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节

  第352章 单家覆灭,沦为妾室
  单夫人玩儿转后宅半辈子,可谓是春风得意百战百胜,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下大狱。
  论宅斗她的确是高手,但世上没有不漏风的墙,坏事做多了,总会留下痕迹。
  想要对付她,其实不难。
  但凡手上沾过鲜血的,怎么洗都有血腥味。杀人害命这种事,她不会亲自动手,有的是人为她卖命。抓住一个,她就完蛋了。
  这事儿简单,陆家都无需出动重量级人物,随便派个护卫就能搞定。
  从前单夫人只在自家玩儿,没牵扯到外人的利益,旁人纵然议论,也没那个闲心用行动来为那些无辜打抱不平。也由此壮大了单夫人的胆量与野心,还以为自己的手段多高端。很不幸,这次惹了陆家。所以,她的死期也就到了。
  本来她如果安分点,不要再生波折,陆家也懒得多管闲事。偏偏她要在老虎头上拔毛,就怪不得被掀老底了。
  先从谣言查起。
  抓到源头,再一步步审问,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
  单夫人还在梦想着陆家上门和解。然而人家根本不受她威胁,直接报官,一个意图陷害公卿的罪名下来,直接让她傻了眼。
  官兵直入内院,来到她跟前的时候,她尚未回神。
  怎么会这样?
  事情与她所料大相径庭。
  谣言遍布大街小巷,处在风口浪尖上的陆家,为了满门名声,就该登门道歉并且提亲才是,他们怎么敢闹大?他们不要名声了吗?
  “今有人上府衙报官,举报聂氏谋财害命,谣言中伤公卿,居心叵测,奉府尹大人之命,特逮捕其归案。”
  京兆府衙的官兵最近可是够忙的,前不久才冲入长宁伯府中抓了个阴谋诡计杀害朝廷命官的石氏。这等大案,最后于刑部定案,自然惊动了圣上。圣上仁慈,未取她性命,只将她流放三千里。路途遥远,一路镣铐,徒步而行,餐风露宿的,石氏这等锦衣玉食的深宅妇人,哪里受得了?再则她本就因流产而伤了元气,身体虚弱,半路就死了。
  她早已被休,长宁伯府的人都没去给她收尸。她儿子又残疾,有心无力。她娘家以她为耻,恨不能和她断绝关系。最后,落得个抛尸荒野的下场。
  如今这个单夫人更是胆大包天,踢到了陆家这块铁板。京兆府衙的人甚至都懒得与她多废话,直接就将她拷上带走了。
  冰冷的镣铐加身,单夫人终于恐慌了,开始大喊大叫。她的丈夫单老爷压根儿就不敢替她求情,事实上官兵一入府,他就恨不能直接将聂氏给休弃,以免连累自己。
  单从吟从未见过这般场面,直接就傻了。
  母亲的哭喊声惊醒了她,她刚上前两步,就被两个官兵挡住,冷冰冰的看着她。
  “官府办案,若有阻扰者,以同罪论处。”
  单从吟瞪着对方,刚要破口大骂,就被她爹给一把扯到了身后,然后她就看见她爹讨好的对那小官差鞠躬赔罪,“小女无知莽撞,望官爷莫怪。”
  小官差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
  “娘…”
  单从吟眼睁睁看着母亲被带走,回头怒瞪父亲,“爹,你为什么不救娘,为什么?”
  单老爷也瞪着她,“如果不想落得跟你娘一样的下场,就给我安分点。”
  单从吟大小姐脾气立即就上来了,“娘被他们带走了,你是她的丈夫,眼看她受这等欺辱,却无动于衷。我娘瞎了眼才会嫁给你…”
  啪--
  单老爷怒极,反手就是一巴掌,直接把单从吟给打懵了。
  从小娇生惯养长大的千金大小姐,从未被父母责难过分毫,如今竟被父亲当众掌掴。冲击太大,她震惊之余愤怒大于委屈。
  “你打我,你竟然打我?”
