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

  已经走近钟熙白的甘晋元微微点头,随即就握上了钟熙白的手,放在手里捏了起来,心情似乎不错。
  钟熙白当即打开了甘晋元的手,“我在和你说正事。”
  甘晋元的手被钟熙白打开后,又把钟熙白的手拉了过来,莫名其妙的说道:“我在边关的时候就经常收到你送来的凝玉膏。”
  “哦。”钟熙白看了看自己的头顶上方的悬梁,再一次的放弃挣扎,任由甘晋元捏着自己的手。
  甘晋元的视线从钟熙白的手上移到了他的脸上,语气认真的说道:“你果然还是很担心我的。”
  钟熙白沉默了会,对甘晋元说道:“战场上刀剑无眼,你又是我的好友,我又怎么可能不担心你?”
  甘晋元听到钟熙白这话后,眼神慢慢地柔和了下来,“凝玉膏既然是御用之物,那肯定是极为珍贵,就算是你手里的凝玉膏恐怕也是屈指可数吧,可是你却陆陆续续给我送来了五瓶……”
  钟熙白不以为意,“五瓶算不得什么,你应该也知道皇兄很宠我,所以只要是我想要的东西他都会给我的,别说五瓶了,就算我想要宫中所有的凝玉膏皇兄也会都送到我王府。”
  甘晋元眉头微微一蹙,不重不轻的捏了下钟熙白的手,而这个力道对于钟熙白来说倒也是挺舒服的。
  “话不能这样说,凝玉膏再多,有哪里能及你对我的心意。”甘晋元道:“我甘晋元也定不会负你。”
  “……”钟熙白眼中闪过一丝怪异,为什么甘晋元这话听到他耳朵里总好像有哪里不对?
  甘晋元也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转过了话题,道:“ 至于我府上的事你放心,我一定把这件事给查清楚,也算是给你个交代。”
  “你不是要给我交代,你需要给张二小姐和张府一个交代,张二小姐到底是张大人的嫡女,出了这等事不查清楚恐怕与会张大人交恶。”
  甘晋元眸光一闪,带着几分欣喜,“你到底还是在为我担心。”
  钟熙白又望了望房梁,轻哼道:“我才懒得管你。”
  甘晋元看着钟熙白的模样,情不自禁的拉钟熙白的手伸向了自己的嘴边……
  钟熙白在甘晋元的嘴唇尚未触碰到之时把自己的手给抽了回来,皱眉道:“你干什么。”
  甘晋元似乎也是一愣,略一沉默,然后才道:“抱歉,是我唐突了平王。”
  钟熙白的脸瞬时带上了窘意,为什么甘晋元这话说的像是不小心非礼了人家姑娘一样?
  钟熙白摆了摆手,也没有过多计较,“罢了罢了,这次就算了,下次你注意点。”
  甘晋元微暗的双眼盯着钟熙白的手,点头应道:“恩,下次我一定注意。”
  而后,两人将未下完的棋局下完后,甘晋元便主动向钟熙白请辞离开了王府,一出王府的大门甘晋元的脸瞬间就沉了下来。
  显然,甘晋元对这事的态度并非如在王府里表现出的那般平静,虽然甘晋元已经对钟熙白许诺将此事彻查,但是对张芷兰派丫鬟过来求钟熙白帮她离开将军府这事还是触怒了他!
  张芷兰以为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吗?她让钟熙白把她带出王府无非就是想要摆脱他如今的这个身份,这样她就可以凭着平王对她的情意改嫁给平王成为平王王妃,然后与平王双宿双栖。
  张芷兰简直是痴心妄想!
  甘晋元回到府上后就去找张芷兰了。
  刚见到张芷兰的时候她的模样好像有些恍惚,甘晋元并不在意张芷兰为何事而出神,直接对张芷兰开口道:“把平王给你凝玉膏给我。”
  张芷兰这才如梦初醒,看着甘晋元露出了一个凶戾的表情,眼中满是憎恶的问道:“你和平王两人和好如初了?”
  甘晋元看了眼张芷兰身后的荷香,直截了当的回道:“这与你无关。”
  张芷兰顿时跳了起来,用手指着甘晋元无比愤怒的道:“你竟然还有脸去找平王!怀着那样不可告人的心思与平王相处,你自己不觉得恶心吗?!”
