两个身量娇小的女孩子尚且只能挤在一起,更何况路与浓身边躺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于是她只能半边身子挨在他身上,几乎和他密不可分地贴在一起。
  反应过来,路与浓下意识就往后蹦,却忘了床有多窄。
  “……小心!”齐靖州被她动静弄醒,看见她往后退,吓了一跳,连忙伸手将让搂住,才没让她掉下床去,“干什么?差点就摔下去了!”
  路与浓身体僵硬,脸色阵青阵白,“你怎么睡在这里?!”她指着另一边,“那里明明有空床!”
  齐靖州一点也不心虚地说:“昨晚点滴还没打完,你睡着又太不安稳,差点把针给扯掉,我只能睡在你旁边看着你了。”
  他有理有据的,路与浓说不出话来,只能气鼓鼓地瞪着他。
  齐靖州眼中都是无奈的笑意,摸了摸她脸颊,“小混蛋,我昨晚可是守了你大半夜。”
  路与浓看了看他有些疲惫的脸,竟然有些心虚。昨天护士说有四瓶,她睡着的时候才第一瓶,他要是一直守着,说是大半夜一点也不夸张。
  不甚自在地红了红脸,路与浓小声说:“多谢你了……”
  齐靖州像是没听见,“你说什么?”
  路与浓瞪了他一眼,“你明明听见了!”
  齐靖州露出无奈的神情,“你怎么就知道我听见了?”没等路与浓说话,他又揉了揉眉心,“可能是没睡好,有些迟钝。”
  路与浓立即就被噎住了,哼唧着跟他又说了一句:“我说,谢谢你了!”
  齐靖州笑,“这回听见了。”
  路与浓挣脱他的手就要下床,却忽然被一把拽回去,“你干——”话还没说完,唇就被啃了一下。
  脑中轰然一响。路与浓呆住。
  本来要迅速退开,见她这反应,齐靖州忽然有些不满足,又重重地吮了一下,才起身离开,带着笑意的声音从她耳畔擦过,“这是谢礼。”
  身旁的气息消失,路与浓才回过神来,她捂着嘴,红着脸,羞愤地指着男人,“你……你……”
  她理智全无,翻身就要下床,齐靖州见状,吓得冲过来一把将人压回去,“脚上还有伤呢!忘了?你这一下地,估计又要多扎几回针了。”
  路与浓被吓住了,怒火却一点都不减,咬牙切齿地骂:“你个流氓!”
  这话在齐靖州听来和情话没什么分别。
  “别气,别气。”他哄着她,“要是生气,你就打我好了,我不还手。”他主动凑上去,表情十分真诚。
  路与浓扬起了手,却没勇气落下去,最终只红着眼睛瞪着他,“你走开!”
  见竟然真的将人弄生气了,齐靖州愣了一下,“别哭,浓浓,乖,别哭啊……”他主动握住她的手,在自己脸上扇了一下,“你不忍心动手,我帮你打。”
  他力道可不小,一点也不像是哄人或是开玩笑,路与浓都愣了一下,接着猛地将手抽回来,“谁说要打你,你给我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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