  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单老爷冷着脸,“你再闹,我就把你逐出家门。”
  他眼神冷如冰霜,未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思,单从吟终于意识到父亲是真的动怒了。方才的气势,顿时烟消云散。她捂着脸,下意识的后退。
  “送三姑娘回屋,不许她出门。”
  他一句话,给单从吟下了禁足令。
  当家主母被衙门的人带走了,府里的丫鬟下人们都慌了手脚,如今哪里敢挑战单老爷的权威?也不敢替自家姑娘求情,慌忙应了声是,就将头一次见到父亲冷血无情一面的单从吟给带了回去。
  这次把陆家得罪狠了,单老爷担心陆家还会报复到自己头上,连忙又吩咐人备厚礼,亲自去向陆家赔罪。然而就在此刻,又一个噩耗传来。
  他的儿子,单家二公子,在妓院里和人争女人大打出手,把对方给打伤了。可不巧,对方不是普通老百姓,而是一世家子弟。
  于是又是一纸诉状,告上了京兆尹。
  这位好色的单大少爷,在女人的床上,被戴上镣铐,丢进了大牢。
  单老爷听闻此时,脸色骤变。也顾不上陆家那边了,赶紧去京兆尹府。聂氏闯下如此大祸,早将他那点子怜香惜玉的心思给磨光了。但儿子不同,再是混账,却也是他的嫡子,他还是得救的。
  他去的时候,正赶上京兆尹提审聂氏。
  京兆府尹是个人精,知道陆家要办喜事了,这些个乌七八糟的事儿,得尽快处理干净。所以直接将聂氏提上了公堂。聂氏起初还矢口否认,哪怕是她的心腹丫鬟和嬷嬷都已招供,她仍旧还在试图狡辩。京兆尹没了耐心,直接吩咐上拶(zan)刑。刑具一上来,聂氏就吓得花容失色。
  养尊处优了十几年,她哪里受过这般罪?很快就招人了。
  这些年,外界对她的评价不断,她名声本就不好听。然而外界的猜测,还只是九牛一毛。
  聂氏不仅害死了原配单夫人的一双儿女,就连早逝的原配,也是她害死的。她在安胎药里动了手脚,又买通了产婆,导致单夫人难产血崩。不知情的单夫人为了自己的一双子女,临终之前将自己的一双儿女,托付给了这个‘豺狼’,并要求自己的夫君娶了这个‘忠心耿耿’的丫鬟为妻。
  作为当家夫人的心腹丫鬟,聂氏城府极深,早就笼络了一批人脉。
  刚嫁给单老爷的时候,她为了稳住自己的地位,待单大公子和单大姑娘极好,单老爷看在眼里,觉得她的确是个贤惠的,再加上她长得美,温柔体贴柔情似水。不仅孝顺单老夫人,还为了单家子嗣绵延,主动给单老爷纳妾。这一举动,得了单老夫人的夸赞,对她的偏见也消除了大半,甚至将中馈之权放给了她。
  聂氏生下儿子后,为了保证儿子唯一嫡子的地位,她害死了单大公子。可惜此事做得不够干净,被单老夫人查出些端倪。聂氏担心暴露自己,便先下手为强。先撺掇单大姑娘出门上香,将其从石阶上推倒而亡。单老夫人悲痛于长孙女之死,不出所料的病倒了。聂氏故技重施,在老夫人的药里动手脚。没多久,单老夫人就‘病逝’。
  单老爷是个昏聩的,从未怀疑过这些事情与聂氏有关。
  再后来,原配娘家来人,要回嫁妆。
  聂氏早有算计,在对方登门之前,就在对方家族生意上动了手脚。为了避免吃上官司,对方只能舍财免灾,吃了这个哑巴亏。
  就这样,原配的丰厚嫁妆,就落入了她手中。
  对此,单老爷还有些疑惑,曾问过她。但不得不说,聂氏的确很懂得把控男人心。巧言令色,几句话就把单老爷糊弄过去,再加上两个美人,很快就让单老爷将此事抛到了九霄云外。
  再后来,她更是阴谋阳谋,层出不穷,将对方给弄得倾家荡产,一锅端了。至此,她便做到了真正的高枕无忧。
  而聂氏主动给自己丈夫纳妾,也并不是真的贤惠大度。
  那些女人,但凡是得宠的,要么被下了绝子药,要么就是红颜薄命。当然,她不会亲自动手。女人多的地方,就免不了争斗。什么挑拨离间,借刀杀人,她玩儿起来简直手到擒来。至于不得宠的,那也只能生女儿。因为生下儿子,必然早夭。