  甘晋元淡漠的看了眼张芷兰,拨开了张芷兰都快抵在他脸上的指尖,“我恶心哪里及得上你?你又是什么心思你自己清楚,还需要我把你的心思说出来吗?”
  “你别血口喷人!”张芷兰霍地撩起了自己额前厚重的刘海,指着自己额头上的疤痕,怒不可遏的道:“这就是你王府中有人要害我的铁证!”
  甘晋元看着张芷兰额头上的疤痕,眸光微微一闪,沉声道:“这件事情我会查清楚。”
  “查清楚?”张芷兰大笑了两声,声音倏地拔高道:“我现在就怀疑这是你计划的!无非就是想要毁了我这张让他心仪的容貌!”
  甘晋元皱眉,“我不会做这种事情,信不信由你,现在把你手上的凝玉膏给我,那是最重要的线索。”
  张芷兰瞪着甘晋元,“那是王爷给我的,我为什么要给你?什么重要的线索?别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其实是你想要把王爷赠于我之物占为己有吧!”
  “不可理喻!”甘晋元只道。
  甘晋元自认还没有心胸狭小到对一个女人下手,可是张芷兰现在就好像认定了他是那卑鄙无耻之人一样把所有的脏水都往他身上泼,其实张芷兰对自己的印象如何甘晋元并不在意,就好像他也觉得张芷兰已经得了癔症一样。
  可是这次的事情是他答应了钟熙白,所以便由不得张芷兰想怎样就怎样!
  至于为自己洗清谋害她的嫌疑,纠正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形象?甘晋元完全没有把这个放在心上过!换个角度想,张芷兰在他心中都已经洗不白了,更别说对自己怀揣恨意的张芷兰了。
  如果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有好感,那么对方做的任何事情都是对的,如果一个人厌恶另一个人,那么对方做的任何事情都是错的。
  两看两相厌大概就是指得他和张芷兰吧。
  甘晋元也不想再与张芷兰做无谓的纠缠,看向了一直将自己化作透明人的荷香,“夫人抹在头上的用药在哪里,你去把它取来。”
  荷香怯怯地望向了张芷兰。
  “不准取!”张芷兰对荷香吼道。
  荷香立即无措的低下了头。
  “如此的话,我只有派人来搜了,你自己想好是给我还是我自己搜出来。”
  “你敢!”
  甘晋元看了眼张芷兰,走了出去,对门口的丫鬟道:“你们把夫人抹的膏药给我找出来。”
  那两个丫鬟自然听从甘晋元的指示,进屋开始翻找了起来,完全不顾张芷兰对她们的呵斥,就好像根本就没有听见一样,该找的地方一个都没有落下。
  最后,两个丫鬟回到甘晋元身边的时候,手里可不止药盒一样东西,竟然还有用簪花小楷写下的情诗和绣着一双鸳鸯的荷包等女儿家的小东西。她们可不认为这是送给他们小将军的,所以在找到这些东西后当然要拿给小将军看,让小将军更进一步看清她是什么样的人。
  曾经的天下第一美人,竟然有红杏出墙的心思,而且如此不守妇德之人还是张大人之女,未免让人贻笑大方了。
  甘晋元看了眼那些小物件,就知道这些是张芷兰想要送给谁的了,只是到底没有机会。
  张芷兰注视着那两个丫鬟手里的东西面上青白交加,难看的很。
  曾经自己私底下的羞窘如今成了别人眼中的羞耻,让她如何能好受?
  甘晋元拿过自己想要的药盒后,就对那两个丫鬟吩咐道:“把其他东西都烧了,这事禁止外传,明白吗?”
  那两个丫鬟对视了一眼,齐声道:“奴婢明白的。”
  甘晋元微微点头,“你们下去吧。”
  “是。”
  待那两个丫鬟退下后,甘晋元看了眼自己手上的这个药盒,便道:“这根本不是凝玉膏。”
  “这不可能!这一定是凝玉膏!”张芷兰道。
  “放置凝玉膏的外盒乃是由羊脂白玉所制成,而这个不过是外观精美的普通瓷盒,你觉得它是凝玉膏吗?”
