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密会胜七
晶宇在第二次见了扶苏时，是与赤练一起坐着扶苏安排的马车从将军府里面出来的。
他们与扶苏约定，但凡扶苏有什么想要找晶宇谈的事情，就可以派遣同样的马车在初入亥时时，从将军府内驶出。以上次见面时约定的路线，沿城内巡游一周。亥时结束前，重新回到将军府。
晶宇相信，这个被刺杀的夜晚，扶苏一定想要找他谈谈。
他在去海边的据点见墨家、流沙的众人时，就安排了项氏的密探帮他盯着。
张良听他这么说了后，知晓他现在与扶苏暂时算是利益共同体。有了扶苏的手谕，在桑海城内自然可以出入自如……张良放下了心，也就不再与晶宇说此事。
转而，他还是有些担心儒家。
与机关城被毁的墨家，以及帝国无法掌握行踪的项氏一族不同，儒家可是扎根在桑海城的小圣贤庄的。
跑不了、躲不了，这就是儒家的现状。
找茬的来了，赶紧迎上去，还不能太过于激烈，免得激怒了找茬的人。
十分地无奈啊。
张良跟晶宇说起了儒家，晶宇就对他说：
“子房，不是我对儒家有偏见……太过于优渥的环境教育出来的子弟，并不适合这个乱世。因为他们根本不懂民间疾苦，无法真正地站在百姓需要的层面上去考虑问题。”
张良心知，晶宇这番话已经考虑到了将来对于国家治理、官员任命方面了……前者还好，后者，他却不便插口。
他本身也比较豁达，对于儒家弟子是否得到重用并不在意。
只不过，他毕竟身在儒家，还是对于儒家的未来有些关心的。
他问道：“主上似乎对于儒家已经有了些想法，可以说来听听吗？”
晶宇点了点头，“帝国盯上儒家，不外乎认为，儒家占据着庞大的势力，却不怎么听他们的话。那么，儒家完全可以将势力减小了，让他们认为没有威胁即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子房，你说呢？”
张良有些讶然地心想：‘即是说，将弟子们撒出去？’
这真是个大胆地做法。
儒家自孔子时代开始，弟子在学成之前往往都是跟在老师身边。而一旦学成，就指望着出世为官，造福一方。
‘学成’之前的时间是极其宝贵的……恐怕，就算是少数真正只愿意做学问的苦读之人，也未必会弃了书本走出去吧。
张良感到一阵为难。
他并非是无法理解晶宇这么说的用意，以及这用意所包含着的至理。
儒家自孔孟之后鲜有圣贤，那就是因为后人再无先贤当年的那般颠沛流离了。
只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跟掌管小圣贤庄的大师兄伏念提及，以及怎么说服伏念。
君子远庖厨……伏念，正是如此谦谦君子。
晶宇见张亮沉默不语，就已对他所想心知肚明。但他并没有进一步的安慰或者劝勉，更加没有去出谋划策。
要弄清楚了，谁该是出谋划策者。
我对待儒家的态度已经摆在那里了。将来，儒家想要为我所用，那就自己努力变革吧。
这即是晶宇。
两人这么走了一段，也将这一部分揭过，又开始说起别的。
他们都是深谋远虑之人，所思所想往往超前目前的形势许多。分析利弊，做出推断，更好地把握未来……晶宇也借由这样的对话，进一步了解张良的能力，以及让张良清楚什么是他手中的项氏。
等两人来到小圣贤庄山脚下时，一名项氏密探从树旁走出，有要事相奏。
“主上。”密探说：“李斯派遣胜七前往小圣贤庄，传递扶苏将于数日后造访小圣贤庄的指令。胜七已经抵达小圣贤庄，正坐在正门之外。雪夫人让属下来问一下主上，是否让那位殿下暂时停几日，不去小圣贤庄？”
晶宇稍一思忖，“你去附近买两坛酒送过来。”
他继续往山上走去。
密探对于这指令感到莫名其妙，在愣了一会，被张良说声‘快去吧’之后才离开。
张良也思索着晶宇要做什么，重新跟到了晶宇的身边。
“主上欲见胜七，还请让我在身边随行。”
“让你跟过去，就把你跟我们的关系暴露了。你不要紧张，我跟胜七交过手，那家伙是认为与我打没有胜算，才自己走的……与现在相距并不久远，他还不会再度与我交手。”晶宇淡淡道。
张良吃了一惊。他心知晶宇的武功很高，但具体高到什么地步，却是没有亲眼见过。
此时一听，不由多打量了晶宇一眼。
‘主上所想似乎并非是招揽，莫非是施恩？’
他极想跟着一起去看看……晶宇没有提，他也就只好做罢。
不久后，那密探去了又回，果然带来了两坛子好酒。晶宇就让这密探跟在身边，让张良慢下来，先于他，上了小圣贤庄的前门。
他并没有靠近，只是远远地出现在胜七的眼中，即刻离开。
胜七果然跟了上去。
在小圣贤庄西面的一座树林内，晶宇停了下来。
等胜七来了后，他拿着一坛酒，抛给了胜七。
胜七接过了那坛子酒，看了看道：“这是什么意思？”
晶宇摆了摆手，让那密探离开。拿起另一坛，拍开了封泥闻了闻味道：“还不错……”如此便将酒坛子抬起，仰头喝下了几大口。
胜七盯着他，没有动。
晶宇放下了酒坛，“请你的，你不喝吗？”
“项氏少主所请，天下能拒绝的相信不多。不过……说明来意！”胜七不为所动道。
晶宇一笑，“你这个人，连我的帐也不买，但是呢，却给一帮狗腿子打起了零工……真是耐人寻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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