  所以单家女儿多,儿子就一个。
  这也是单老爷明知儿子不成器,却还是得极力维护的原因。
  至于其他的,剪除异己,收买人心,这些事就显得无足轻重了。
  纵使见惯了各种刑犯的京兆尹,听完她的供述,也颇有些震撼。当真是人不可貌相,这聂氏看着知书达理的一个柔美人,却不想,竟生就了一副蛇蝎心肠。比起她来,石氏那些个手段,简直就是小儿科。
  京兆尹将她的供词给单老爷看。
  单老爷刚看了两行,脑子就嗡嗡作响,脸色大变。尤其得知母亲之死,也是聂氏动的手脚后,更是两眼一黑,险些没站稳。
  就凭这份供状,聂氏就难逃一死。
  以仆害主,毒杀嫡子嫡女,弑杀婆母,陷害商民,夺其家产等等,数项罪名,罄竹难书。至于捏造谣言,陷害一等公卿于不义,更是罪大恶极。基于其后一条,京兆尹仍禀奏了圣上。聂氏所犯之罪太多,手上沾了的人命数不胜数,许多大臣都不甚唏嘘,上请于午门斩首示众。
  帝允。
  除此以外,单老爷‘包庇罪犯’‘纵子行凶’‘治家不严以至祸患连连’也被陛下斥责,夺其官位,家产全数充公。
  单家至此,彻底覆灭。
  而陆家这边,正在办喜事。
  七少夫人蒋氏过门了。
  最开心的就是窦氏。
  蒋氏和她一样出身将门,且从小习武,性情刚烈,最是不喜那些个繁文缛节,两人很是投机,时常互相窜门。陆七郎也很喜欢自己的新婚妻子,夫妻相处很是和睦。陆四爷看在眼里,十分满意。近日来因为四夫人犯蠢惹祸生出的恼恨郁闷,也尽数消散。
  四夫人也因这一遭而安分了许多。
  数日后,五少夫人吕氏诞下麟儿,取名陆克钧,小名钧哥儿。
  万分期待再多个妹妹的行哥儿看着摇篮里粉嘟嘟的小弟弟,不高兴的撅起了嘴。而后目光落在他娘六个多月大的肚子上,又升起新的希望。
  她月份大了,行动不便,基本上也不怎么出门了。
  窦氏倒是时常牵着儿子过来窜门,同行的还有七少夫人蒋氏。蒋氏看着两个孕妇,尤其是挺着大肚子的季菀,实在有点难以想象将来某一天自己也怀孕的情形。
  她每日晨起要练武,屋子里的事都由陪嫁嬷嬷再打理,她向来不怎么过问。陪嫁的丫鬟嬷嬷,都是从小伺候她的,忠心耿耿,不会出问题。
  若是怀了孩子,就不能再舞刀弄枪,天天在家里坐着养胎。
  想想,她都觉得恐怖。所以她实在不理解,曾手持长枪上战场杀敌的大嫂,是如何放下武器,安心做一个深宅妇人的?
  “你们听说了吗?”
  这日小蓝氏也过来了,她月份只比季菀一个月,挺着肚子微微向后靠,说起外头的新鲜事。
  “单家那位姑娘,给人做了妾。”
  季菀一愣。
  今日蒋氏不在,否则小蓝氏是不会提起这事儿的。
  窦氏已问道:“聂氏虽被斩,单家也被牵连,可怎么也不至于给人做妾的地步吧?而且我听说,那位单姑娘,心气儿极高,岂会甘心与人为妾?”
  小蓝氏叹一声,“她兄长不是打伤了人么?我听说,就是那家人做的。单家家产充公了,她兄长又挨了板子,没钱请大夫。她父亲就将她送去了那家为妾,换了银子给她兄长看诊。”
  这不就等同于卖女儿了么?
  季菀没说话。
  聂氏做的那些事儿,外头早已传得沸沸扬扬,尤其内宅女人们,见面总要说一嘴,评论几句是非。或唏嘘感慨,或幸灾乐祸,或落井下石。
  单家落到今日这地步,也是因果报应。
  若非单老爷昏聩,被个女人所惑,何至于此?所以,他并不无辜。单从吟她不认识,也没见过。只是隐约听说过,这姑娘名声虽不大好听,但也没什么恶行传出来。季菀不觉得她被母亲牵连无辜,毕竟她享受了这许多年的富贵尊荣,到头来总是要还的。
  单从吟一心想攀高枝,却落得沦为妾室的下场。
  只能说,世事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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