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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堇与婴儿

  这样的事情,在下午又发生了一次。
  “你刚刚说什么?”堇难以置信地看着放下记录册子后,缓缓伸展着懒腰的幼童。
  “我说我要回家了,”晶宇觉得她有些莫名其妙,“回天童家。”他顿了顿,戏谑地笑道:“你该不会是舍不得我走吧。”
  “少贫嘴。”堇不耐烦地指了指那在两人中间的一张桌子上,很舒服地睡着的婴儿,说道:“这个小东西……不要告诉我,你打算留下来。”
  “不留下来,难道带回去?”晶宇白她一眼,“你虽然又懒又邋遢,至少也是个女人吧?照顾一夜婴儿,很为难吗?”
  “哪有让未婚女人去照顾婴儿的?”堇仿佛被气得昏了头,完全忘记了与自己说话的,是个六岁大的孩子。当她这句话出口,看到他似笑非笑的眼神后,才回想了起来。
  虽然脸上出现了尴尬,她仍旧狡辩道:“总之,我没有义务照顾她。”
  最关键的,就是她还是有些接受不了,那个孩子是个红眼睛的感染者这一点。晶宇在这里还好,若是晶宇不在,让她与这个孩子单独相处,她估计都没法镇定下来。
  但,偏偏晶宇一点也没有要留下来的意思。不是为了特意为难她,也不是不想管那个孩子……他希望,她能够正视她的存在,而不是像今天表现出来的那样——
  哪怕是测试中,她也在尽量避免与孩子的接触。
  “怎么没有义务?”晶宇指明道:“军方可是拜托了你来为这个孩子测试的。”
  “呜……”堇滞了一下,视线垂低又抬起时,已经想好了对策,“就算是这样好了。那么,你身为助手,理应为我处理这样的麻烦。”
  这真是很好的借口,连晶宇都找不到反驳。
  他只好沉默地看着她的眼睛。
  堇是想在此时表现出自己的得意的。只是,一对上他漆黑的瞳眸,她竟然莫名地心烦意躁……就好像,自己才是输了的那一方。
  这个念头一出现,就占据了她的意识。最终驱使得她,说出了自己当即就觉得后悔的话。
  “好吧好吧,你回去吧。不过是个小东西而已,我自然能够处理。”
  她侧了身子,装作继续埋头于研究,不去看他的表情。
  ‘处理?你打算怎么处理?’晶宇的唇角抽搐,吐糟她的欲~望超级强烈。但,为了避免刺激得她更改主意,他想了想,提醒道:“那是个可爱的小孩子,不会比尸体可怕。”
  ‘尸体才没有她可怕。’堇在心中反驳了他。
  晶宇自然不知道这一点了。说了一句‘我走了’,等了三秒,见她没有反应,他便真的走出了房间。
  一关上门,他就感觉到,那个女人抚了下额头后,状似气恼地跺了跺脚。
  他莞尔地一笑。
  实验室内,不知道是堇弄出的声响所致,还是婴儿的生物本能很强。当晶宇离开后,婴儿马上就醒了过来。在咿咿呀呀了几声也得不到回应后,呜哇地哭了起来。
  堇原本在看到那双红色的眼睛时,不好的回忆,让她整个僵硬住。
  现在,婴儿一哭,她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
  在犹豫了一会后,走到婴儿的身边。回想了下晶宇的做法,然后苦恼地发现,完全没有可以借鉴的地方……因为这个孩子在他怀里时很乖啊。
  她不由不满地戳了戳婴儿的腮帮子,“可恶的小东西,干嘛跟他那么亲?”
  婴儿自然听不懂了,也无心去听,只是一个劲地哭着。
  那声音扰得堇心烦意乱。她将实验室安排在地下,就是不想与人接触。现在可好,不仅有个人在这里,还是个麻烦的不得了的小小人儿。
  “不许哭!”她开始威慑了,“再哭,把你做成标本哟。”
  婴儿停顿了一下。就在堇以为有效果时,呜哇,声音更猛了。
  堇面上的肌肉抖动着。摁了下额头后,想要挤出个笑脸,来哄哄这个孩子。可是,她‘做’出来的笑,比哭还难看,没有起到丝毫效果。
  堇终于恼了。决定丢下她不管,随她怎么哭好了。
  今天因为晶宇在这里,她自己的研究,一点也没有做。这可不行,于是她走出了这个房间,去了隔壁一间被锁上了的实验室。
  双重门隔开后,已经听不到哭声了……堇很满意地投入了实验。
  也不知过了多久,堇被一个电话打断了思路。不悦地拿起话筒,听到对面的男孩声音,堇突然变得心虚了。
  “那个孩子怎么样?”他果然问了。
  “她,她应该没事。”堇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声音,会这么苍白无力。
  电话那头沉默了下来。就在堇以为,他看穿了她的谎言,并要责备她时——
  “嗯,那就好。”他淡淡地说完,挂断了电话。
  堇仍旧拿着话筒,默默站了有三分钟。
  此刻,她觉得很糟糕,比被不留情面地辱骂还要难受。
  放下电话后,再也无心实验了。她走出了实验室,又去了放置有婴儿的那一间。站在门外时,明明什么都没有。可是一打开门,断断续续的哭声就钻入了堇的耳朵,折磨着她的心。
  堇缓缓走了过去。
  婴儿发现了她,用那双红色的眼睛看过来时,堇连忙回避了目光。
  这一次,不是害怕,不是对于不好回忆的难以面对……她觉得自己没有脸。
  但是,婴儿向着她咿咿呀呀地,伸出了双臂。
  堇在迟疑了一下后,将自己的手递过去。一根手指被婴儿攥入了手中。那小小的握力,让堇终于下定决心,将婴儿抱了起来。
  婴儿的哭声又开始了。如果照顾过很多孩子的晶宇在这里,一定能够知道,那是她在表达自己被置之不理的委屈呢……堇并不明白,她只是很无奈地,轻轻拍着婴儿的后背。
  “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做?”
  婴儿当然不可能回答了。她叹了口气,就那么带着婴儿,坐到了电脑前,将‘婴儿为什么哭泣’键入了搜索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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