  张芷兰不禁愣了,她现在还不知道她手里这盒凝玉膏是真是假那就是蠢了。
  “荷香!”
  荷香腿软般的跪倒在了地上,惊恐万状的为自己辩解道:“奴婢也不知道啊,奴婢拿到凝玉膏时是由一块黑布包着的,奴婢从来没有打开过啊。”
  第26章 第二个回收世界(12)
  皇宫中。
  钟熙白假寐一般的枕在皇帝夏长德的大腿上,模样安静而又乖巧。
  夏长德坐在榻上,一手抚摸着钟熙白的脑袋,一手批阅着奏折,动作也是放得很轻。
  两人之间萦绕着一种和谐而又安宁的气息,实在是妙不可言。
  不知多久过去,钟熙白慢慢地睁开了眼,看向了自己上方的夏长德。
  夏长德感受到钟熙白的视线,也低下头向钟熙白看去,微笑道:“不再多睡一会儿?”
  钟熙白摇了摇头,竟然翻了个身,面朝里的伸出了双手环住了夏长德的腰,脸在夏长德的腿上蹭了蹭。
  实在是太紧了……
  夏长德的身体微僵,想要离远一些又想要更近一些……
  “你的鸟胆子太肥了。”钟熙白道。
  夏长德心里一跳,只听钟熙白继续说道:“我又一次试过把鸟笼打开,你猜怎么着?它居然都不飞走。”
  夏长德暗松了一口气,放下了手中的奏折,把钟熙白提了上来,让他卧在自己的怀里。
  “大概是你把它喂熟了?”夏长德道。
  “不是,它每天看我次数不超过一只手。”钟熙白在夏长德的怀里调整到了自己最舒服的姿势。
  拥着钟熙白的夏长德不由沉默,不明白钟熙白为什么总是要和一只鸟计较,不过他高兴就好。
  忽然,钟熙白的情绪低落了下来,搂住了夏长德的颈项,把脸埋在了他的肩窝上,声音透露着丝丝怅然,叫道:“皇兄……”
  夏长德一愣,轻轻地拍了拍的背,问道:“怎么了?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钟熙白微微摇头,“我发现我变心了。”
  意识到钟熙白此话之意的夏长德心脏又是剧烈一跳,只是拥着钟熙白的手紧了紧,将自己的下巴搁在了钟熙白的头上,声音如常的说道:“没遇到对的人,变心若是太迟极容易伤心伤身,你现在变心都算迟了些,不过还好,不算太晚。”
  钟熙白闷不吭声,也不知道有没有将夏长德的这话听进去。
  过了会,钟熙白才低声道:“因为发现不一样了。”
  夏长德到底还是了解钟熙白,瞬间就明白钟熙白这话的意思了,“没有哪一个人是从最开始到后面都是一样的,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其实她从头到尾都是一样的,只是你没有看清楚罢了。”
  “我也知道,只是没有想到自己可以说变心就变心,果然还是无情吧。”钟熙白语气有些迷惘的喃喃道。
  如同陷入了迷茫中的少年,需要人指引方向一样。
  夏长德不假思索的回道:“你不需要有情,你是王爷,这就是你身份所拥有的权利还有朕给予你的权利。”
  钟熙白的心情似乎好转了起来,动了动,抬起眼看着夏长德,眯着眼笑道:“那我对皇兄也如此怎么办?”
  夏长德也是微微眯起了眼,捏起了钟熙白的下巴,两人几乎鼻尖碰着鼻尖,语气透露着威胁之意,道:“你敢的话大可试试。”
  钟熙白简直哭笑不得,连声应道:“是是,臣弟不敢臣弟不敢。”
  夏长德看着钟熙白的模样,眸光一深,奖励般的在钟熙白的嘴角落下一吻,然后用手指刮了刮他的脸道:“乖。”
  钟熙白顿时瞠目结舌,嘴角的那个位置似乎还残留着夏长德嘴唇的温度。
  夏长德笑了笑,依旧若无其事的道:“怎么这个样子,难道朕亲不得皇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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